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剧本(2)

2.剧本(2)

而左岸只说了一句话。他说:“以后没人唱歌给你听了怎么办?”当左岸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眼泪纷乱地下坠。他的还有她的。

又是一个夜晚。左岸照常想他的女朋友。但今天他的思念极度放肆,犹如洪水猛兽席卷所有理性的坚持。于是深夜一点或是两点或者三点,随便导演怎么安排,总之是深夜,左岸跑到街上的电话亭里打电话。

他握着话筒说:“我想你了,你想听我唱歌吗?我唱给你听好吗?你让我唱好吗?好吗?成吗?”

然后他蹲下来哭了,头埋在两个膝盖间。而这时导演可以考虑不时地让车灯打入电话亭。一明一暗。

然后左岸站起来往回走。

然后左岸听到一阵很尖锐的刹车声,他回过头去看到刺眼的车灯和司机惊慌失措的眼睛。

画外音:我现自己的眼泪原来是这么烫的。我想我该回家了。起雾了,街上影影绰绰。前面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在排队?他们等着干什么?我挤到了前面,现队伍前面有个慈祥的老妈妈,她正在给排队的人喝一碗又一碗的汤。

theend

我的朋友看完问我:你在写恐怖片?我说:“是啊是啊写得好不好?”他说:“好啊好啊真是好啊。”

想不到把我这样一个好学生生活中被掩盖的东西写出来竟会是恐怖片。想想真是惊世骇俗。

河的右岸

右岸是个老实的男人。如果这个世界上有按照最让人放心最不会让人害怕的条件打造出来的男人,那么右岸就是这样的人。右岸之所以叫右岸而不叫左岸是因为他的温文尔雅他的逆来顺受。右得很。

右岸留一头简单纯色的短头,穿合乎场合的服装,有恰如其分的微笑,用平和清淡的古龙水。

就像现在的我。

以前我七七八八棱角很多,连走路都是张扬的。我斜挎着背包双手插在口袋里晃——注意,是晃,不是走——看见漂亮的女生就对她们笑。

而现在我背着双肩包贴着墙根快快地走,双眼盯着脚尖像在找东西一样快快地走。同学说我捡到钱包的概率会比别人高很多。

现在不要说让我把门摔得震天响,我连同老师讲话的时候也在考虑应该用怎样一个无法申诉的眼神怎样吐出优雅得体的措辞。因为老师的评价是高三保送成功的重要筹码。

小时候我想当一个伟大的作家,写出流芳百世的作品;大一点我想当个畅销小说家,有很多很多人来买我的书,那我就会有很多的钱;而现在我想我可以为那些钱多得没地方花而且又想出名的人写传记。

小时候我的理想是当一个科学家把祖国建设得很富强;再后来一点我的理想是要有很多很多的钱;而现在我的理想是能上复旦。好听一点说是“一切从实际出”,难听一点说是我越来越世俗。

我是老师、家长眼中的好孩子,我有单纯的眼神和漂亮的成绩单,安分的性格和其他长辈视作珍宝的东西。我妈的同事常对她讲的一句话就是:你看你的儿子真是争气,你活这一辈子算是值了。

好了,回到右岸。

右岸每天早上坐同一时间的地铁坐同一个座位去上班。从地铁站口走出地面的时候他会下意识地用手挡住刺眼的阳光。同时看看被高楼切成几何图形的蓝天。

右岸的生活也很简单。

白天在电脑前喝纯净水,晚上在电脑前喝咖啡。

简单的重复。

在王家卫的电影里,重复是永恒的主题。无常的宿命一次又一次直到n次地呈现在你眼前,就像是一个人在你面前不断地撕开伤口来向你证明“我在流血”一样,最终逼迫你恐慌逼迫你心疼逼迫你流下眼泪。

又是一天,重复的一天,右岸像往常一样坐地铁上班一样抬起手遮住眼睛一样仰望蓝天。不一样的是他今天要交一份计划书。

和他一样,另一个人,暂时叫他小b好了,反正是个小人物,也要交份计划书。在主任的办公室里,主任微笑着说:好的,基本可以,不恰当的地方我再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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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岁白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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