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冯小小的决定
冯小小思索良久,终是认定,是老天爷体恤她前世命太苦,而这位冯小小行事太不堪,才把她送了过来。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
记忆里原身的所作所为实在粗鄙,冯小小很看不上眼。
丑,懒,馋,行事粗野且不说了,心肠还不好,做事斤斤计较,爱占小便宜。
但凡周围邻居做点好吃的,她闻到香味,毫不客气上门,坐下就不走。
那双筷子,像是长了眼睛,藏得再深的肉都能被她挑出来。
一锅米饭她能干掉大半。
遇到人家有水果、糖、饼干之类的,更是见啥拿啥。
大家日子都不好过,一天两天还行,长此以往,这样做谁受得了?
渐渐地,到了饭点,左右邻居便关上门,不敢开门吃饭。
原身脸皮厚,根本不觉得这是个事。
关了门她就去敲,不开门就骂人小气,看不起乡下人。
搞得邻居们敢怒不敢言,意见都反映到上级领导那去了。
冯小小摇摇头,她可不能这么做。
人穷,骨气得在,哪能白吃白拿,占人便宜!
而陆一帆这人,冯小小却觉得不错。
人品好,有担当,依照约定接她进城,每个月还把工资送回来。
哪像冯小小的未婚夫,她家一败,立刻上门退亲,一点不肯耽搁。
说的话专戳人心窝,要不然她娘也不会被气病,一直缠绵病榻,虽然多方诊治,终是离开了人世。
以原身这长相脾气,遇到这么好的男人,还不知道珍惜,简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哼,原身不稀罕,冯小小稀罕!
冯小小脸一红,做了决定了。
接下来的日子,她要与陆一帆好好相处,代替原身弥补他一二,若是可以,成为真正的夫妻。
总好过再去与陌生人相处。
若是陆一帆实在不愿,就照原来约定,一年后和离。
她冯小小是有骨气的,绝不强求。
她可以趁这一年的时间,多接点绣活,多攒点钱,和离后有银钱租房过日子。
计议已定,冯小小抬起头,眯眼望向头顶散发着橘黄光亮的电灯。
真方便啊,不用油,不用点火,一拉线就亮了,还不会冒黑烟。
以后晚上也可以做绣活,不怕伤眼睛。
还有那窗户,用的整片琉璃,她家最有钱的时候,都不敢这么用。
可这里,家家户户全这样。
用水也方便,叫自来水,一扭就哗哗往外流,不用再去担井水。
冯小小在屋里转着圈,一样样研究着各式各样的宝贝,越看越满意。
至于这满身的肥肉,冯小小倒不在意。
原身是吃得多动得少,全是懒肉,她只要少吃点多做事,自然就能瘦下来。
只是这屋子,实在太乱了!
触目所及之处,乱七八糟扔满了杂物。
翻开的杂志,报纸,杂七杂八的小零碎,乱糟糟铺满了整张桌子,椅子上东一条西一件搭着皱巴巴的衣服。
地上也是脏乱不堪,瓜子皮,花生壳,水果皮到处都是。
屋里弥漫着一股难以描述的怪味,熏得她直恶心。
冯小小特别爱干净,坚决不能忍受这样的环境,边打量边清理起来。
她做惯了活,手脚麻利得很,顷刻间,桌上的杂志报纸便被折得整整齐齐,码成一堆。
她又拿张报纸,叠了个小小的纸筐,把能用的小零碎装到一起,不能用的全扔到地上。
桌上变得清清爽爽,露出一个小小圆圆的物件。
闹钟!
可以看时间!
冯小小拿起来端详半晌,还真是小巧漂亮。
她看着闹钟上的三根小棍,九点半......
现在的时间和大康朝不太一样,幸好她有原身的记忆,要不然还真是一头雾水。
冯小小放下小闹钟,哼着小曲,走到厕所里,拿了盆子,把椅背上扔的衣服裤子全装了进去。
衣服里传出一股酸臭味,她嫌弃得直耸鼻子。
邋遢婆!
冯小小不爱在背后说人闲话,却也忍不住骂了句。
接下来便是抹桌扫地。
收拾床底时,她发现下面放了一个小小的折叠行军床。
刚才陆一帆走到床边是去取行军床!
她却误以为陆一帆是图谋不轨的淫贼......
冯小小羞愧地抹把汗。
事已至此,多想没用,冯小小打起精神,把床底扫干净,又去收拾厨房茅厕。
原身不做饭,不是在食堂打饭吃,就是在邻居家蹭饭吃,厨房没有油烟,只蒙了一层薄灰,打扫起来很轻松。
现在正值七月,天气炎热,原身身体又实在太胖,动一下就浑身是汗,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等屋子收拾干净,冯小小身上衣衫裤子都被汗水湿透,刘海变成一绺一绺,粘在额前。
头上的馊臭味也更重,她都不敢吸气了。
得彻底洗洗才行。
这屋里的洗漱间太小,没有浴桶,如何洗?
冯小小的目光落在墙上一排钉子上。
那里挂了一串的票夹,夹饭票的夹子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旁边的夹子上倒是夹了一叠澡票。
想到原身在澡堂子洗澡的美好记忆,冯小小决定去澡堂洗,亲自感受感受。
她拿了个搪瓷盆,装上换洗衣服,肥皂和一盒海鸥洗发膏,正准备出门,大门突然被打开。
陆一帆又回来了。
他沉着脸,像是没有看到冯小小,噔噔进屋,将一叠票据重重拍在桌上。
“这个月的饭菜票!”
说完扭头就走。
冯小小见到他,又心虚又害羞,可想到他被自己那般冤枉,还是鼓足勇气叫住他。
“陆一帆,对不住,刚才是我失礼了!”
声音细如蚊蝇,羞羞答答,却很清楚。
陆一帆脚一顿,盯着大门直发愣。
对不住?
冯小小在道歉?
他没有听错吧?
难道刚才被摔傻了,产生了幻听?
还是冯小小睡糊涂了?
他错愕回头,盯着冯小小,仿佛今天才认识她。
冯小小没想到自己的道歉令他如此震撼,见他瞪着自己,以为他在介意之前的事。
也是,男子汉大丈夫,被女人家按在身下上下其手,确实丢脸。
应该怎么解释,才能让他不那么生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