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三章乔纳森・哈克的日记之继续(1)
当我现自己被囚禁起来,我开始变得疯狂。***我冲上楼梯又冲下楼梯,试着打开我能找到的每一扇门,从我能找到的每一扇窗户向外张望,但是过了一会儿,一种无助感盖过了其他任何一种感受。当我几小时后再回想这一切时,我想我当时一定是疯了,因为我的行为就像是一个捕鼠器里的老鼠。当我确认自己是无助的时候,我安静地坐下了,像我往常处理任何事时的那种安静,并且开始考虑现在应该做什么好。我安静地思考着,至今也没有想出任何确定的答案。只有一件事我是确定的,那就是把我的想法告诉伯爵是没有用的。他很清楚我被囚禁起来了,因为这是他自己干的,并且无疑有他自己的动机,如果我完全地信任他,他只会欺骗我。在我看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我所知道的和我的恐惧留给自己,并且睁大双眼。我知道,我要么像一个婴儿一样被自己的恐惧所欺骗,要么陷入艰难的困境。如果是后者,我需要集中我所有的精力来渡过难关。
我刚刚想到这里,就听见楼下的大门关上的声音,伯爵回来了。他没有立即去图书室,所以我小心翼翼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现他正在整理床铺。这很奇怪,但却证实了我原来一直有的想法,这个房子里没有任何佣人。过了一会儿,我又通过门合叶的缝隙看见他在整理餐厅的桌子,更确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如果所有这些下人才做的事都要由他来做的话,就说明城堡里没有其他人,送我到这儿来的那个马车夫一定就是伯爵自己。这是个可怕的想法,因为如果是这样,就意味着他可以控制那些狼群,就像他所做的那样,只需静静地挥动手臂就可以了。那么,比斯特里兹和马车上的人们都为我担心,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呢?送给我的十字架、大蒜、野玫瑰和山上的泥土又意味着什么呢?
上帝保佑那个把十字架挂在我脖子上的善良的夫人!因为每当我触摸到它时,它就会给我安慰和力量。真没想到一个一向被我厌恶并且视为盲目崇拜的东西,竟然能够在我孤独和遇到麻烦时帮助我。到底是因为它本身有意义,还是因为它是传送同和安慰的媒介,是一个可以感知的支持?如果有时间,我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件事,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同时,我要尽可能地了解有关德古拉伯爵的一切信息,这样有助于我理解现在的状况。今晚他可能会谈到自己,如果我故意把话题往这上面引的话。无论如何,我一定要非常小心,不要引起他的怀疑。
午夜
我和伯爵长谈了一次。我问了他一些关于特兰西法尼亚的历史问题,他谈起这个话题颇有兴致。当他谈到那些事和人物,尤其是那些战争时,他的样子就好像曾经亲身经历过这一切似的。之后他对这个的解释是,对于一位贵族来说,家族和姓氏的骄傲就是自己的骄傲,他们的荣誉就是自己的荣誉,而他们的命运就是自己的命运。无论他什么时候说到自己的家族,他总是用“我们”,总是用复数,就像是一位国王在讲话。我真希望能将他所讲的话准确地记录下来,因为这些话都太吸引人了,好像将他的国家的整个历史都包括进去了。他越说越兴奋,在屋子里踱着步,捋着他那长长的白胡子,握紧一切他的手所摸到的东西,乌戈尔族人好像会把它们捏得粉碎。有一段话,我把它尽可能准确地记了下来,因为它讲述了他的家族的历史:
“我们斯则凯利人有权去骄傲,因为在我们的血管里,流淌着许多勇敢民族的血液,他们为了王位如狮子般勇猛地战斗。这儿是欧洲种族汇集的地方,乌戈尔族人继承了冰岛的战士精神,这是多尔雷神和奥丁神赋予他们的。他们的狂暴战士们在欧洲、亚洲和非洲的沿岸地带残暴地展现着这种精神,让人们都以为是狼人来了。当他们来到这里时,现匈奴人以其好战的凶猛,火焰般扫荡这片土地,垂死的人们认为他们的身体里流淌着那些古老的女巫的血液,那些女巫与沙漠里的魔鬼婚配,被驱逐出了塞西亚。傻瓜,真是一群傻瓜!什么样的恶魔和巫婆能与阿提拉一样伟大?”他高高举起了手臂,“这难道不是一个奇迹吗,我们是在战争中获得胜利的民族,我们值得骄傲,当马扎尔人,伦巴族人,阿瓦尔人,保加利亚人或土耳其人以千军万马之势来到我们的边境时,我们将它们统统击退?这难道不奇怪吗,当阿尔帕德和他的军队横扫匈牙利人的土地时,现我们在这儿,而当他们到达边境时,却现汉法格拉拉人全都在那儿?后来匈牙利军东进时,胜利的马扎尔人宣称斯则凯利人是他们的亲戚;对我们来说,这几个世纪以来,我们一直守卫着面对土尔其的边境:守卫边境的职责无休无止,就像土尔其人所说的:‘水都休息了,可是敌人却不会休息。’谁能比我们更荣幸地在四大国中获得‘血剑’的称号,并像这称号一样有血性的快速组成国王的旗帜?当沃拉奇人和马扎尔人的旗帜降到土耳其人的新月旗之下时,我们国家的奇耻大辱——卡索瓦的耻辱是何时被洗清的?不正是我们家族的其中一员——沃依沃德,横跨过多瑙河,在自己的土地上痛击了土耳其人吗?这的确是德古拉家族的一员!让人感叹的是,当他在战场上倒下时,他那不成才的哥哥把人民出卖给土耳其人,让他们蒙受奴隶的耻辱。不就是这位德古拉家族的成员启了他的后代一次又一次地率领部队,越过大河来到土耳其的土地上;即使被挫败,也要一再地回到战场;虽然他不得不独自一人从他的军队惨遭屠杀的血染战场回来,因为他知道,只有他一人能获得最终的胜利。他们说他只顾自己。呸!群龙无的农人又好到那里去?战争在没有大脑和心脏的指挥下如何才能结束?在摩海克之战后,我们摆脱了匈牙利人的统治,我们德古拉家族成了他们的统治者,因为我们的灵魂不能忍受一点儿的不自由。啊,年轻的先生,斯则凯利人,德古拉家族,因为他们心脏里的血液,他们的智慧和他们的剑,能够以创造这样的纪录而骄傲。这纪录是迅猛展的哈普斯堡皇室和罗曼诺夫家族也望尘莫及的。战争的时代过去了。在这耻辱的和平时期,鲜血过于宝贵,这些伟大家族的光荣事迹只能被当做传说而传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