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一诺百年的爱情守望(2)
李才莲毕竟还是个孩子。***一次突如其来的斗闹改变了他的生活。
那是初冬的一天上午,农村人闲得无事可干,李才莲及其哥哥李才万和父亲三人都木桩般竖在门口的屋檐下,一边抠鼻屎一边看天,也没有什么话说。哥哥李才万是很歪的人,就从鼻子里面抠了一大坨鼻屎突然塞进李才莲嘴里。李才莲以为有什么吃的,咂咂嘴才知道上了当,骂李才万会死掉。李才万就动手打李才莲一巴掌。李才莲也蛮歪,吃不得亏,骂着扑打过去。二人你一下我一下在屋前扭打起来。李才莲的父亲也参与进来,一边骂两个儿子一边动手动脚地制止这场“战争”。
这个莽撞的父亲,他不参与还好些,越参与越添乱子。
只听得“哎哟——”一声尖叫,不知怎么,李才莲已经躺在地上,他的脚骨被父亲踢断。为此,李才莲卧床休息约三个月,终身都记恨自己的父亲。
那年14岁,即将小学毕业的李才莲被迫中断了学业,却并没有中断革命活动。有时,李才莲打个招呼就不见了,无影无踪要几天后才回来。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作中,池煜华经常做一个半人甚至于做两个人的功夫。做得多则食得多,有时她实在饿得忍不住,就会乘李才莲在树荫下偷懒或看书时偷食一点李才莲那份饭。李才莲现了往往下手很重,在她头上来一餐“爆栗子”。她便捂着脑袋干嚎几声。
自因吃鼻屎闹矛盾后,家庭生活有了变化。李才万两夫妻种一块田,李才莲两夫妻种一块田,虽然没有明说分家,但是各人心里都在为分家做准备,并且付诸于行动。那一年,李才莲用劳动所得的钱买回来一条水牛,为分家迈出了坚实的一步。如果红军不到兴国来,李才莲、池煜华就会一门心思往家致富的路上奔走,命运肯定会是另外一个样子。但红军来了,早已参加革命的李才莲完全卷入了革命风暴之中,他毅然舍弃了那头家的水牛一下子成了职业革命者。
李才莲虽然6岁就与池煜华结婚,却仍是由祖母带着睡觉,一直与祖母睡到15岁。15岁那年李才莲与池煜华圆房。那是1929年春节前夕,年三十晚上睡觉前,李才莲在祖母指点下,才把枕头从祖母的床上放到池煜华的床上,两人就算圆房了。
革命风暴席卷赣南,圆房第三天,也就是大年初二一早,李才莲告别了蜜月中的妻子,去参加县城的暴动,从此踏上了血雨腥风的革命武装斗争的道路。
县城里面建立了苏维埃政权,在风起云涌的革命风暴中。大家一窝蜂地参加革命,一夜之间,人们才得知15岁的李才莲是少共兴国县委书记。李家一下出了几个革命人。李文兰是李才莲的胞叔,担任了区苏维埃主席;李才万担任了区少先队队长,后参加红军在红三军团某部三营任政委;池煜华也担任了区苏维埃妇女部长。
大家都去闹革命嘴巴吃什么。田里有那么多功夫要做,池煜华怎么走得脱身呢!“家里面老老小小有这么多人要吃饭,管得你革命不革命,田地里的功夫,家里的事你就要去做。”李才莲的父亲和后母如此要求池煜华。
我就是要革命。池煜华虽然还不理解实际意义上的革命,却本能地要革命。一切都是从丈夫的角度出考虑问题:为了一个干革命的丈夫,做妻子的也应该干革命;为了一个干革命的丈夫,做妻子的不能脱产干革命。所以,池煜华当的是不脱产干部。她干革命的主要工作是叫大家打草鞋,叫大家交公粮,叫大家当红军,干革命,她是在帮丈夫;做家务,她也是在帮丈夫。帮丈夫,是一个做妻子天经地义的责任。她日日最悬挂的是丈夫,所以日日保佑的也是丈夫,丈夫——李才莲在外怎么样了呢?
李家几个在外的人常有书信捎回来。
大哥李才万来信说在福建打仗的事,在福建患病的事……
丈夫李才莲也时常有信捎回来。询问家乡的生活,家乡的收成,交代池煜华要搞好家业,善带弟妹,千万不要打弟妹让弟妹记恨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