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钮宅回忆 (乙酉 壬午)
“我要救活如雪!”跪趴在地上的我,语气肯定而又坚定。
原以为如雪母亲和大姐听到我的话,会异常诧异,表情惊讶,没想到的是,她们依然静静的看着我,没有任何反应。
不对呀,当时我听到二叔给我讲,可以让如雪复活的时候,我嘴巴大张惊呆了好一阵子。心里这么嘀咕着,不知道如雪母亲到底是怎么想的,却又不敢抬头看。
乙酉年庚辰月己丑日,听到如雪被撞身亡后,我整个人犹如坠入寒渊,当时是日日伤心落泪,天天不吃不喝,身子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母亲劝解不成,给我三位叔叔打电话,让他们帮着来开导开导。
我是钮家的长子长孙,如果年纪轻轻,没有留后就有了个三长两短,那三位叔叔百年后去地下见奶奶,一定会被奶奶再拍死一次的。三位叔叔急忙从中关赶到京城,他们劝尽好话,说什么天下女人多的是,走了一个还能再找其她的,只要我能不难过,三张家(京城张家、冀州张家、鲁州张家)的女孩随我挑。
我从小性格孤僻沉闷,情感内敛,但是大家不知道的是,其实我最看重感情。梅如雪美丽善良,肤如凝脂,天生丽质,秀外慧中,又是燕京大学的高材生,亿万男生中偏偏看上了我,这不是祖坟冒青烟,而是炸开了,爆发了。我自然把梅如雪看做是上苍的恩赐,先人的护佑,天降的人生伴侣,别的女孩是再也不能进入我心里面的。
既然三位叔叔苦口婆心再三劝说安慰无果,便强行带着我回到了冀州钮家老宅,说是给我一个惊喜。
三位叔叔除了把我带回钮家老宅外,还带了一副透明冰棺,冰棺里赫然就是如雪残破的身体。戊子日当夜,如雪离开我的住处,赶回燕京大学途中遭遇的车祸,是一辆大货车撞的她,母亲和张家一干亲戚都不让我见如雪的遗体,说是见了怕我受刺激,只听同辈的表兄弟偷偷告诉我,如雪被撞的支离破碎,血肉模糊,这也是为什么我日日伤心无法吃饭的原因。
见到如雪的残体,忍不住又是一场撕心裂肺的痛哭,四叔是三位叔叔里性格最开朗,对我最为照顾的,上前好一阵安慰,我才恢复平静。
钮家的老宅,是三进的院子,因为荒废了许多年,现在变的有些荒凉,这次来,大门的围堵砖墙被拆开了,也不知道是谁打扫了三个院子,干净的和有人住一样。
这次到钮家老宅的人很多,除了三位叔叔外,还有金子,钮庄的老村长姜泽楚,小时候一起玩耍的两位姜家亲哥哥(他俩是我爷爷的亲孙子,但是不是我奶奶的孩子生的),冀州张家的一位舅舅……。其他一些不认识的人,看样子和四叔的关系不错,都和四叔打了招呼。
在钮家老宅的内大院子里,钮庄(这个村子叫钮庄)的一些村民搬来很多椅子放在了院子里,所有长辈围坐一圈,二叔端坐在主位位置,三叔坐二叔左边,四叔坐二叔右边,和我一样的小辈们站立在长辈身后,而我坐在一个小凳上靠着四叔,那些不相干的村民和其他人都退出了大院。
“看样子大家都到齐了,我就把这次召集你们的事说一下。”二叔先开口的,“我这个大侄子死了女朋友梅如雪,他想不开,非要那个女娃不娶,那就继续做一次我大哥曾经干过的事,让大侄子去滇南寻找傀儡虫,复活梅如雪。”
“复活梅如雪?”听到二叔说出这几个字,我转头看向二叔,嘴巴大张,震惊的久久说不出话。
在这个凡事讲科学的时代,让人起死回生,不就是天方夜谭、荒诞至极嘛。不过二叔向来是有一说一,从来不开玩笑的人,这次真让我听的不知所措了。
二叔对大家说完,看着一脸惊讶茫然的我说:“如果有复活你女朋友的办法,你做不做?”
见我不回话,二叔语气更重的又问了一遍:“如果有复活你女朋友的办法,你做还是不做?”
“做,肯定做!即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我“噌”一下站起身来,大声说道。
“好,既然我大侄子答应了,在座的各位,以后都知道该干什么了吧?”二叔像一个话事人一样对着围坐的几人说道。
围坐的几位大叔长辈,像是自己中了五百万大奖一样,个个兴奋的不得了,开心的脸上褶子都藏不住。
老村长姜泽楚笑着问二叔:“二爷,你就安排任务吧,我们都听您安排,绝对让您放心。”
二叔依然脸色严肃说:“老姜呀,我把大侄子女朋友的遗体放在冷冰棺里了,你可要看好,不能出一点差池。”
老村长姜泽楚一拍胸脯子说:“您放心吧,就算整个村子停电,我也不会让那冰棺停电,但凡那冰棺停一分钟电,‘大姐’也不会饶了我们的。”
二叔点点头,又对老村长姜泽楚旁边的中年人问:“我大侄子去了滇南,你们研究所管不管呀?”
那个中年人站起身,站姿颇有一副军人的感觉,说道:“二爷,今天我回去后,三个研究所所有人全部整装待发,只要研究所还有一人在,钮一就不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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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还是点点头,摆手让那中年人坐下。
中年人坐下后,二叔双手扣手,向其他几人施了一礼,“钮一以后的事,拜托了!”
其他几人我并不认识,看样子早和二叔相识,脸色有些激动一起扣手回礼道:“二哥,言重了,孩子的安全就交给我们吧。”
后面二叔,又做了一番安排,大家像听从长辈命令一样,纷纷接完命令都出了院子,老村长安排了几个壮小伙把如雪的冰棺放进老宅正屋里,通上电关门退出了大院。这一番莫名其妙的对话和二叔的安排,让我更糊涂了,这是哪跟哪呀,仿佛自己在做梦一样,他们为了我救女朋友,都疯了吗?
等所有外人都出了院子,二叔才跟我讲关于具体复活如雪的事,要复活梅如雪,就得去滇南寻找十只傀儡虫,现在不管我信不信,先让我不要去猜想,先听二叔说完。要在滇南寻找十只傀儡虫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到滇南十六州四处寻找,可能会遇到很多危险,不过只要我不放弃,那是百分百有希望找到十只的。
信与不信之间的选择,内心非常矛盾,信吧,的确不科学,不信吧,二叔搞这么大的阵仗,喊来那么多人,不能只是陪我演一场戏,安慰我玩吧。
思量久久,我选择了相信,因为为了如雪,哪怕是谎言,我总算是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后来,所有事情安排妥当后,四叔成了和我的随时联络人,不管有什么问题还是去滇南哪个州寻虫,四叔都一一为我解答,不过傀儡虫的信息,只给了一处,那就是路南,只有找到路南的虫后,才会给我下一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