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出卖(54)
“嗓子紧,不抽啦。”孙兴文说,“总管决定明天起排?”
“是,”常喜天说,“要不是家里出事耽误,我们早过了老虎涡子。”
孙兴文听出对方仍然带着伤感,明天起排了,不宜提伤心的事,为此没往常家不幸的事上说,问:“总管要亲掌头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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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大胆儿吃蘑菇中毒,坐起来都困难……不走不行了,如果下暴雨,过老虎涡子就更难啦。”常喜天说所以才替他,并讲了薛神汉预测的恶劣天气马上到来。“今天七月初九,鬼节鬼节: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俗称鬼节。前要赶到大姑娘砬子。”
孙兴文已做了沿河保护木排向前流放的安排,有些河段骑兵可以靠近就靠近,眼瞟着木排走,环境不允许就在前面等着。
“弟兄们那样太辛苦,到前面老虎涡子等着我们就行。”
常喜天考虑巡防军的辛苦,下一段路程河上要比河岸相对好走,顺流漂下,岸边多是悬崖峭壁,路途艰险。
“安全把你们送到老虎涡子,见你们漂流入江北去,我们回去向司令交差。”孙兴文说。
常喜天从内心感谢巡防军,有他们的护送,流送没受胡子、河匪的骚扰,顺顺利利地到达了马面砬子,每年不是这样的,大小河匪胡子都要遇上几绺子,不免要送些钱财才摆平。今年流送的这批红松,从商业的角度讲,与巡防军没关系,他们派兵护送出山入江,出于对国家财富的保护,义务护送。
“不能落入洋人手里。”这一点木把总管同巡防军司令是一致的。
孙兴文回到骑兵营,朱营长做好了明早出护排向前漂流的准备。
“第一段路,我们可沿着河岸走。”孙兴文说,他已踏查了行走路线,“中间须绕过数公里悬崖,然后又可沿河岸走,到老虎涡子,还有两段河岸路。”
“我已向全营弟兄讲明了行动路线。”朱营长汇报道。
“我和你们一起走。”孙兴文说。
然而,孙兴文没与骑兵一起走成,夜里一名军官带来司令的紧急命令:连夜赶回亮子里镇。
压防军乐得蒙,想女人疯的当口,如花的日本女人从天上掉下来,落在匪巢。
“不喜欢我?”月之香没做任何铺垫,直截了当地问。
在女人方面接连失手的胡子大柜,什么都不去想,有个女人走进匪枭的窝棚,也不问是什么来路,迫不及待地道:“上炕!”
“你洗洗。”她说。
“去哪里洗?”胡子大柜说,“荒郊野外的,没澡堂子。”
“有河。”月之香坚持道。
压防军和她去了河边,水很清澈,很快他们成了两条激的鱼。
“你们日本人喜欢在水里?”他问。
月之香眼睛像两只蝴蝶飞翔,她的回答方式很特别,躺在沙滩上,身子白在晶莹沙砾间,如一朵云一片明亮的阳光。
压防军占有云和阳光,疲惫不堪。
“请你帮我做一件事。”她提出要求。
此时她即使提出一百件事胡子大柜也会爽快地答应。
“难度很大的。”她说。
“登天?”
“那倒不是。”
“入地?”
“去劫木排。”
“去劫木排算屁难事。”压防军眼里木把手里只有木头撬杠,自己的马队对付一帮江驴子算什么,还不轻而易举。
“巡防军一个营护送……”月之香给狂妄自大的胡子大柜降降温,“孙兴文参谋长亲自率队,不那么好对付。”
巡防军护排压防军事先不知道,正规军的一个营的兵力不可小觑,同他们交锋输赢难料,参谋长是什么人他清楚……咦,压防军瘟鸡一样堆碎(蜷缩)下去。
“其实你不必惊恐万状。”月之香不能看着胡子大柜临阵堆裆,行动的当口他不能堆,要硬挺才行,她说,“巡防军护送木排到老虎涡子,我们在大姑娘砬子动手。”
“如果巡防军到大姑娘砬子呢?”
“我们有守备队配合。”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