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乡试那些事(一)
在王睿的房间里,一名身着浅绿色襦裙的女子正焦急地催促着。
这女子名叫玉嬛,她生得眉如远黛,目似秋水,清秀的面容上此刻满是急切。
“唉呀,少爷,今天可是乡试的大日子,这可是关乎您未来能否成为官老爷的大事呀!”玉嬛边说边急切地伸手去拉扯床上那还裹着锦被的王睿。
在中国古代科举制度中,考中举人,那可就意味着有机会进入官僚体系啦!但是,这并不意味着马上就能当官哦,还得看具体情况。
举人可是科举考试中的一个重要级别呢,一般要通过乡试才能成为举人。一旦成为举人,理论上就具备了出任一定级别官职的资格。比如说曾国潘,就是以举人的身份去任职的。在小地方,要是家族里出了一位举人,那可是足够让后人炫耀好几辈子啦!
床上的王睿哼哼唧唧地翻了个身,嘟囔着:“再让我睡会儿嘛,这大清早的,扰人清梦。”
玉嬛见状,不禁跺了跺小脚,提高了音量说道:“少爷呀,平日里您晚起,玉嬛我也由着您的性子。可今儿个是乡试啊,这可是重中之重的大事,倘若您误了时辰,老爷和夫人怪罪下来,我可怎么担待得起哟。”
就在这时,门帘轻轻一挑,刘氏仪态端庄地款款走了进来,她身着一袭素雅的绸缎衣裳,端庄中透着几分慈爱。“儿呀,别装睡了,再不起来,这日头都要爬到头顶咯。”刘氏的声音温柔而又带着些许威严。
王睿一听,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笑嘻嘻地说道:“母亲,您可真是厉害,这都能被您识破。”
刘氏走到床边,轻轻理了理王睿的衣衫,语重心长地说道:“今日乡试,为娘望我儿戒骄戒躁,沉下心来,冷静答题。切不可慌张,莫负了平日的苦读。”
王睿连忙起身,恭敬地应道:“是,孩儿谨记母亲教诲。”
刘氏转头看向玉嬛,问道:“东西可都准备妥当了?”
玉嬛福了福身,回道:“夫人,东西都已备齐,不敢有半分疏漏。笔墨纸砚、吃食衣物,皆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妥当。”
一番精心整理之后,王睿带着玉嬛走出了王府。门外,阳光洒在青石板路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王睿和玉嬛雇了一辆马车,车夫一挥马鞭,车轮滚滚,马蹄声声,在街巷中穿梭。
一路上,王睿透过车窗看着街景,心中思绪万千。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在了贡院门前。只见那里早已是人山人海,一条长长的队伍蜿蜒如蛇,秩序井然。
王睿下了马车,跟着队伍缓缓向前移动。
考生们需依次通过一系列繁复的手续,方能踏入考场。首先,是严格的身份验证,考生须出示户籍与秀才或监生的证明文件,确保身份无误。随后,行李接受细致检查,以防有人夹带作弊工具,维护考试公平。
待所有程序逐一完成,考生们终于见到各自的号舍,真正的考验才拉开帷幕。科举之路,不仅是智慧的较量,更是对体力与意志的严峻考验。在狭小的号舍中,考生需连续数日封闭其中,应对高强度的考试,精神与肉体均承受巨大压力。
王睿转过身对玉嬛说道乡试数天,你且回去吧,十五号之后咱们再见。玉嬛回应少爷保重呀,加油。说着将行李交给王睿。
待仔细检查好一会儿,王睿完成相关程序之后,拿到相应的舍号,往里面走去。
步入号舍,一股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地面潮湿,墙壁斑驳,虽经过简单修缮,清洁工作却做得极差。王睿不禁皱了皱眉头,轻叹一声:“环境欠佳,幸非临近厕侧之‘臭号’,已是不幸中之大幸。”
放下行李,挽起衣袖,打来清水,仔细地擦拭着桌椅床榻。一番忙碌之后,午时将近,王睿点燃炉火,烹煮了一壶热茶,又拿出准备好的点心,简单地享用了午餐。
餐毕,时辰尚早,贡院外的队伍依旧绵长,入场检查仍在继续。王睿铺展被褥,打算小憩片刻。
不多时,被周围的嘈杂声唤醒。睁开眼,只见其他考生都已陆续就位,官吏们也开始着手分发考试用品。王睿起身,盥洗一番,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端坐案前,深深吸了一口气,凝神备考。
乡试共考三场,第一场考察的便是四书五经。儒学治国,这是千百年来的传统,故而考查考生对儒家经典的深入理解和应用能力至关重要。
这场考试在三场中最为重要,第一场若能顺利通过,后面只要不出大的差错,基本便可中举。反之,若第一场失利,后面两场即便考得再好,也难以补救。
贡院的几个官吏举着牌子,在考场中来回走动,上面写着四书五经的题目。考生们看到后,纷纷拿起笔,准备作答。
王睿记下题目,开始仔细审题。
《四书》义三道,第一道是“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第二道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第三道则是“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每道题规定字数在三百字以上,王睿不敢马虎,先在稿纸上列出提纲,理清思路,然后才一笔一划地认真书写起来。
《五经》义四道,同样要求每道三百字以上。王睿时而皱眉沉思,时而奋笔疾书。
这一场考试主要是考查考生对《四书》、《五经》以及各家注疏的基本掌握情况,类似于基础知识的考核,答案也相对统一。
王睿在贡院中一连待了几天,玉嬛准备的鲜食早已吃完,只剩下些干粮。那些干粮口感粗糙,难以下咽,但为了保持体力,他也只能勉强吃下。
王睿在贡院里一连待了几天,玉嬛准备的新鲜吃食早就吃光了,只剩下些难以下咽的干粮。那些干粮硬得能把牙崩掉,可为了填饱肚子,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咽。
深夜。
身在狭小的号舍里,王睿被旁边号舍传来的像打雷一样的声音给吵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看了看天色。
都过去好几天啦,天还是黑咕隆咚的。外面安静得很,只有偶尔传来几声虫子叫。
王睿心里虽然对旁边号舍的家伙有点恼火,但也没吭声。毕竟大家都是为了科举在拼命,都不容易。他翻了个身,想接着睡。
不少读书人本来就是文弱书生,平时缺少锻炼,在这又枯燥又恶劣的考场环境里想要一直撑下去,那可真是难上加难。王睿想到这儿,不禁为自己平时坚持锻炼的好习惯感到骄傲。
好在王睿体质还算不错,号舍的住宿条件虽说让他很不爽,但也还能忍受。就是那硬邦邦的床铺,把他的腰背弄得酸痛酸痛的。
唯一让王睿特别不满意的,就是贡院给考生们准备的那些没什么荤腥的大锅饭。那饭菜味道淡得像白开水,一点油水都没有,让人看了就没胃口。
这种吃不好又住不好的日子,每年都能把一些考生逼得中途放弃。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孟郊这首《登科后》,可真是把寒门学子寒窗苦读十年,一朝得中的高兴劲儿写得透透的。王睿心里暗暗盼着自己也能有那么风光的一天。
王睿翻来覆去几次后,才又慢慢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