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第264章 你们开箱验银子了吗?
第264章你们开箱验银子了吗?
孙千眼神闪过慌乱,他生怕被人察觉出异样,赶紧集中精神摇头道:“不知道,我们自从被定罪降职以后,就被分开了,跟我分到一起的几个人,先后都莫名其妙的死了。我是察觉出不对劲以后,找了个机会,伪造了一个坠崖的假象,然后又易容乔装,才能活到现在!”
他生怕沈斓曦不信,苦笑着指着脸上道:“我就连晚上睡觉,都不敢洗脸。在藏起来的这段时间,我去打听了其他人的下落,才知道他们也死了。我不敢回京城,无处可去,就一直躲藏在西北。”
沈斓曦找出孙千的卷宗,指了指让他自己看。
“你家里三年死了四个,现在只剩下你夫人跟孩子。”
孙千就如同被逼到了绝境一样,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哭。
“父亲母亲,弟弟……”
死的正是孙千的父亲母亲还有两个弟弟。
沈斓曦待孙千哭声小一些,才问道:“你来我这里,有什么目的?”
孙千怔怔的出神,像是没有听见沈斓曦的话一样。
“你是来刺杀我的?”
孙千沉默着摇了摇头,嗓音沙哑的解释道:“我只是听说镇北军大将军是沈家人,还有魏家军少将军现身,我想查清楚魏家军粮饷被盗一案。”
沈斓曦脸色稍有缓和,道:“你家人我已经命人保护,你不用急着赶回京城!”
孙千刚才一心想着的就是回到京城,去救家里人。即便是听见沈斓曦这么说,他也不相信。
沈斓曦:“我知道你现在不相信任何人,我来西北之前,跟陛下请旨,彻查魏家军亮相盗窃一案,并且这个案件,由我主审!”
孙千怔怔的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斓曦继续道:“如果不信,你可以去查。这件事在京城并不是秘密!”
“我想你一定很好奇,我这个沈家人为什么会在两年多以后请旨彻查这个案子?”
“不要觉得你们是最冤枉的,我们沈家才是最冤枉的。我新婚夜,我们沈家全家被关进天牢,甚至都没有公开审理,半个月都不到,我们沈家就被发配东川,我也因为此事和离。”
“你是京城人士,应该也知道我们沈家一直沐浴皇恩,圣眷正浓,我们家满门富贵,只要不造反,就算是杀人放火都伤不到我们沈家半分。我们家可能为了区区一点银子,就冒抄家流放甚至满门抄斩的风险吗?”
孙千自然知道沈家的事,尤其是沈斓曦,她每次出宫,都会带着大笔的赏赐出宫,太后有多宠爱她,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
跟那些赏赐一比,区区一百多万两的饷银,确实不算什么。
沈斓曦将心比心道:“你说这件事里,我们沈家是不是最冤枉的?”
孙千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一旁的魏东逐也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他之前确实是找人进京打听过的。
还有去东川的一路上,沈家人的一言一行,无一不证明沈斓曦说的话。
沈家除了她以外,就算是想,也没有那个能力。沈斓曦如果是盗窃粮饷的人,也不会翻案。
如果说是做给他看,更不可能。魏东逐一点也不觉得子自己有这个价值跟面子。
铺垫的差不多了,沈斓曦开始询问押运的细节。
“你把接收粮饷前后,还有一路押运到西北,沿途发生的所有事情吧,包括换岗,值夜的时候是谁看守,都有谁靠近过装粮饷的箱子,全都跟我说一遍!”
孙千神情比刚才认真了一倍不止,他聚精会神的仔细回想押运路上的种种。
一说就是两个多时辰。“等交接的时候,打开箱子一看,这才发现里面装的竟然是石头!”孙千讲到这里,用力攥紧拳头,脸上青筋都绷起来了,可见心中怒火有多大,有多恨。
沈斓曦没有从这一路上听出异常,唯独一件事。
“去户部接收银子的时候,你们开箱验银子了吗?”
孙千突然抬起头,眼睛瞪的大大的,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沈斓曦。
“你是说我们接收的,本来就是石头?”
沈斓曦冷森森的看着他,不语。
魏东逐提醒道:“回答将军的问题。”
孙千赶忙回神,回答道:“没有,我们没有开箱验银子。”
他说完,随即又解释道:“一直以来的规矩就是这样,不让我们看见银子,怕我们看到那么多银子,见财起意,监守自盗。所以历来都是贴好封条交给我们,押运的路上,封条也不能有任何损伤,保持封条完好交接给接收的人。”他们押运了多少回了,一直都是这么办的。
沈斓曦:“这么说,你们连接到的是银子,还是石头都不知道?”
孙千失控大声道:“户部不可能把石头给我们吧?”
沈斓曦想了想道:“还记得当时把饷银交给你们的是谁吗?还记不记得他们的长相?”
都过了三年多了,孙千早就不记得了。
“我一开始就没有往那些人身上怀疑,所以……”他就没有刻意去回想那些人的样貌。
过去了那么久,他早就把那些人忘干净了。
沈斓曦又从卷宗里抽出几张纸,一字排开,摆在孙千面前。
“当年你们交接的时候,肯定是要签字画押的吧?”
孙千点头,然后皱眉道:“是我跟另一个押运官一起签字画押的。”
沈斓曦心道还好这个孙千不是个小卒,要不然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了。
“你看看这些文书里面,哪一张是你签字画押过的。”
这些文书都是按照原版一笔一笔誊抄下来的,就连字迹也跟拓印下来的一样。
孙千上前,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然后给了沈斓曦一个,让她十分意外的回答。
“都不是。”
沈斓曦挑眉:“怎么不是?你可看清楚了?”
她以为孙千说的是模仿的签字跟按的手印不一样,刚要开口,就听见孙千道:“时辰不对,这上面写的是初九丑时,我们明明是快寅时末的时候才去的。我记得很清楚,我们出京城的时候,城门口的肉饼摊已经有人在买肉饼了,我还买了一些给兄弟们吃!”
沈斓曦立即提笔把时辰写下来,这是目前为止,唯一不对劲的地方。
魏东逐沉不住气了,他感觉到了粮饷被盗案的转机。
“你们跟户部交接的时候,是在哪里交接的?”
他问话里的迫切,让孙千也察觉到了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