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还敢顶嘴

想起舅妈那张刻薄狰狞的脸，思绪再往前拉了拉。

张云青跟随吕永发一家搬迁到平川镇。

刚定居下来，吕永发就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很少回家。

翌日，吕永发外出工作，两个哥哥去上学了。

张云青在家生火做饭，柴火有点湿润，烟雾有点大，呛到了李雪。

李雪对着张云青就怒目大吼：“死丫头，你想熏死我呀？”

张云青赶忙回道：“没有，舅妈，柴火有点湿润，等一下就好。”

“死丫头，你还敢顶嘴，看我不打死你？”

接着，就是李雪随手拿起一根棍子，劈头盖脸的朝着张云青瘦小的身躯一阵乱打。

嘴里还不停地骂着：“你这个扫把星，你这个灾星，你这个贱人，你这个祸害。”

“你该死，你早就该死，你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你就是个没人要的贱人。”

“如果没有你，妹妹家就不会破产，如果没有你，我们家也不会这样.......”

这一刻，李雪把所有的过错，所有的不幸，所有的怨气怒气，全都发泄在了张云青的身上。

张云青双手抱着头，耳朵早已听不清李雪的叫骂，惊恐的哭喊着求饶。

“舅妈，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跟你顶嘴了，舅妈你别打了。”

一声接着一声的求饶。

过了一会儿。

不知道是张云青的求饶打动了李雪，还是李雪打累了，棍棒没有再落下了，终于停了。

张云青蜷缩着瑟瑟发抖的小身体躲在角落里，捂着嘴不停地抽噎着，哭着，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生怕触怒了李雪，棍棒再次袭来。

晚上，张云青躺在床上睡觉，浑身疼，又没有吃晚饭，昏昏沉沉中，李雪走进来二话不说，一把托起她就往外走。

走到院外，李雪恶狠狠地对张云青说：“你今晚在这儿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同意，不能进来。”

说完，李雪闪身进了院子，“砰”的一声关上院门。

张云青浑身是伤，又冷又饿，目光涣散，摇摇欲坠，晕倒在了院门外。

一小男孩经过这里，看到晕倒的小女孩，打算绕过去。

经过小女孩身边时，瞥了一眼，小女孩动了动。

见小女孩是活的，战战兢兢地走过去。

女孩又蜷了蜷身体，似乎很冷的样子。

小男孩感觉到了小女孩肯定是冻着了，就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盖在小女孩身上。

转身正要走，又觉得不妥，看着小女孩。

小女孩躺在冰凉的地上，只盖了一件衣服，应该还是很冷。

他环顾四周，旁边有个草垛子。

于是，吃力的把小女孩拖到了草垛里。

给她铺好草，又盖了些草在她身上。

然后才回家。

小男孩刚走，一位老者悠哉悠哉的经过这里。

恍惚间，发现草垛子里有动静。

过去把草掀开一看，竟然是孩子。

老者觉得孩子有问题，立刻给她诊了脉。

女孩浑身是伤，发着高烧，生命垂危。

老者把他带了回去，医治好了她。

这位老者就是国际医学泰斗周云浩老先生，他收了她为关门弟子。

后来吕永发找到了张云青，把她带回家，也送她去了学校上学。

张云青除了学校，就在师傅家。

没有吕永发的召唤，她几乎是不回家的。

李雪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烤着火，吃着零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吕永发脱了外套，撸着袖子在半开放式厨房里做饭。

张云青脚步顿了顿，抬眉瞟了一眼李雪，冷冷的开口道：“有事儿？”

然后抬腿继续往前走，准备回她的房间。

李雪被她这冷冷而又强势的气势给震得一愣。

毕竟是长辈，也就三秒钟的时间就恢复了。

她厌烦又嫌弃地说道：“就你这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看着就让人磕碜。”

顿了一下，嫌弃地瞥了一眼，阴阳怪气地接着说：

“哦，那个，跟你说一下，你大哥交了个女朋，她不想看见你，你这个不死不活的样子，如果有你在，她就不嫁给你大哥。”

“我们也养了你这么多年了，你也不喜欢这个家，三天两头的看不到人。”

“你舅舅已经给你联系好了你妈妈那边，你收拾一下，他们今天就过来接你。”

在平川镇居住下来后，吕永发为了生活四处打工挣钱，没日没夜的工作，偶尔管管她。

李雪成天游手好闲的在茶馆喝着茶，打着小麻将，东家长李家短的聊着八卦，没时间管她。

两个哥哥虽然没有欺负她，但也从未关心过她。

张云青上高一时，李雪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啥用，以后嫁了人，也是替别人养的，没必要花那么多钱。”

因为嫌弃老师讲课慢，经常旷课逃学的原因，虽然成绩很好，学校老师还是不喜欢她。

长期的不苟言笑，冷冷的性子，同学也不喜欢她，邻居也不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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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这么退学了。

“听说你爸爸已经过世了。”

李雪的这句话让张云青从愣神中回过神来，同时也被再震愣了一下，抬眉看了一眼李雪，没什么情绪。

这么多年一个人习惯了，去哪里，住哪里都可以。

已经习惯了没有家人关心的日子了。

张云青也只是愣了一下，没有说话，抬腿准备回卧室。

“吱，”院门外响起一道汽车的刹车声。

在厨房忙碌的吕永发放下手里的活，高兴地说：“我妹妹来了，我去开门。”

说着，急急地朝院门走去。

张云青心情复杂的站在客厅门口，表面上却没有一丝情绪。

过了会儿，吕永发双手拎着大大小小礼包。

领着一个衣着单薄的短发中年妇女和一个年轻男子进来院里。

面带喜色，说着话，一路朝客厅走来。

中年妇女衣着单薄，齐耳短发，一张经历了岁月洗礼的麦肤色小脸写满了沧桑。

她走路步伐稳健轻快有力，说话声音脆亮。

年轻男子，二十岁左右，不高不矮，瘦瘦弱弱。

一身运动休闲装，五官清秀俊朗。

表面看上去还有一点点稚气。

可说话、举手投足、眉宇间却透着他这个年纪少有的成熟稳重。

吕永发领着他们一路来到客厅。

吕永琼上前一步，挽着李雪的手臂，恭维的说：

“嫂子，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李雪僵着脸笑笑说：“怎么没变化，脸上都长皱纹了。你们来了，自己找位置坐。”

张俊非常礼貌的打招呼：“舅妈好！”

然后双手捧着一个红色礼盒奉上。

“这是我们给你的礼物，希望舅妈不要嫌弃。”

李雪接过礼盒，当着面打开，里面是一条红色羊绒围巾，很漂亮。

接着，他又递了一个同样的盒子给吕永发，说：“舅舅，这个是给你的，希望舅舅不要嫌弃。”

两个盒子是同一款。

吕永发也打开了盒子，这个盒子里的围巾是灰色的。

收了礼，泡了茶，还备了瓜果点心，招呼他们坐下。

吕永琼面带笑容一直看着张云青，含着水雾的眼睛都眨不眨一下，就那么看着她。

张俊也笑眯眯看着她。

吕永发拉着张云青的手来到吕永琼面前，既高兴又激动地说：

“青青，这是你妈妈，这是你哥哥。你那时候还太小，已经不认得你妈妈和哥哥了吧？”

吕永琼拉着张云青的手，握得紧紧的。

拉着她在身边坐下，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喉咙哽咽，声音发颤，嗫嚅着说：“青青都长大了，成大姑娘了。”

抹了抹眼泪，扬起脸，流着泪，微笑着，慈祥又温柔。

“我的青青长大了，我终于找到了我的青青。”

接着就是对吕永发和李雪一阵感激。

“感谢哥哥嫂子，感谢你们把她养大，我谢谢你们，我们全家都谢谢你们，非常非常的感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