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论变迁(1)
所罗门说:“世上没有新鲜的事。”
因此,柏拉图也有一种看法,说:“所有的知识都只不过是回忆。”同样地,所罗门总结出的格说:“所有的新事都不过是失忆的往事而已。”由此可见,勒忒河不但在地府里流淌,也在人世间流淌。有一位隐姓埋名的占星术士说:“有两件事是永恒不变的:其一就是,天上的恒星是永远保持一定的距离,永不靠近,也永不远离。其二就是,它们每日都总是有规律地运转,否则的话,世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存留一瞬间的。”
地上的万物不断变化,永无休止。最终无不会被一张大网席卷而去。那张大网,就是地震与洪水。至于火灾与旱灾,似乎并不能完全毁灭人类。太阳神之子驾车狂奔也不过只跑了一天。伊利亚时代那场大旱也不过只有三年。至于西印度岛上神秘的天火,燃烧的范围也仍然是有限的。但一场巨大的洪水与地震,却完全可以毁灭一切。如果我们仔细研究西印度群岛的历史,就会现他们的历史似乎还很短。很可能他们正是地震或洪水的幸存者。
有位埃及僧人曾告诉梭伦:“大西洋中曾经有一个巨大海岛在一次地震后被海水吞没了。”尽管地震在那个地区似乎并不多。另一方面,美洲的河流流势浩大,相比之下旧大陆上的大河不过只是小溪。那里的山峰也比我们的高得多,例如安第斯山就是这样。假如没有这些高山,当地那些居民可能早已被淹没在洪水中了。至于马基雅弗利的看法有些学者倒不以为然。他认为往事被人类遗忘主要是因为宗教相争,并诬蔑教皇格列高利一世曾倾其全力消灭多神教的古迹和传统习俗。但我们以为宗教狂热不会有那么大的作用,也不可能延续很长时间,譬如紧随格列高利之后的萨比尼安教皇就曾复兴多神教的风俗习惯。
世界如果有足够长的寿命,柏拉图所谓的“大年”或许会挥一些作用,不过不是使人们死而复生,而是使世界改天换地地更新。毫无疑问,彗星对于一般的事物是有作用力和影响力的,但世人只是对于彗星的出现,感到惊异并看着它们划过的痕迹,而不大留意它的影响,更不大留意它具体的影响:即出现的彗星是哪种星,它的大小、颜色、光线变化以及在天空中的位置如何,或持续时间的长短如何,以及会产生什么后果?
我曾经听到过一件小事,我不想让人们把它抛弃,而是想让人们给予关注。据说在低地国家里,每过三十五年,种类和次序相同的年成和气候就要再次产生,例如大冰冻期、大涝期、大旱期、暖冬、凉夏等,而且他们把它称做最初时期,这是一件我尤其要提及的事,因为在向前推断的时候,我现在时期上有某些巧合或者相符的地方。
我们再来谈谈人世间的演变。其中最重要的事就是宗教。因为宗教是人类灵魂的支配者,唯一真正的宗教必然具有坚如磐石的基础;而各种异教则只是漂浮于时间海洋中的泡沫。至于新的宗教需要什么条件才能兴起,我也想谈谈我的一些看法。
当人们对现有的教义产生异议时,当主教及宗教领袖的生活**、行为不检点时,当一个时代充满了愚昧和野蛮时,那么只要有人倡导,就可能建立一种新的宗教。穆罕默德当年就是这样的。假如没有以下两点,这种况就永远不必担心。第一是出现了对权威的蔑视。第二是人们放纵无忌。
新教派的树立有三种方式:一是借用神迹和奇迹;二是依靠雄辩和明智的布道;三是凭借武力。至于以身殉教,我们将它归入奇迹一类,因为殉教的行为似乎超越了人性的力量。我们还可以把至善至美的圣洁生活也归入奇迹。毋庸置疑,要防止宗教分裂和新教出现,教会只有革除那些陈规陋习,调和小的争端,实行温和政策,放弃血腥迫害,对异教的起人运用说服和提升的办法加以争取,而不要用暴力和仇恨的手段将他激怒。
战争是变化多端的,但主要应该考虑三个方面:一是生战争的地点;二是兵器;三是打仗的战略战术。古代的战争,似乎总是从东向西打的,因为身为侵略者的波斯人、亚述人、阿拉伯人、鞑靼人都是东方人。当然,高卢人是西方人,但据我们所知,他们的侵略只不过有两次,一次是到加拉西亚,一次是到罗马。但东方和西方在天上并没有明确对应的坐标,因此,打仗也不可以绝对说是自东向西或从西至东的。但是,南方与北方却是确定的,并且,南方人入侵北方的事,是少有或没有的,而相反的事例倒是见得很多。由此可见,世界的北部是天性好战的区域,或许是由于星宿的原因,或许是由于北半球有广阔的大陆;而南方则以海洋面积广大而著称,最显而易见的是,由于北方气候寒冷,那里的人不锻炼依然会身强力壮、血气方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