4.劳爷的第一次讲述(4)
曹楠说,他觉得,凭他的经验,祝副市长的问题,会有一个反复。***不会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把他给毙了。也就是说,他还有改判的可能。只要争取到死缓,他不仅能保住性命,而且今后还有走出监狱,重回社会生活的希望。但要是原封不动地把他的这份材料交上去,这种可能和这种希望很可能会破灭。
邵长水问,为什么?
曹楠说,劳叔觉得,祝副市长的这份材料从大面上说,是在回顾和总结,算不上是一份检举揭材料。但是,他的原材料中还是提供了不少的线索,可以让人们据此进一步去掘和查实顾代省长和饶上都的问题。如果问题仅限于顾和饶,那可能还好办一些。实际上很可能会延伸到其他一些人身上。这个其他一些人,就很不好说了。如果他们知道,祝磊正在把更多的人牵扯进这个案子,你想他们会坐以待毙吗?这样,祝磊就死定了。而像我这样,被动地卷进了这档子事来的人,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一些况的人,他们恐怕也不会放过。
邵长水说,劳爷这样判断形势,是不是也实在有点过于悲观了。我们这个社会毕竟还是阳光明媚,好人当道。
曹楠说,他从来也不否认你说的这一点,我们的社会从总的方面来说,的确是阳光明媚,好人当道。但是在某一个角落里,某一个局部中,阳光全都照到了吗?您看,他自己后来不就是被谋害了吗?他出事的那一刻,阳光呢?好人呢?都到哪儿去了?
邵长水说,所以他想修改祝磊的那份材料?
曹楠说,是的。他觉得让祝磊在材料里做些批评和自我批评,一些人人皆知而又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感慨,让所有人都觉得,他已经对任何人都不会再构成威胁了。也不想再威胁什么人了,这样,也许他还真能再活一回。
邵长水问曹楠,你觉得这是他的真实想法?
曹楠说,在跟我接触的这么些年中。他这人有一点特别让人放心,就是实诚。心里有什么,他嘴上就说什么。所以,我相信这是他的真实想法。
如果说,这就是劳爷的真实想法,如果说。那个阶段,他从精神上确实已经认输了,不想再继续自己从前的努力。真的已经沉湎在吃喝玩乐之中,已经死心塌地地投靠了饶老板,压根儿就无心于什么秘密调查,而且整个人都变碍有一点儿神经质,应该说对任何人都已经构不成威胁了。那么。谋害一说,又从何而来?他已经无害于人,人又为什么要加害于他呢?难道置他于死地的,真的只是一场无任何加害意图的交通事故而已?
邵长水拿这些疑问去请教赵总队:赵五六却没咋声。过了一会儿,只是说,你跟曹楠的谈话。有录音吗?邵长水说,有。赵五六说,把录音留下,我想仔细听听。
那天晚上,曹楠也没回码头街的住所。出于安全考虑,并征得大夫同意,邵长水把她接到龙湾路八十八号。离开医院时,还配足了必要的消炎、止血、止痛、镇静药和相应的药棉、绷带;在空空荡荡的五号楼里给她安排了一个单间。这么做。也希望她有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静下心来再仔细地想一想。看看还能提供什么况不。安排好这一切后,他就回二号楼自己的宿舍里去了。他心里略有些不安:赵总队要再听听谈话录音,难道他从刚才的汇报里感觉出什么他邵长水没感觉出的蛛丝马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