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踢皮球

第5章 踢皮球

第二日一早,江绾从祠堂出来时,魏成安还是没有回来,曹莹自然也没有,用脚指头想都能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

抬头望向高墙外湛蓝的天空,江绾觉得自己的心情都好了不少,不过这些都还远远不够。

今日的魏王妃一早就派人来传话免了她的请安,不难猜到府上要有谁来做客。

果然,在江绾午睡醒时,就听见了玉枝来报,说魏王妃的弟弟一家从西门刚走,她弟媳的眼睛哭的通红,但面上却是笑嘻嘻的,来时抱的腌菜坛子走时看着都重了不少。

江绾微微一笑,下面就是找个契机把这事儿捅穿了。

最了解魏成安的果然还得是他亲娘,在魏王妃的刻意安排下,直至曲阳侯的曾孙满月宴前一日,江绾才再次见到魏成安。

看着他犹豫不决的样子,她就知道,他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夫人,曹大人曾经也是先帝身边的肱股之臣,自打曹家被陛下罢黜后,曹莹也有许多时日没有再与京中的好友们相聚了,我待她如亲妹妹,这等小事怎能不应允,但后宅之事还是要听夫人的,我想...”魏成安站在江绾屋中欲言又止,双手掩在衣袖下,一幅要坐又不敢坐的样子。

“母亲怎么说?”江绾面上春风和煦,心下不屑至极,他也知道带罪臣之女赴宴很荒谬,还敢大言不惭的来寻求她的同意。

“母亲说,这是小辈的事,她不便插手。”魏成安的眼神真挚,似在等着江绾应允。

不出江绾所料,魏王妃果然踢皮球。

曲阳侯深得帝心,若是江绾答应让曹莹去宴席,那她自己肯定会被魏王训斥,毕竟这事关乎魏王府的脸面,也会让别人觉得她御下不严,但如果她不让曹莹去,曹莹必定会对魏成安哭诉,从而离间他们俩本就微薄的‘夫妻情分’。

不过,江绾是无论如何都要去的,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面,此次若是不去,下次、下下次,再想出去就难了。

若她在外界没有声望,那么日后被轻易抹杀在魏王府内,估计也不会有人知道。

“我自然是同意的呀,既是殿下的妹妹,那自然是绾儿的妹妹,”说着,江绾就面露娇羞的挽住了魏成安的胳膊,“但是...我记得曹妹妹以前好像有过婚约在身,不知道那位会不会来呢。”

江绾话锋一转,魏成安明显愣了一瞬,似是陷入了回忆中一样。

她可没什么精力去调查曹莹的生平,不过是猜测曹家既然曾经风光过,那曹莹就不可能没有定过亲事。

她与魏成安自小就有婚约,那曹莹定的肯定不能是魏成安,至于是谁,都无所谓,只要能挑起魏成安的猜忌之心就好,毕竟曹莹使得是若即若离、既要又要的套数,二人之间全凭那层窗户纸糊着,能有什么信任。

“奈何曹妹妹如今还是待嫁之身,若是要跟着殿下去,保不齐别人会怎么说呢,不如就今日把日子定下来?这样殿下也安心,曹妹妹也算有个稳定的去处,如何?”江绾提议道,她的面上难掩兴奋,好像在迎接什么亲姐妹一样。

魏成安心下踌躇,他对曹莹有意,本着青梅竹马之谊怎么说也会给个侧妃,但是曹莹曾经跟他明确的表示过,她曹家女子有风骨,若嫁人绝不为妾。

更何况与她曾经有婚约之人可是襄王,一个王爷与王爷世子,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再结合如今曹莹在魏王府居住已久,却迟迟不肯嫁给他这条,看来确实是怀着些心思的。

这么一琢磨,魏成安当即拿定了主意:这宴席绝对不能让曹莹去,除非她愿意做侧妃。

“夫人说的极是。”魏成安轻轻抚下了江绾的胳膊,马不停蹄的就走出了院子。

江绾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不禁好奇这曹莹曾经的未婚夫是何许人,至于她提一嘴就让魏成安如此着急吗?

“小姐,您真是料事如神,我们的人已经把那赌徒截杀在曲岩镇了。”眼见着魏成安离开,竹溪就迫不及待的从门口冲了进来,喜气洋洋的。

“赌这东西一旦染上就戒不掉的,等他输的身无分文、狗急跳墙时必定会拿我们这事儿要挟,做得好,给他们多赏点儿。”江绾面上难掩笑意,走至插屏旁将原先的墨玉竹林换了一副粉水晶合欢花。

“是。”竹溪欢欢喜喜的退了下去,跟着江绾,只要主子有口吃的,他们下人无论如何也绝对少不了。

“玉枝,你可知,这以前与曹莹有婚约之人是谁啊?”江绾转头对一旁的玉枝问道。

“据王嬷嬷说,是襄王殿下,不过襄王殿下有个宠的没边的外室,曾经的曹小姐受不了,硬是求着祖父退了婚约,如今嘛...”玉枝讪讪一笑,不再多说。

如今谁也没料到,没嫁成心有所属的襄王做正妃,反倒跟一个更花心的世子不清不楚了起来。

“人生就是如此曲折的,如今你我能在此安坐,说不定明日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江绾不禁感叹道,掌家权要紧,子嗣更要紧。

再然后就是洛池州的官位和魏成安的命,毕竟这么多莺莺燕燕就算再能斗,没了魏成安,她们也只有被她随意发落的份。

江绾从小就清楚这些道理,江家虽然落寞了,但好歹是大族,大房压着二房,正室压着妾室,嫡出压着庶出…

话都在有权的手里,任凭你做得再好,上面的说一句不行那就是不行,若是没有这门既差又不差的婚事,她怕是早就不知道被卖到了哪个老变态家中。

“那若世子真的让曹小姐去了...”玉枝担忧道。

江绾摇了摇头,从妆奁盒中拿出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螺钿粉盒递给了玉枝,说道:“人不能出门有许多原因的,比如身份不合适,比如身子不合适。”

“是。”玉枝接过粉盒,立刻掩在袖中退下了。

曾经江绾就是用这盒跟乡野大夫学来的致敏药粉让她的姨母起了红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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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烈烈吹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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