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老衲洗耳恭听
乱糟糟的茶摊，群魔乱舞的妖魔鬼怪，没管好地藏的小和尚...
空天帝虽然不知道他们的故事，但他们脸上写满了故事。
小和尚的话，明显是说给空天帝听的。
净土地藏，有守土之责。
他们做到了吗？
至今为止，肯定是做到了。
地藏归第一地藏管，地藏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便是天帝来问责第一地藏。
第一地藏所谓的‘没管好’，说的不是结果，而是过去和未来。
在过去，地藏里人人似魔，个个反骨。
在未来...真不知道地藏会变成什么样。
这件事，就算是旧日支柱也很头疼，没有更好的办法。
地系王座只要还一日活着，地系强者就很难有出头之日，就算头顶多一个属于净土的地系王座，这条路也无比艰难。
地藏的事，一开始是迫于无奈，等王座之战落幕后，净土天帝没有过多干涉，反倒让地藏成了放养的羊群。
这群拟人的生物，但凡给他们一点自由发挥的空间，他们就会挑战你想象力的极限，在底线边缘反复横跳。
小和尚的愁眉苦脸，在空天帝看来，并非难事。
空天帝认真说道，“也许，从一开始就错了。”
“哦？”
小和尚看向空天帝，诚心问道，
“愿洗耳恭听。”
他话音未落，店小二就拿着长嘴茶壶冲了过来，要怼着小和尚的耳朵往里面灌茶水，帮他洗耳！
“师兄！不可！”
都护府地藏急了，连忙拦下萨小六，一把抢过萨小六手里的茶壶。
然后，他给萨小六换了一壶热茶，
“用开水。”
第一地藏这边还在洗耳，空天帝那边无视这些胡闹，认真说道，
“对于天地二字中的地，我虽然有涉猎，但终究还是站在更高处的天，不曾落地，若是说错，也就错了。”
“天空是没有极限的，自然也是没有约束的，鸟可以在天上飞，武装直升机也能，只要自己有能力都可以飞，力大砖也能飞。”
“既然天空没有极限，大地又何必有那么多规矩？”
第一地藏微微皱眉，反驳道，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有了规矩，就有了方圆，便有了天圆地方。
空天帝摇了摇头，反问道，
“为什么要成方圆？”
不去拿规矩束缚地藏，不去要求他们遵守世俗的枷锁，不再去框定天圆地方...
第一地藏不解，
“那...净土何在？”
如果这样了，真的让这些人放纵，这世上还有净土吗？
“净土，嗯，这个词不是第一次听见了，确实有点意思。”
空天帝对净土有自己的理解。
不需要记忆，不需要过往，不需要去分辨任何是非对错，就是单纯的看法。
“我之前听一个叫武天帝的人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任务001，事实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净土。”
“所谓的任务002，往小了说，其实就是守护属于自己的净土。”
空天帝摸了摸小和尚的头，认真说道，
“时代变了，已经没有必要将所有人框定在一起。”
第一地藏不解，
“可若是...若是放任他们，他们的‘净土’危害到了我们的净土...”
空天帝随口说道，
“净土从来不是谁的，也不会有谁危害谁的说法，利益的冲突可以调节，矛盾可以找到恰当的解决方式...退一万步讲，不还有天帝么？”
听到这话，在场所有的地藏齐刷刷看向空天帝。
这和钓鱼执法有什么区别？
先让地藏放手去浪，然后越雷池半步，就引来天帝雷霆之威？
还不如让第一地藏管着呢...
第一地藏若有所思，点头道谢，
“谢过...”
他说个名字，空天帝却听不见，第一地藏的身影一点点消失不见。
其他地藏也都是这般模样，向他行礼，致谢，然后从原地消失不见。
头铁滚到都护府地藏脚边，小声问道，“师兄，他是哪位天帝来着？”
都护府地藏面不改色，传音回道，
“你只需要说‘谢过’两个字，后面默念三个字，把名字空出来。”
除了第一地藏，他们都忘了这位天帝到底是谁，可前面几位地藏不甘示弱，装模作样，连头铁都吓唬过去了。
头铁再次感慨，你们这些师兄心真脏啊...
一声声道谢后，茶摊内的地藏越来越少，最后，就只剩下一个店小二站在桌边，看着茶摊外的泥泞道路，满脸的杀气。
空天帝走到店小二身旁，看向同一片天空。
店小二冷冷说道，“你不该在这里。”
“没错。”
空天帝抬头看着天空，
“原来，是我还没走出这重山。”
他本以为，有了武天帝赠予的人系王座登山杖，想要迈过第一重山不是什么难事。
谁曾想，走了这么远，爬了这么久的山，其实还在原地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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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藏的集体现身，看似第一地藏压不住众地藏，实际上，是第一地藏对空天帝的善意提醒。
他还在地系王座的道里，没有走出去。
这样走下去，登山的路，可能真要走一辈子...
空天帝在变强，地系王座不会原地踏步，一旦地系王座突破到了双王座，空天帝永远无法抵达下一重山。
而一个没有登顶王座的人，又要如何超越王座的道？
这近乎是一个死局。
店小二忽然开口，
“我想杀你。”
空天帝面无表情，就像什么都没听见，他失去了记忆，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会让对方想杀自己。
所以他很安静，听着对方继续说。
店小二叹了口气，
“我杀不死你。”
杀不死自己想杀的人，对他来讲，是一种极其痛苦的事。
“不对。”
空天帝摇头。
店小二扭过头来，不解道，“哪里不对？”
空天帝认真说道，“你不想杀我。”
“为什么？”
“因为你若是想一件事，便会去做。”
想杀一个人，只是一个想法，能不能杀，和‘杀不杀’完全是两码事。
若是没有任何尝试，那便是不想杀。
店小二怒极反笑，
“我怎么可能不想杀你？”
他做梦都想杀了空天帝！
空天帝掌心出现一盏灯，
“如今，我命悬一线，都在这灯火上，灯灭人死...”
这东西，就算空天帝不介绍，店小二也知道。
空天帝手掌向前，灯递到了萨小六眼前，
“你若真想杀我...”
“灭了这盏灯，易如反掌。”
萨小六死死盯着那盏灯，睫毛颤抖，无比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