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一位美国友人的真知与灼见--访原美军赴延安观察组成员谢伟思先生(3)
我认为,那种说**只是依赖苏联,是苏联的傀儡的说法,是非常不明智的。***事实上,**很了解苏联在战争中损失巨大,拿不出更多的物资来支援中国进行建设。因此,他们欢迎美国的援助,愿意同美国合作。我把这些况通过驻重庆的大使馆向华盛顿作了汇报。当时大使馆对这些况是非常重视的。
我相信,国民党是无法打败**的。因为**在战争中迅速地展和壮大。我认为,如果处理得当,那么战后中国会有好的前途,人民和各个方面都会从中获益。而所谓得当的处理和尽量好的安排,是指根据**建议组成联合政府的方案。所以我在写给上司的报告中,呼吁美国应通过一个合作性的意向,来处理战后中国的事务,避免生分裂和内战的灾难。这样做,既符合中国的利益,也符合美国在远东的利益。
说到这里,谢伟思先生稍作停顿,仿佛在继续整理一下思路,准备进入更深层的反思。
先生接着说,那时,我只有35岁,很年轻。我的上述这些报告可能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悦,但我还是写了。在我1944年同总统助理霍普金斯先生谈到这些问题时,他就很直率地对我说,也许,你说得都是正确的。但**就是**,他们不会改变。在美国,各国**都是被莫斯科控制和指挥的看法已成定见。但我从跟他的交谈中却体会到,霍普金斯也有这样的感觉:**与其他**有所不同。他们在历史上同莫斯科有分歧,整风运动就是**独立于苏联影响之外的标志。霍普金斯还认为,由于**的才能和独创性,他理所当然应成为**的领袖。但是,我也深刻地意识到,霍普金斯乃至另外一些更接近于决策层的人们,都深受赫尔利的影响,那就是说要解决**问题,只有通过俄国人,通过与斯大林的交易。或者也就是说,由我们给斯大林一些他想得到的东西,然后向他提出条件。于是斯大林就会去迫使**按他的要求去做,例如要**收缩自己的力量,推迟实现他们的主张,同意美国人的条件等等。我认为,赫尔利这一套很可能来自国民党的某些人,例如宋子文等。当时罗斯福重病在身,不久就病逝了。他远离中国,同赫尔利一样,都没有有关中国的背景知识。但美国的政策就这样制定下来了。这也就是后来雅尔塔会议的背景。由于美**方认为在对日本本土进行最后攻击时,日本人会顽强抵抗,可能会造成上百万美军的伤亡。因此,罗斯福对雅尔塔会议感到满意,因为斯大林得到了好处,从而作出了承诺。但是,这些东西实际上是不现实的。**也并不想依赖莫斯科,当卫星国。他所希望的,是更多地开展中国自己的**运动。
先生接着说,然而战争结束之快出乎人们的意料。广岛原子弹爆炸后,日本很快宣布投降。美国人当时很愚蠢,又开始极不现实地认为,他们可以圆满地安排中国的未来,也就是努力建立在蒋介石领导下的统一而民主的政府。根据麦克阿瑟将军的第一号命令,日军只向国民党投降。因此我们把国民党军队空运到受降地区,如秦皇岛、青岛、上海等地,并动用我们的海军来守卫港口,以待国民党军队的到来,从而引起了中国的内战。
讲到这里,我注意到谢伟思先生语调中带着很浓重的感叹和遗憾。作为历史当事人,他所流露的那种感,他所表现出的那种深深的无奈,是很容易让人捕捉到的。
先生继续对我说,当时我们的见解很难达于最高层。然而我们都是那些事实的真正见证人。**和八路军在人民之中,在抗日的战斗中得到迅速展,他们是充满生机的力量。我刚一到延安,**就在一天夜晚的联欢会上对我说过:我非常想更多地了解你们,当然,你们也想更多地了解我们。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后来,在枣园,**曾与我进行过长谈。他直率地向我谈起我们之间的关系,同时详尽地向我解释了**的政策,解释了他的关于新民主主义的观点,并展望了战后形势的展。我强烈感觉到,他为了进行中国的建设,确实希望同美国进行合作。他十分希望把这些信息传达出去。而当时我所能作的,只是向他解释,我仅仅是一个观察员,我没有授权阐述我们的政策。但我还是告诉了他,重庆那些人,对此会是无动于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