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熬鹰(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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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羽翩然早就已经没有了昨晚的冰清玉洁的花魁打扮,而是一身黑色的紧身夜行衣,似是某种动物的皮革所制,极为轻薄坚韧,几乎包裹了全身,将身段衬托得更加玲珑。

只是那一身皮衣之上,此时赫然破了几个口子,还带着血迹。

一张俏脸之上,带着疲惫和灰尘,显得有些灰头土脸。

“圣子,城中如何了?”羽翩然急切地问道,已经没了大祭酒的沉稳与矜持。

今天早上,他们得到了探子的密报,羽翩然立刻下令通知所有羽化教徒就地隐藏,销毁书信密册和那些祭祀用品,再将相关人员全都送走,羽翩然这个大祭酒反而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她自认为自己的速度已经够快,那宣政院也不会这么快就查过来,却没想到仅仅是这稍一耽搁,宣政院的一名百户叫什么段正云,突然带着一群灭祟缇骑围了怡春院,说是要彻查,要把所有人都带回去审查。

好在羽翩然已经在整个怡春院都布下了重重机关陷阱,还有激发羽术的法阵,她自己毕竟也是聆音境后期的术士,一通厮杀潜藏之下,杀了几个灭祟缇骑,又打伤了那段正云,终于匆匆逃了出来,进了密道,按照预定计划潜到了这。

只是毕竟是面对上百名灭祟缇骑,那段正云更是筋骨境的武者,全力突围之下,羽翩然也受了些轻伤,灵感更是消耗殆尽,所剩无几了。

看到羽翩然这副模样,李炎心中对她的情况已经有数,当下叹息一声,说道:

“那宣政院的灭祟缇骑像是疯了一样,全程搜捕圣教弟子,有不少人都已经被抓,定然难逃折磨……大祭酒,你不该如此孟浪的,哪怕那张凌着实轻浮讨厌,你怎么能就这么用羽术把他杀了呢?”

羽翩然愕然道:

“我……我没有,不是我!”

李炎皱眉道:“不是你,难道是白羽和黑羽两位祭酒?我看白羽祭酒似乎对你十分倾慕,或许是一怒之下……唉,一时不忍,坏了大局,实在不该,我今早去了两位祭酒的密点,却是空无一人,恐遭不测。”

羽翩然摇摇头道:“白羽他这人虽然一直倾慕我,但我从未对他加以颜色,他这人自私轻狂,刚愎自用,断不会因为我……”

说到这里,她突然不说了。

白羽的情绪不够稳定,不是个成大事的人,难道真的是他?早上他听到张凌的死讯,还装作惊讶的样子……这个混账!就在此时,羽翩然怒急攻心之下,身子骤然一晃,几乎要昏倒。

李炎连忙上前将她扶住,说道:“大祭酒,您怎么了?”

羽翩然靠在李炎的手臂上,一张俏脸面色苍白,挥挥手说道:“不碍事,今早与上百灭祟缇骑恶战一场,释放了几十个羽术,灵感耗尽,有些脱力了……你有吃的没有?”

从早上到现在,她还粒米未进,那场交战的消耗又十分巨大。

李炎从怀里掏出一个馒头,递给羽翩然说道:“昨晚那事动静实在太大,就连司天监都是人人自危,命我出门必须有捕快陪同,我来的急了,又有两个捕快跟着,只来得及带了一个馒头,大祭酒勿怪。”

羽翩然连忙接过这馒头,触手还是温热,开始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

她吃得急了,刚啃了一半,就开始猛地咳嗽起来,随后连忙捂住嘴,生怕外面的捕快听见,只能发出压抑的声音。

只是她越是拼命压着,却越觉得嗓子痒痒想要咳嗽。

李炎连忙轻拍她的背脊,说道:“慢点,慢点吃。”

转头看了看,一旁的香案上还有一个破了一半的陶香炉,将那破陶片在门口的积雪里面擦了擦,接了半盏从屋檐上滴下来的雪水,递给了羽翩然。

羽翩然连忙接过,一口喝下去,这才将嗓子里的那块馒头给压下去。

抬手拍了拍胸口,拍得一阵涟漪,羽翩然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看手中的半个馒头,还有那破陶片,她突然悲从中来,一颗颗黄豆大小的泪珠,不停地从眼角滚落下来。

李炎叹息一声说道:“大祭酒……”

羽翩然抬手擦了擦泪水,低声说道:“让圣子见笑了……我只是想到过去未来种种,实在……实在是……”

她的父亲惨死之后,她仓促接任了这大祭酒之位,本以为能够励精图治,团结教众,将羽化会的实力做大做强。

却没想到立刻就遇到了圣女罗蝶衣带来的大分裂。

紧接着又遇到了那群血灵神教的疯子跑来抢地盘,几次暗战之后,教中的精锐骨干折损大半,就连在羽化会的老巢竹海县都待不下去了,这才潜到了清河县城。

好不容易找到了潜入司天监做灵官的圣子,却又立刻赶上了张凌之死,灭祟缇骑一番打击之下,羽化会之中仅存的力量再次遭到重创。

甚至连白羽黑羽两位祭酒,可能都已经折损。

整个羽化会几乎是要覆灭了。

这段时间她一直都紧绷着心弦,此时在这破庙之中啃着冷馒头喝着雪水,算是心态彻底崩了。

羽翩然叹息一声,说道:

“我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大祭酒,天赋不够,才能不足,才造成了今日这番局面……”

自责与内疚已经将她的内心淹没。

李炎正色道:“大祭酒千万不要这么说,在我看来,您是最名副其实的大祭酒!”

顿了一顿,李炎接着说道:

“只要大祭酒还安然无恙,我羽化圣教就会一直存在下去,哪怕几位祭酒不在了,您还有我啊,我这个圣子,还在!”

李炎说的斩钉截铁,义正辞严,不由让羽翩然心中感叹:

还是有人忠于圣教的……这也是圣教之幸。

只是,羽化真神祂老人家,真的……真的已经抛弃我们了吗?这句话她只敢在自己心中回想,面对这个忠诚的圣子,并不敢开口询问。

若是以前,圣教的教众敢问出这句话,那可是要被当做渎神处死的。

就听眼前的圣子热切地问道:“大祭酒,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羽翩然目视前方,缓缓说道:

“需得从长计议了……”

我不知道。

李炎点点头道:

“确是如此,最近清河县城之中的风头太紧,说不定就有被抓的圣教教众将您的身份供出来,我看还是在这里躲些日子,我在司天监里面打探一下消息,也多想想办法。”

羽翩然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和李炎这个身份绝对保密、只有羽化会最高层才知道真实身份的圣子不同,她这个大祭酒,教中可是有不少人认识的。

李炎当下说道:

“那两个捕快还在外面,我进来太久容易生疑,看到大祭酒无恙我就放心了,还请大祭酒放心,我这就回城继续打探,明日就为你送来衣物饮食。”

羽翩然郑重道:

“如此,就有劳圣子了!那密道所在,就在城北食肆的灶火之下。”

李炎同样郑重抱拳,随后转身出去了。

等到李炎离开之后,羽翩然这才鼓动最后的灵感,施展羽术,整个人纵身一跃,已经轻飘飘上了房梁,又在那房梁之中藏好,随后缩成了一团。

好冷。

她原本的那件翎羽披风,已经在今晨的战斗中为了施展羽术而裂解,只剩了这贴身的战衣。

一边躺着,她一边用力啃着手中冰冷的馒头,思绪万千。

羽化真神,真的已经抛弃我了么?

多亏了这圣子李炎,冒着生命危险出城寻她,还带了吃的,否则的话,她简直不知如何熬过这冬夜。

与此同时,距离那破庙不远处的一处路亭中,张骏和陈卫将亭中的木桌擦拭干净,又将那食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碟碟热气腾腾的小菜摆好,又端出一壶莲花白。

这些小菜来自于城中有名的酒楼庆云楼,什么水晶肘子、八宝鸭、醉河虾、烧鲤鱼等等,四碟四碗八个菜,还有几样点心。

“大人,请用。”张骏笑嘻嘻地说道。

“同坐,同坐。”李炎招呼张骏和陈卫一同坐下,两人推辞不得,只得一同找了两个破凳子坐下。

此时正是黄昏时候,夕阳正红,晚霞将周围的雪地都映得绯红,三人推杯换盏,好不快活。

一直吃喝到了太阳就要落山,这才收拾了食盒,上了马车回城里去了。

李炎并未回自己的宅院,而是仍然到了司天监。

随后就听遇到的几个文书和吏员聊起了今天宣政院灭祟的情况。

据说确实搜出来了几十个羽化妖人,宣政院的灭祟缇骑都死了十几个,还遇到了一个头目,就连初入筋骨境的百户段正云都受了伤。

不过院正萧楚才新收的一个小弟子唤做牛麻的,却是立了大功。

据说他一个人就抓住了两个祭酒,是什么白羽黑羽,外加十几个羽化教徒。

那宣政院院正萧楚才笑得合不拢嘴,一直喊什么“麒麟儿”,当场审问犯人,就连白羽和黑羽祭酒的身份,也都是萧楚才亲自审问出来的。

有了这大功,那位牛麻牛大人,也被提成了缇骑百户,据说宣政院还要接着给他请功云云……

有了羽化会的妖人,这几日那宣政院也没功夫管别的,就连司天监衙门都消停了不少。

第二天李炎并未急着去城外的破庙,而是带着两个捕快,到这清河县知名的茶楼泡了一天。

这茶楼之中不仅提供茶水和菜肴点心,还有上午说书下午唱曲儿,晚上更是有人说相声。

就这么过了一整天,到了第三天又是一套照旧,一直到了第三天下午,李炎这才伸了伸懒腰说有些乏了,想去城外溜达溜达清静清静。

张骏和陈卫立刻照旧雇了一辆马车,陪着小李大人出了县城,沿着清河边儿上溜达。

到了那破庙前,小李大人照例要解手,两人立刻守好了门。

李炎进了那破庙之中,随手抹了点灰在脸上,一路来到那正殿之中,低声说道:“大祭酒,我来了。”

饿得怎么样了?

就见羽翩然面色惨白,从那房梁上飘然而下,脚下一软,差点摔倒,颤声道:“圣子……为何今日才来?”

她已经连着饿了两天,本来之前就没有休息好,又饿又冻,现在都有些眼冒金星了。

李炎现出一副憔悴神色,说道:

“张凌的事闹得实在太大,据说白羽黑羽两位祭酒都被抓了,说是供出了许多,各衙门现在都在自查内鬼,我实在是脱不开身,今日才终于找到一个机会出来了……”

随后苦笑一声:“说不定今夜,我这个羽化圣子就要被抓去凌迟了……不说这个,大祭酒这两日实在辛苦,快吃点东西垫垫。”

说着,递给羽翩然一个包裹,里面是两张干饼,还有一块疙瘩咸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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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神君正得发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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