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二十五章大革命是如何自然而然爆发的(1)
本书结束部分,我想把到目前为止分别描述的一些特点综合起来,来看看大革命是如何在我所描述的旧制度下自然而然爆的。
在法国,封建**制度没有能力在不带来危害或激起愤怒的基础上,进行自我保护和自我服务。如果我们以此来思考的话,就不会对摧毁欧洲古老旧制度的大革命会在法国而不是其他地方爆感到惊奇了。
当我们注意到贵族阶级,失去了先前的政治权力,无法像封建欧洲其他地方一样管理领导人民,然而却不仅被保留了下来,还极大地增加了金钱上的豁免权和个人优势。尽管虽然成了下属阶级,但仍旧享有特权,或者就像我先前所说的,他们越来越不像贵族,越来越像种姓。毫不吃惊,它的特权对于法国人民来说是如此的无法解释,令人憎恨。难怪民主嫉妒之火在法国人心中燃烧得如此强烈,一直延续至今天。
最后,如果人们想到,这个贵族阶级从内部排除中产阶级并与之分离,对人民漠不关心,因而脱离人民,在民族中完全陷于孤立,表面上是军队领,但实际上这是一群没有士兵的军官,我们也就能理解它是如何在存在了一千年之后突然一夜之间土崩瓦解。
我已经说明,皇室政府是如何在废除了州自由,取代了法国四分之三的地方权力之后,操控了所有的公共事务,不论大小。其他的地方我也说过,作为一种不可避免的结果,巴黎是如何从国家的都变成了国家的主宰,或者说巴黎是如何成为整个国家的代名词的。这两个法国所特有的事实,自己就足以证明为什么一次暴乱就能完全摧毁能够经受几个世纪动乱的君主制,在它衰落的前夜,在那些想要推翻它的人看起来还是那么的不可动摇。
由于法国是欧洲国家中政治生活完全被扼杀最长时间的国家之一,在法国,个人完全丧失了处理事务的能力、审时度势的习惯和人民运动的经验,而且几乎丧失了\"人民\"这一概念,很容易想象,全体法国人民是如何在没有任何预见的况下陷入一场可怕的运动中去的。那些受到革命威胁最大的人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们忙于开拓那条注定要把他们带入革命的道路。
由于没有了任何自由制度,也就没有了政治阶级、挥政治作用的代表、组织有序纪律严谨的政党,再由于缺少了这些日常政治力量,公共舆论只要一苏醒,就感觉自己置于了哲学家的领导之下,人们应当预见,大革命不是由某些具体事件引导,而是由一些抽象的原则和普遍理论所引导。人们看到,革命者们不是去一个接一个地抨击不良法律,而是去抨击所有的法律,作家们设想的政府的新制度将要取代法国古老的旧组织形式。
由于教会和所有将要被摧毁的旧的机构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毫无疑问,大革命在推翻旧的政府的过程中也将要扰乱宗教。从这一点上看,无法说出当革命者的思想从宗教、习俗、法律对人们想象力的束缚中解放出来后,这些革命者能做出什么惊人的鲁莽之举。
只要是一个认真研究过国家现状的人就能预见到,没有什么行为能如此鲁莽而不被尝试,没有哪种暴力不能让人接受。
伯克在他的一篇强有力的小册子中说道:\"人们竟找不到一个人能替最小的区抗辩;而且,看不到一个人能替他人担保。每个人都在家里束手就擒,无论是由于倾向王权主义、温和主义,还是所有别的什么东西。\"伯克没有意识到他所哀悼的君主制使我们不得不面对我们新的统治者。旧制度的行政机关已经提前剥夺了法国帮助别人的能力和愿望。当大革命来临的时候,人们在法国寻找十个能够纪律严明的一致作战、保卫自己的人,全是徒劳。中央政府被认为能够保卫自己,所以当皇室政府把中央政府交给至高无上而又不负责任的议会时,这个曾经温厚的机构开始变得可怕,没有什么能阻止或放缓它的步伐。君主制灭亡后,议会似乎无所不能。
在十八世纪,在权力的施展过程中,宗教的宽容、温和、人性甚至是仁慈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宣扬,看起来也更易被人接受。作为暴力最后栖息之所的战争权,本身已被缩小,变得缓和。但在这如此温和的风俗中最残忍的革命即将生。然而,这所有的温和风俗都不是幌子,因为大革命的怒火刚一减弱,人们就现同样的温和之举就立刻席卷法律界,渗透于整个政治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