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女人真奇怪
水桶里的水马上见底了。
郝爽个子矮,桶沿高,几乎快到她胸口了,她要舀水,就得把身子探进去。她想让汉克斯帮忙再接桶水,可是又抹不开面子。想想还是先把最后一点水舀出来再说吧。她一只手把着桶的把手,一只手往桶里伸,因为够不到,所以整个身子费力地向水桶里探进去。
就在郝爽双脚离地的同时,桶身突然倾斜,眼看郝爽就要扎进桶里,一只大手伸过来,一把揪住郝爽的衣服,把她拎起来了。
郝爽四肢悬空,吓得睁大双眼,一只手下意识地挥舞着水瓢。水桶没有了重力压迫,晃了晃,又恢复了平稳。
郝爽好容易恢复了镇定,这才意识到能抓住自己还能稳稳地拎住,这人一定是汉克斯了。
郝爽被轻轻地放下,汉克斯见她看过来怕她生气,急忙解释:“包(抱)歉,怕你掉进去,没有时间,只能抓后背。”
郝爽见他明明帮了自己,却又一副做错事的样子,急急地解释着,心里有些不安,看来自己平时对他太苛刻了,以心至于他这样小心翼翼的。于是冲他嫣然一笑,柔声说了句:“谢谢你,汉克斯。”
汉克斯被郝爽突如其来的温柔搞得整个人懵住了,他不知道这胖丫头为什么会忽然间一反常态地笑了。愣了好半天才“哦”了一声,拎起郝爽的水桶转身去接水。
看着汉克斯渐渐走远的高大背影,郝爽脑海中闪过汉克斯一次又一次在自己危难的时候给自己解困的画面。这人虽然有时有点傻,直愣愣的,但人真的非常好,又善良又细心。怪不得孩子们都那么喜欢他。
郝爽偷偷地看看其他人,还好,他们都忙着浇地或是看苗呢,谁也没注意到这个尴尬的场景,于是松了口气。
回去的路上,田老师夫妇小声说着话,哎呀边走边向美娜介绍着乡村的景致。
郝爽悄悄留意着汉克斯,见他愉快地边走边四处张望着,没有丝毫异样。
汉克斯越不在意,郝爽越觉得心里有愧,觉得平时对他的态度太差了,他不只一次地帮助自己、救自己,自己不但不感激人家还总是不分清红皂白地跟他发脾气,真是太不应该了。
她紧走两步追上汉克斯,小声认错:“汉克斯,那天晚上我不应该跟你发脾气,对不起。”
汉克斯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郝爽说的那天是哪天。见郝爽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自己,这才想起来,自己晚归呲牙吓到她的事。
其实那事也不怪她,她不是还给自己热饭,而且一直等自己回来吗?都怪自己回来太晚不说又长得太黑了所以才吓到她,所以她发脾气也情有可原。
汉克斯想到这,挠挠头,傻笑着说:“哦,是我不好,太晚灰(回)来,让你担心。以后我会主(注)意的。”
郝爽对这个回答显然很满意,又似乎听出了点别样的味道,于是冲他浅浅地笑了一下。
郝爽这一笑汉克斯又懵了。
他悄悄地看了郝爽一眼,心想:郝老师今天怎么和往常不一样呢?来的时候还冲自己翻白眼呢,这会又柔声细语地说话了,怎么情绪变化这么快呢?女人可真奇怪!
四个男孩翻好稻谷往回走。
路上,大雨悄悄跟凯路说:“哥,浩宇救过我,我很感激他,想明天请他来家吃饭,行不行?”
凯路嗔怪地看着他:“问什么啊?直接找他啊。”
大雨笑了,一下搂住凯路。
二蛋清清嗓子:“行了啊,知道你们哥俩感情好,呗在这秀了啊,这还一个经常被姐姐家暴的人尼,你们这样让我看了情何以堪呐!”
大雨走过来,笑着把手搭在他肩上:“这可没办法,我可有个好哥哥!”
二蛋瞪了他一眼,随即叹了口气:“唉,我这个命啊!没有哥哥不说,整个姐姐还老削我,啥玩应尼?”
凯路安慰他:“你姐姐不是一直照顾你吗?还给你做好吃的,多好的姐姐啊!”
二蛋一听,脸都皱成一团了,“拉倒吧!就她那厨艺,我都不稀得埋汰她。”
见三人都诧异地看向自己,二蛋接着说:“有一回爸妈走亲戚去了,中午没回家,我说简单吃点啥对付对付得了,她非得给我做疙瘩汤。”
大壮好奇地问:“什么是疙瘩汤?”
二蛋瞪了他一眼,心想这货就对吃的感兴趣,还是回答说:“就是把面拨拉成黄豆大小的面疙瘩,放到汤里煮,加上菜叶和佐料的一种面食。”
大雨接话说:“那不挺好的吗?”
二蛋气笑了,“好什么好?就听厨房里‘叮当’乱响,不一会就给我端上来了,一个饭碗里半碗黑乎地面汤,里面有四个这么大的团子。”说着用手比量了一下,几人一看,足有汤圆那么大。
二蛋见众人一副惊诧的样子,接着说:“我也纳闷了,姐姐这厨艺也太高超了,怎么还会做丸子了呢?舀起一个吹了两下立刻一口咬下去,你们猜怎么着?”
几个孩子都站住了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他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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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蛋满脸生无可恋,“顺着嘴往外喷面粉呐,原来里面根本没煮熟。”
众人想象着二蛋端着碗一脸面粉、目瞪口呆的样子都笑喷了。
回到家,凯路准备写作业,打开书包才想起来上午老师发的照片,于是拿着照片来到客厅。
胡闹妈妈和熊猫妈妈正在客厅里织毛衣。见凯路拿照片过来,忙放下毛衣围过来看。
她们一张张地翻看着,照片上的孩子们有跳舞的、唱歌的、合影的,每个人都快乐、可爱又活泼。
还有一张是熊猫妈妈、胡闹妈妈和大丫的合照。
胡闹妈妈笑着说:“姐,你看你照得多好看,只是大丫不知道在看谁呢。”
熊猫妈妈仔细看了看,断定:“是看小董呢。”
胡闹妈妈仔细端详了一下:“嗯,真的是啊。”
熊猫妈妈拿起下一张立刻笑不可抑,“哈哈哈!这小董的表情可太有意思啦!”
胡闹妈妈忙过来一看也笑起来,原来照片上的董得多头顶着宝贝,他一动不敢动,正紧张地翻着眼睛往上看呢,头上的宝贝则笑逐颜开。
熊猫妈妈由衷地赞叹:“汉克斯老师照相的水平可太高了,看他拍得多好啊!”想起来又提醒凯路:“你别忘了把那张合照做个相框啊。”
凯路笑着说大雨已经跟他说了。
宝贝在地下边蹦边喊:“妈妈,我看、我看。”
熊猫妈妈把她抱起来放到沙发上,宝贝急不可耐地拿起照片一张一张地看着。
正在这时董得多睡醒了进屋喝水,宝贝举着那张他们两人的合影冲他喊:“多多,快看。”
董得多走过去,看到照片上自己滑稽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胡闹写了一会儿作业,发现胡萝卜拿着笔,盯着作业本发呆。
胡闹感到奇怪,问他:“怎么了?琢磨什么呢?”
胡萝卜今天在课堂上大出风头,可他真不是故意的。本来觉得自己的句子美得很,没想到非但没得到哎呀表扬,反而当众出丑了。所以他现在看着这些词心里实在有些忐忑,生怕再写错了。于是有些颓丧地对胡闹说:“这不有后遗症了吗?造句呢,怕写错了。”
胡闹拿过他的作业本,第一个造句是“鲜艳”,胡萝卜还没写。
胡闹问他:“你准备怎么造句?”
胡萝卜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花儿很新鲜,艳光四射?”
胡闹一脸黑线:“我说你就不能把那词放在一块说,非得给他们拆分开,显得你厉害呀?”
胡萝卜苦着脸说:“我不是故意的,这不是懵住了吗?我就觉得不对劲,所以才没敢往下写。”
胡闹说:“那是一个词,意思老师都讲了,是指什么东西鲜明而美丽的样子。你重新再试一下。”
胡萝卜想了想才地试探说:“我有一件鲜艳的衣服?”
胡闹头一次听到胡萝卜不自信的语气,心里暗笑,闭上眼睛对胡萝卜深深地点了下头:“对头。”
胡萝卜忽地咧嘴笑了:“得嘞,我明白点儿了。”
浇地回来,几位住宿老师都在自己的屋子里欣赏照片。
哎呀在仔细地端详合照里的美娜,轻轻地抚摸着那美丽的倩影,嘴里轻声地赞叹着:真是太美了;汉克斯忙着给大家照相,自己却没有单独的相片,只有两张合影。他看看相片的整体效果,觉得自己的照相水平还不错,有点沾沾自喜;美娜看着合影,觉得自己和郝爽仪式那天穿的衣服颜色真的不错,使整张照片的素净增添了亮丽的色彩,特别显气质;郝爽这回并没关注自己,而是仔细地端详了一下汉克斯,看到他笑得那样畅快,笑容里流露出纯真和憨厚,忽然发现这傻大个真是个纯净的人啊!想到这忽然把照片倒扣过来,心里有些发慌:我看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