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一、中国姑娘(17)

17.一、中国姑娘(17)

“爸爸,你高兴吧!”亚琼将鲜花送给老人,“这是我们领队送给你的!”

老人高兴地说:“打得好,打得真好!谢谢领队,谢谢大家!”

老人出神地打量着站在跟前的女儿。***含着泪花的眼睛看着她,就像隔着一层水,女儿变得模糊起来了。他记得,自己离家时,亚琼才是一个六岁的娇女孩,想不到十七年后,她长得这么高,出落成这么一个有出息的国家女排运动员。

“爸爸,今天晚上我回家住,住几天再回北京去!”亚琼说完跟老人摆了摆手,就往场里走去。

夜已深沉。亚琼靠在汽车软垫上,闭上双目,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紧张、激烈的比赛,已经告一段落。女排的姐妹们,明天就将凯旋回国,而她将与在香港的亲友团聚,过几天与内地球队的集体生活迥然不同的香港生活。

四年前,她母亲从内地来香港与父亲团聚,国内就只留下她一个女孩子了。母亲想把女儿带走,对亚琼说:“一块儿走吧!”亚琼态度是那么坚决:“你们走吧,我要留下来打球!”那时,她与排球结下因缘实际上只有两年时间。

一九七二年深秋,十六岁的亚琼从侨乡永春到福州的亲戚家串门。福建体委的一位同志见到了她,连声说:“好,好。”亚琼也不知道好什么,疑惑不解地望着对方。

过了一会儿,那位体委的同志给她送来一套崭新的运动衣裤和一双运动球鞋,叮嘱她:“明天,你就到省女子排球队去!”

她瞪大了惊愕的眼睛,天真地问:“去干什么呀?”

那位同志诙谐地说:“你不是喜欢跑步吗?你就跟在她们后面跑步吧!”

第二天,福建女排的队尾,就出现了这个瘦高瘦高的姑娘。她每天准时到,从不迟到早退。队里见新来的这位姑娘为人纯真老实,就将保管室的钥匙交给她。这是一件不太有人愿意干的苦差事:每天练球前,她得先去打开门,拿出球来。而每天练完球,她得将球背回屋里去,没有气的还得打好气,然后上好锁。这件事,她一直干到一九七八年调往国家队前夕,才把钥匙交给另一个队员。

按照流行的体重计算法,一个人的标准体重,应该是身高减去整数,用零头乘二。亚琼当时的标准体重应该是一五二市斤,而实际上她只有一○二市斤,太瘦弱了。所以,有的人怀疑她练不出来。但亚琼心里却挺有主见。她想,在队里,我年纪最小,个子最高,而且还在长,为什么就练不出来呢?她憋了一口气,非要练出来不可。

她练得确实太苦了。老队员练完了,省队的教练姚自立总要给她加点“小菜”,再练点防守技术。她的确太瘦弱,人们都戏称她为“钢铁将军”,因为滚翻救球,只要一倒地,就听到她的骨架碰撞地板出的声响。疼痛是可想而知的,但她还是勇敢地往下倒。她的两条大腿的胯部,着地多,磨破了皮肉,鲜血渗流。过几天刚刚结上痂,滚翻几次,又磨烂了。就这样,烂了好,好了烂。有时,实在疼得无法着地,她就用男子的鱼跃动作救球。久而久之,她的拦网姿势竟然也形成了自己的独特风格:男子式的跨步上。但有谁知道,她的这一“绝招”是怎么得来的呀!

到了国家队以后,她的最大苦恼是扣球老慢半拍。二传手孙晋芳给她传来一个时机很好的球,但她常常扣不上。为这件事,她急得不知掉过多少眼泪。孙晋芳像位温存的大姐姐,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总是说:“亚琼,不要紧,这个球算我的!”越是这么说,她心里越是不好受。她明白,自己的扣球动作有毛病。毛病在哪里呢?队里专门把她的扣球动作录了像。教练跟她一起看,一起分析。同伴们也帮她“会诊”,她自己也朝夕苦思苦想。有一次,她往墙上甩打实心球,一口气甩打了几十个以后,又上场练扣杀。不知怎么搞的,这天她扣杀得比往日都顺手,受到了姐妹们的称赞。

“今天是怎么回事呀?”亚琼自己心里也挺纳闷,“兴许是刚才甩实心球甩的。”从此,每天训练完了之后,她总要一个人抱着沉重的实心球甩,一甩就是几十个、上百个,直甩得胳膊酸麻,甚至抬不起来。这样甩了一段时间,她扣球的动作协调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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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姑娘(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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