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向全世界宣布他的爱情(1)
他长得并不出众,但是,他那么勇敢。他用几乎是颤抖的声音当着近百位同学的面谈他的爱,向世人宣布他的爱是了不起的,是“最长的爱”。
他站在讲桌上,有些不知所措,投影仪的强光打在他脸上,他有些受不了,但他不知怎么办。我让他站在讲台下,尽量地自在一些。起初他的声音是波浪形的,但后来就有力了。虽然他的声音是浓厚的云南腔,但大家越听越亲切。
他说他曾经也喜欢过别人(谈没谈他没说),但这一次是真的恋爱,是爱。他们的家人本来是不同意的,几乎跟他们闹翻了,但他在最后不仅获得了爱,还与家人取得了和解。
他把女朋友的照片放出来让大家看。很普通的女孩子,有些微胖。可他说,她是最美的。我们都笑,他的脸红了。他讲和女朋友闹别扭之后的形,很温暖,我们听得人了迷。他还得出了一些如何经营爱的经验,称得上是爱的专家。
我在他讲完后说:“我认为他是我们班上最勇敢的男人。是的,不是男孩,而是男人。他很了不起。”
掌声久久不断。所有的同学的脸上都是笑容。他感染了所有的心灵,包括我的。
他叫周绍朴,是我的课上一位学生。几乎不逃课,眼神里有一种沉默寡者的暗影,可看你时偏偏笑得羞涩,真诚。
他是我在数次鼓励下站起来的。因为有同学希望谈恋爱的同学能够在课堂上谈谈恋爱的苦与乐,当然有些同学是希望我能给他们指出问题的症结,以便更好地经营爱——不管怎么说,每个人都会经历爱与婚姻的。我不是一个强力反对大学生恋爱的人,但我希望他们能够长久,能够有结果,而要做到这样是很困难的,是需要双方努力的。所以,我也希望有同学站出来讲讲自己。
有一位女同学给我交过一份作业,说她喜欢比她大的男生,问这是为什么。在课堂上,她讲了她的身世,我和大家一起分析,认为是她缺少父爱而形成的。
曾经有一位女同学希望她的男朋友能在课堂上讲讲他们之间的问题,以便找到解决他们将要分手的难题,挽回爱。她在课堂上哭了,哭得很伤心。我也曾努力地想帮助她,可最终似乎无能为力,因为她的男朋友也有很多难题没有解决。都是有问题的人。
我一直不断鼓励我的学生现自我,大胆地讲讲自己的问题,以此来面对自我。这些大学精神里的“新人类”,如果不能现自我,便不能创造自我,哪里还能谈得上实现自我?也总有学生上台来讲自己。有一段时期,学生们要讲话的**非常强烈,以至于很多同学埋怨课时太少。
但真正像周绍朴这样怀着温暖的爱宣讲自己爱的同学是第一个。因为是两地分离,他们的中间全是幻想的空间,他们实际上创造了一种爱,才那样美。我相信他是真正地爱着自己的恋人。
我无法知道他们今后是否真的能生活一世,但是,我在课堂上对所有的学生说:
“如果周绍朴的女朋友能看到这一幕,我相信她会哭的。她是此时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让我们来祝福他们永远相爱,永不相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