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9章 开导
真狠!
十几条人命就轻轻带过,连个声响都没听见,可是那些侍卫觉得厄音珠做错了吗?
不,若是厄音珠什么时候心慈手软了,那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过这样也好,跟着一个心思狠毒却又重情重义的人,总好过跟这个像狐狸一般的虚伪狡诈的人强上许多。
其实男人最看得懂女人,大妃不是表面看上去对大汗深情,相反她在大事上从来没有糊涂过,更没有将全部的指望都压在大汗身上。
这样的女人可不是草原上随风逐流的蒲公英,一吹就散。
心中没有男人的女子,就是多少的阻碍那都不是阻碍。
看来大妃是真的要手了。
这样也好,他们能从那看不见天日的地方出来,当然要盼着主子越来越好才对,已经望见明月了,谁还会瞅着星星不放。
那种日子他们这辈子都不想再过了。
厄音珠是幸运的,眼光也毒辣,敢想敢做,认准了便毫不犹疑,这样的人根本不像个女人,不过跟一个拿命赌命的人讲什么温婉贤良,那都是屁话。
什么都挡不住救命之恩,从龙之功来的真实。
厄音珠重情义不假,可是更看重未来,也没将他们这些旧相识忘了,她要赌一赌未来的汗位,二王子人品贵重有武艺卓群又占着嫡子大义,从那个方面都是最有实力的竞争者。
所以厄音珠早在几年前就跟在大妃身边帮她处理一些腌臜事,未来的大汗怎么能满身污秽呢?
这脏事怎么能沾染她尊贵的二殿下呢?
厄音珠站在草原看着穿行在大帐周围来回巡逻的士兵愣愣出神,天上的猎鹰长鸣而过,厄音珠眼底闪烁着坚定的光,大妃说过,人活一世就为了争一口气,她不后悔成了大妃手中的利刃,只要有价值便是做刀她也会是最锋利的那一把。
再说任人为鱼肉,而她为刀俎,天底下还有这么舒坦的差事吗?
“公主,让奴婢帮你清理一下吧,您这衣裙都没法穿了。”朝露梦回到自己的帐子里就呆坐床头一动不动,向来灵动的大眼似乎也失了往日的神采,小侍女阿勒尔在一旁看着心疼不已,她家公主早上出去时还像百灵鸟一样欢快,怎么才过了几个时辰就变成这样。
阿勒尔一脸担忧的蹲在朝露梦面前,用热帕子给她先擦擦手,刚擦的时候还没发现,可是洁白的帕子染上了点点血迹,像是红梅白雪。
“哎哟!我的公主,你这是怎么弄的!”
“快让奴婢看看!”
阿勒尔说着就将那白嫩的小手翻了过来,血肉模糊的惨像映入眼帘,刺目的红,即便大部分的伤口已经结了血痂,可是最深的伤口还在丝丝冒着血珠,一看就像是被绳索之物勒伤的。
这样重的伤口她家公主该有多疼啊,想起小公主平日里连磕破了皮儿都要被大妃心疼好久,这次受了这么重的伤大妃怎么无动于衷呢?
阿勒尔不做多想,赶紧起身搬来水盆,将手里的帕子重新洇湿,一点点沾拭着她的伤口。
“公主,疼吗?”
“咱们忍一忍啊,这伤口要是处理不好,以后是要留疤的。”
“你要是疼就告诉奴婢一声,奴婢再轻一些……”
阿勒尔不停的跟她说话,可是小公主就是毫无反应,那失魂落魄的样子看着阿勒尔都要哭了,只听她一遍遍的安慰小公主。
可是朝露梦却还是没有反应,就那样呆呆的坐着,像个失了心魂的布偶娃娃,面对阿勒尔的话充耳不闻,甚至根本没听进去的任她摆弄。
厄音珠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脚步一顿,阿勒尔听见声响一回头就看见她,宛若看见救星一样赶紧起身上前,许是蹲的时间太久了,猛地一起还有些踉跄,厄音珠赶紧上前几步,“莫急,小心摔了。”
“厄音珠姐姐,你来了!”阿勒尔到底年纪小,一见到厄音珠来了心里顿时就有了主心骨。
“姐姐帮我劝劝公主吧,公主这样我怕……”
厄音珠没让她说下去,伸手自然的接过她的帕子,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去吧,公主这里有我,你去给公主准备点好吃的。”
阿勒尔闻言连连点头,“对对,公主这会还没用饭呢,一定饿了,我去给公主做些好吃的。”
看着阿勒尔出去了,帐中只余下榻上的朝露梦跟站在不远处的厄音珠。
华贵的毡房里燃着烧的极旺的炭火,明亮的油灯将整个大帐照的宛若白昼,屋中常年都燃着一种近似百花熏香,听说这是大妃花费千金从中原商人手里买来的。
桌上的金盏银杯在烛光下闪烁着宝光,靠近书案处有一张美人榻,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上面的缎面细腻柔软,莹润的木色衬的整个帐子也有了几分南国的婉约。
床榻前是一副珍珠做的珠帘,硕大的珍珠莹润的透着粉光,若是人猛然看来绝对不会认为这是草原的毡房。
实话说,这位小公主确实是投了一个好胎,父母的掌上明珠,又有宠她如珍宝的兄长,这样的日子顺风顺水过了十几年,一时间受到母亲的斥责,自然难以接受,厄音珠无奈的摇摇头,缓步上前,疼惜的拉过她的手,“公主今日吓坏了吧。”
许是厄音珠说的太过轻柔,就像曾经母亲在她受伤时说的那样,朝露梦一个没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厄音珠姐姐,阿妈她生气了,她不要我了,呜呜呜……”
厄音珠听着小公主哭的撕心裂肺的,心里也不好受,坐上榻上,将她搂在怀里,“不哭了,大妃怎么会不要你,你不仅是北疆最尊贵的公主,还是大妃的心肝。”
“呜呜呜……可,可是,额吉她,她从来没对我说过这样的重话,她,她让我禁足,不许我再出去……呜呜呜……”
小姑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那样子就像是被大雨淋湿的小狗,找不到自己的家,当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