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青花(2)
任凭风双眉紧锁,向上张望着,并不停地朝里挤。只见这位少妇越吵越凶,最后竟然拿起碗来向上砸去,幸好李凤白反应及时,把头侧到一边才躲过了这一劫。李凤白不急不忙地整理了一下衣物,轻蔑地对着楼下说:“薄二太太,慢慢砸,我早嫌这些家什旧了,砸光了正好用你们薄家的瓷器赔。”
听见李凤白这么一说,薄二太太美娟更加气愤了,拿起一个瓷碗又要砸去。任凭风见状一把将美娟的手拽住,拿下她手中的碗。说道:“这位太太,有话好好说不行吗?弄出人命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凤白在楼上看见任凭风,眼前突然一亮,刚才的浪劲全然不见了,眼眶中隐隐有泪花闪烁,她喃喃道:凭风,你终于来了。
美娟看到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更加愤愤不平了,对着任凭风就破口大骂起来:“呵,口气跟三春茶楼老板似的,李凤白,你可真会招惹男人。我劝你这位先生离这个狐狸精越远越好,小心被她吃了,连骨头都吐不出来!”任凭风正要还口,却听见人群中有人大声呵斥道:“美娟,不得无礼!”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美妇人从中钻了出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家丁。围观的人一阵轻微的骚乱,有人议论:夏鱼儿来了,是夏鱼儿,果真是名不虚传的美人!美娟见到了夏鱼儿也乖巧了许多,夏鱼儿对美娟说:“回家再说吧!”美娟还想再争辩几句,可是看见嫂子的眼神又止住了自己的话语。
李凤白看见此景可不乐意了,说道:“砸了我的茶楼,就这么一走了之吗?你们薄家再大,这朗朗乾坤也得讲王法不是,薄太太,你给句话吧!”
夏鱼儿回过头来,看了李凤白一眼:“老板娘,你茶楼的损失请列个清单给我,我照价赔偿。美娟,我们走吧。”
任凭风忽然喝道:“薄太太,请慢。这位太太口口声声说老板娘勾引男人,这位先生又说人家这里不是正经地方,如此毁人名誉,难道不该向她道歉吗?”
夏鱼儿转过身,把目光投向任凭风。两人目光相遇,身躯都不由得微微一震。
过了好一会夏鱼儿才反应过来,对着任凭风说道:“这位先生,请问你是……”
“过路人管过路事,仅此而已。”
夏鱼儿不紧不慢地说:“薄家和三春茶楼的恩怨,岂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的。人自有人的道理,我这妹妹并非无理取闹之人。若是老板娘问心有愧,这礼,我们赔得起,她也受不起。先生的侠义之心,恐怕要被辜负了。”
说完,她走出茶楼,薄家人也一阵儿跟着走了出去。
任凭风仿佛被夏鱼儿的一番话语给镇住了,他没想到,在这小小的景德镇居然还有如此这般的奇女子,刚才的一番话语显然不是一般女子所能说得出的,不愧是薄家的当家夫人。他出神地望着夏鱼儿远去的背影,心中有一丝莫名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走在回家的路上,夏鱼儿有些心不在焉,大脑里不停地闪现出刚才与任凭风双目相对的那一刻,以至于何家墨几次对她说的话都没有听清楚。何家墨只好跟上来,对着夏鱼儿低声说道:“鱼儿,我跟你说的,我俩的事……”这时,夏鱼儿眼前突然浮现出何家墨刚才在家里对她说的一番话。是啊,这些年来,身为评瓷大会会长的何家墨对她也算是有有义,照顾有加了,可是真要让自己嫁给他还真是有些犹豫。她抬起头来,正要回答何家墨,任凭风突然骑马从她身边经过,他回过头来,两人的眼神再一次相遇了,任凭风微微一笑,策马而去。夏鱼儿的心里一阵慌乱,匆匆地回答道:“那事……以后再说吧。”何家墨看着夏鱼儿,不禁皱起了眉头。
回到家中,夏鱼儿赶忙把家中老仆江伯叫来,让他召集薄家的所有人到客厅来。不一会儿客厅就站满了人,最后一个走进来的是一位翩翩美少年,大约十八、九岁,紧锁着眉头,满脸不乐意。她就是夏鱼儿的大儿子薄剑兰,他是一个十分热爱剑术的少年,在被江伯喊过来时他正在花园里兴致勃勃地练着剑术,对于家中的事他向来是不关心的,所以这次被打断有些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