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七五、命中无时莫强求(上)

四七五、命中无时莫强求(上)

接着唐天喜又命令道:“马上通知第五旅其他各部士兵,迅速封闭京城各处出口,从即刻起许进不许出,谨防新中国党和国民党议员逃逸出城!”

尽管唐天喜知道自己这个举动完全是徒劳,但心中总还存在着几分希冀,希冀上天能听到自己的祷告和哀求,让那七八百名议员全都中风偏瘫僵卧当场,等着他去挨个收拾;又或者那些议员正如蜗牛或者树懒(如果他知道世界上有这种动物的话)似的在地上慢慢蠕动——像乌龟都不行,这么长时间过去,就算是乌龟也该挪到轿车上。一旦上了轿车,士兵们只能乖乖跟在后面吃灰!

然而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等唐天喜赶到众议院大楼,会场中早已人去楼空,甚至连之前被击毙的两名国民党议员尸体也不知所踪。

想想也能明白,大几百号人被圈禁在这么个狭小的空间内一两天时间,吃不香、睡不甜,还不时有xìng命之虞,这些养尊处优的大老爷没有发疯已经算是功力深厚了!现在好不容易找到逃命的机会,那还不得赶紧溜之大吉?即便没有xìng命之忧的公民党议员,这几天在国会里过得也不舒坦,需要回去好好大吃一顿,再美美睡上一觉,把欠的债给补回来,谁会傻呵呵地呆在国会候着他唐大将军?

然而唐天喜犹自不死心,踞坐在国会议长席位上,期待封堵城门的士兵能给他带来好消息。直到华灯初上,封门的军官才送来消息:“启禀旅长大人,我们抓获一批国会议员!”

唐天喜顿时喜不自禁,从座位上一跃而起,迫不及待地问道:“有多少人?现在何处?”

军官恭谨地答道:“总共约有二三十人,如今正在押来国会的路上!”

“才二三十人?”这些人还不到全体议员人数的半成,只能勉强算个零头。唐天喜不禁大失所望,忍不住皱着眉头问道:“那数百名新中国党议员现在何处?新中国党总部已被我军占据,他们如今无家可归,又不可能遁天入地插翅而逃,你们难道就没有发现他们的行踪?”

军官赶紧立正答道:“回禀旅长大人,新中国党议员的行踪卑职倒是知道,他们眼下就在城中!”

唐天喜马上转忧为喜,心中略略盘算:新中国党议员有近四百人,再加上公民党二三百人,还有刚抓到的二三十个,估计凑足选举大总统的三分之二人数问题不大。当下笑着叱骂道:“那你怎么不早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抓人啊!”

军官苦着脸答道:“可是他们全都躲在美国驻华公使馆里,卑职怎么敢胡乱动手?”

原来杨度、杨永泰等人随身携带有一部收音机,在得知赵秉钧身亡之后,便对阮忠枢施展攻心之术。阮忠枢本来就心怀鬼胎彷徨无计,再经过杨度的威胁利yòu,很快便心防失守,命令部队解除对国会的包围,放出了所有议员。

然而走出国会大楼并不意味着已经成功脱险,尤其现在zhōngyāng陆军第三师第五旅便驻扎在城中,第三师第六旅则在城外不远处,一旦袁世凯有所察觉,命各部严加搜查,议员们便会再度陷入樊笼。很多议员脱险后的第一反应是赶紧出城,逃得越远越好。

凭借轿车的速度优势,袁世凯一时半会儿还真拿这些人没办法。但杨度却毫不犹豫否决了这一提议:“我们现在不能出城!原因很简单,如果没有第六旅阻断西去之路,凭借轿车逃到经世大学还不失为上上之策。但现在有第六旅拦路,西去无异于自投罗网。至于其他方向,轿车出城顶多跑出几百公里就会油料耗尽,那时候大家将不得不弃车步行。而在广袤的华北平原上处处都有北洋军队驻守,我等根本难以逃出袁项城的手心,顶多就是多苟延残喘几rì而已!”

当即有议员反驳道:“皙子秘书长,如果咱们不出城,难道是要留在城里坐以待毙么?”

显然杨度对如何逃出生天早有考量:“诸位请稍安勿躁,首先我们确实要留在城中,其次我们不是坐以待毙!因为咱们要去一个袁项城招惹不起的地方暂且避难,等时局稳定再撤离běijīng不迟!”

杨度所言“袁项城招惹不起的地方”,就是眼下他们躲避的美国驻华公使馆。

既然连袁世凯都惹不起,唐天喜自然更是无计可施。但新中国党拥有三四百名两院议员,几乎占据国会半壁江山,可不是无关大局无伤大雅的边角料。可以这么说,缺了新中国党这尊大佛,国会这个席地就开不起来,更不用说什么大总统选举了!唐天喜吭哧半天也没想出什么既能不伤及中美关系、又能把议员们引出来的高招,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到大总统府向袁世凯请罪。

原先气势恢宏的大总统府经过白天的轰炸已经一片狼藉,但袁世凯却不顾全府上下的极力劝阻,执意在傍晚时分搬了回来。眼下他正在未受轰炸bō及的偏房中听取陆军总长段祺瑞的报告。

“根据今天晚间京师附近各部的电报,在今天上午的轰炸中,zhōngyāng陆军第三师第六旅因为有经世大学驻军的前期侦查,对我军力部署了如指掌,所以损失最为严重,全旅上下阵亡267人,各种轻重伤员超过700人,武器弹药损失殆尽,旅长张治中(张鸿逵)也身负重伤,该旅已经基本失去战力。

“此外,驻张家口的zhōngyāng陆军第一师和骑兵第三旅、驻北苑的zhōngyāng陆军第十师乃至驻直隶清苑的zhōngyāng陆军第二师等均遭受轰炸,各部伤亡均在三四百人上下,虽然没有造成毁灭xìng打击,但各部武器弹药损失都比较严重,亟待补充。

“另据驻张家口的骑三旅侦查结果,对面原驻扎大同的第四十七混成旅正由山西阳高、天镇向直隶怀安、万全一带推进,如果不加以阻遏,预计明天中午就将与骑三旅前锋部队遭遇。所以张相臣(张九卿)来电请示我军该如何处置此事?”段祺瑞站在袁世凯的病榻前汇报道。

袁世凯放下手中的参汤,咳嗽了几声后答道:“等国会那边事了,老夫便会命唐云亭率所部接替张治中第六旅的防线。如果没有生力军在经世大学与京城之间加以屏蔽,经世大学驻军便可长驱直入威逼京城,对我军心影响极大,岂能听之任之?当然,经世大学驻军战力估计也是有限,守有余,攻不足,所以唐云亭的第五旅接掌防线后不可逼迫经世大学太近,等以后时机成熟再缓缓图之,免得孙百熙铤而走险,大肆轰炸京城!

“京城周边各师、旅武器弹药紧缺确实也颇为可虑,但现在rì本国纠缠于条约是否有效,一直不肯借款,也不肯支援军火,恐怕短期内难以凭恃。然而京畿重地关系重大,武器弹药又是军队根本,依老夫之见,不如暂时从山东、直隶、东北三省抽调部分支援各部,尽力度过眼下这个难关。

“至于口外的第四十七混成旅来犯,老夫的意思是以第一师为后援、骑三旅为前锋,好好和他们打上一仗!年前孙百熙麾下一个团凭借飞机助阵,便将享誉两广十余年的济军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引得天下为之侧目。京中好事者也每每以孙百熙麾下的新军与我们北洋jīng锐相比,认为两者不知孰高孰低?老夫也是好奇得紧,不如乘此机会一决高下。不知芝泉以为如何?”

段祺瑞答道:“在下也觉得最好是打上一仗!如今全国上下舆论纷纷,对我北洋大为不利,而且两军尚未交锋,孙百熙便以飞机先挫我诸军锐气,使得第三师第六旅失去战力,其他各部伤亡惨重,若现在不能以一场大胜提振我军士气,将来局势必将更加被动!”

袁世凯点点头:“芝泉所言极是!所以老夫决定以狮子搏兔之势,一举压上一师又一旅的北洋jīng锐,以此来对阵孙百熙麾下的一个旅。虽然在兵力三倍于之,但孙百熙有飞机助阵,也不算老夫胜之不武!”

就在袁世凯野心勃勃想要击败来犯的第四十七旅时,唐天喜在外面叩门求见。袁世凯见到好基友脸sè惨白,心跳不禁漏了一拍,急忙问道:“云亭,国会那边情况如何?”

唐天喜一脸羞愧:“回禀大帅,卑职还没赶到国会的时候,阮斗瞻便不顾尚未选出正式大总统,sī自下令解除国会的包围,放走了所有议员。云亭办事不力,还请大帅责罚!”

袁世凯听罢消息只觉得头晕目眩、摇摇yù坠,好在这些天先后经历孙元起夺闽、孙道仁易帜,计谋泄lù、孙熊逃遁,梁士诒身死、赵秉钧卖国等多重打击,他的心理素质rì渐提高,抗打击能力也rì益见长,终于没有昏mí过去。半晌才低声问道:“阮斗瞻如今人在何处?”

唐天喜怯懦地答道:“现在阮斗瞻不知所踪,不过属下怀疑他已与新中国党议员一起逃到了美国驻华公使馆中。”

袁世凯情不自禁勃然大怒,将手中盖碗用力掼碎在地:“梁燕孙误我!赵智庵误我!阮斗瞻误我!”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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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科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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