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穿越死亡 第三十九章(10)
李鸿藻等走出院门,心悲痛,不觉流泪,站在那里不走。***翁心存忽然拭去泪水,大声对李、彭道:“我们三个真是无用!我们今天也进了军机处,成了朝廷重臣,可我们为什么就没有想过像恩师一样将天下事一肩挑起来?我们这样做军机大臣,有什么面目自称是祁隽藻的学生?”李鸿藻被警醒,大声道:“心存说得对,心存,蕴章,我们一起去见皇上!”彭蕴章热血沸腾,道:“走!皇上一定要行这大钱之政,就先杀了我们好了!不然,这大钱之政,就绝对不能行之于天下!”三人分别上轿,直奔宫中,进了养心殿,一齐跪倒在咸丰面前,高声道:“臣等叩见圣上!这里有体仁阁大学士、领班军机大臣祁隽藻的辞官折子一道,臣等特意来奏明圣上!”咸丰佯作大惊,道:“怎么,祁隽藻要辞官?这个这个……这是怎么了他!”翁心存大声道:“臣翁心存启奏圣上,祁大人所以辞官,全是因为圣上一意孤行,要在天下推行大钱。祁大人以为,圣上诏书一下,不但江南大乱不能平,江北各省也必将重新大乱,大清天下将不可收拾。祁大人身为相,不能匡正圣上的缺失,惭愧莫名,无颜再立于朝堂之上,只能求圣上放他回归草野!”
咸丰又气又怒,在殿中大步走来走去,道:“什么?祁隽藻身为相,难道不明白朕这么做也是不得已?他身为相,又兼领户部,为江南大军筹措军费银子本该是他的差事,现在朕要的军费银子他筹不到,朕想出这么个法子来,他却要以辞官来要挟朕,真是不可理喻!你们三个是朕一手简拔起来的,在这件事上是怎么想的?你们不会也和他一个鼻孔出气吧?”彭蕴章热血上涌,脱口大声道:“圣上简拔臣等进入军机,其意旨在助圣上行尧舜之政,而今天下沸腾,大乱不息,百姓水深火热,圣上不体恤万民疾苦,却一味盘算着如何搜刮天下财富。臣以为圣上这样做,是自毁天下,千秋万代之后,圣上必被后世骂为桀纣之君!”咸丰勃然变色,怒喝道:“放肆!彭蕴章,你刚才骂朕什么?你你你真是胆大包天!来人!”侍卫进门,咸丰喝道:“将彭蕴章给朕拉出去!”李鸿藻抬头喊道:“慢!圣上如果今天因为彭蕴章一句话就杀了他,圣上就真的成了桀纣之君!”咸丰气得浑身打颤:“反了反了,李鸿藻,你你你也敢骂朕是桀纣之君!把他也拉出去!”
翁心存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咸丰大惊,回头怒视他道:“翁心存,你笑什么!你放肆!”翁心存毫无惧色,自己爬起来道:“圣上,臣今日所以大笑,是忽然想到当年臣侍奉先皇时,也就在这个地方,亲耳听到祁隽藻大人骂过先皇为桀纣之君!先皇事后不但没有杀祁大人,反倒让臣传旨给众人,说祁大人是大清第一忠臣,谁敢对他有所不敬,先皇就要灭他的九族!臣恭喜圣上,今日也在这里,听到了忠臣当面骂圣上为桀纣之君!”咸丰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只道:“翁心存,你你你——”翁心存今天也豁了出去,大声激烈道:“如果圣上认为谁在这里骂了圣上一句桀纣之君,他就该被处死,翁心存也请圣上下旨,将臣和李鸿藻、彭蕴章一起推出午门斩,并诏告天下,让天下人都知道,这三个人是因为反对皇上行大钱之政,当面骂皇上为桀纣之君,才被皇上砍了头的!圣上下旨吧!还犹豫什么!”咸丰脸色惨白,他被翁心存笑得毛骨悚然,有点怯他了,语无伦次道:“翁心存,你你你你……不要逼朕,朕知道先皇对你恩宠有加,可是朕……朕也是一国之君,容不得你们当面咒骂!快来人,把他们三个都给我打入死牢!”
众侍卫刚刚把李、翁、彭架出,懿贵妃就从内室走了出来,愤然道:“皇上方才为何不把这三个大胆狂徒直接推出午门斩了,还留他们一条命干什么?”咸丰恨声道:“李鸿藻、翁心存、彭蕴章……真真可恶!朕一个祁隽藻还没有赶走,身边又冒出了三个祁隽藻!”懿贵妃道:“都是祁隽藻在先皇那时开了先例,胆敢当面骂先皇为桀纣!这三个人真是祁隽藻的学生!皇上打算怎么处置他们?”咸丰怒气渐平,沉思起来。懿贵妃却来了气,道:“皇上是不是也想学先皇当年,挨了祁隽藻的骂,将他关一阵子又放出来,没有让祁隽藻懂规矩,反让他一辈子气焰嚣张!”咸丰听了勃然大怒,将一腔郁闷之气都朝她泄出来:“你想说什么?难道你想让朕真的把李鸿藻、翁心存、彭蕴章都杀了?你这是出的什么主意!有清以来,列祖列宗中还没有一个人一天之内杀掉三位军机大臣!这样的事你也撺掇着朕去做?”懿贵妃道:“皇上,臣妾以为自古以来,君臣之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大清今日正值国乱民疑之时,皇上若不借这个机会,以霹雳手段将这些大臣弹压一番,将来皇上的东风,如何能够压倒他们的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