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服软

第307章 服软

“不劳烦你尊驾,我自己有手!”

那一刻不知为何,思绪都还没来得及整理好,气一来,她就已经朗朗上口。

那样的要强与不领情,颇有几分恃宠而骄之意。

或许,这就是情绪与面子的弊端,明明她最开始时并不想如此说,明明她心里门清,他想要的也只是她如实的一份解释与认错。

可她就是不想向他低头。

张妈察觉到浓浓的火药味,八菜一汤上完,赶紧退闪到另一旁,作静待差遣的颔首状。

她说完昂首接过张妈递来的汤勺,一口一口抿啜着碗里的清汤,余怒未消,并不想再与他多交涉半句话。

这副用力表现的津津有味样,令人又爱又恨。

大概是因右手太痛的缘故,她也演不了多久,喝过几口汤就没什么胃口,还想吐,也不知道是不是急刹车时,把脑袋都给磕懵了。

她恹恹放下汤勺,拧着眉说:“我吃饱了,你慢用。”

说完,看也不看他,直往楼梯间的方向冲去。

瞧着那抹溜溜然消失在就餐区的纤丽背影,傅既琛后牙槽一咬,也跟着放下筷子。

视线缓慢敛回,旋而定落在她喝到一半就放下汤勺的碗口边缘,无奈又气恼。

这样就饱了?脾气还真够大,说两句都不行。

“张妈,你上去看看她,她手还伤着,生活没法自理。”

“哦,好的!傅先生,我现在马上去。”张妈听闻,匆匆往楼阁小跑遁去。

由于右手骨折性受伤,往小的算,顾南枝起码两个星期都不能洗澡。

在浴室里,她对着镜子用左手认真擦拭过全身,换了套棉质睡衣,便早早爬上床。

关灯,睡觉。

黑暗中她努力闭阖双眼,动也不敢动,却是迟迟不得入睡。

感觉右手的伤竟比吃饭时,甚至是在医院打石膏时,还要痛上好几个维度。

额头、后背、手掌心全都在冒汗,她忍不住呻吟一声,痛得眼睛猩红,就差下一秒落泪,哭着喊着说痛痛痛。

苍天姥爷姑奶奶的!怎么就这么痛!!!

隐约回想起他们离开骨科室时,医生对傅既琛叮嘱的那几句话:“这几夜病人会痛到睡不着觉,家属要上心一点,有条件的最好守在床沿看照,就怕痛到休克过去……”

嘛的!真的太塔娘亲的痛了。

此时此刻,她感觉脑袋仿佛一道雷劈了下来,而后炸裂般的痉挛撕痛,再也没有别的。只眼前剩下一千个、一万个、甚至是上亿的‘痛痛痛’字眼飘絮而过。

她忍不住用后脚跟用力蹬了一下大床,继而咬着唇瓣呜呜呜落泪。

这时有人敲响她的房门,她一怔,泪已止住。

顾南枝误以为是自己心心念念等着的人,立即用左手撑床坐起身。

打开床头柜的灯,她嘶哑的声线响起,故作矜持问:“谁呀?”

门外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顾小姐,是我,我可以进去吗?”

原来是张妈。

失落二字在顾南枝心头快速掠过,她用掌心抹掉脸颊上的泪,缓了缓,才道:“门没锁,张妈你开门进来吧!”

这栋别墅的二楼以上,平日里除了打扫卫生的指定时间,一般不允许佣人上来走动。

这个时间点张妈会出现在这里,肯定是受人差遣。

果然,张妈说:“顾小姐,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休息了,这是我刚刚热过的牛奶,是傅先生特意交代让我给您端上来的,他说喝了睡眠好,您晚饭吃得也不多,如果饿了我下去拿些……”

话还未说完,顾南枝闷闷地问:“他呢?睡了吗?”

其实她潜在的话术是:“为什么他不亲自端过来?”可是她剩余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如此问。

张妈说:“应该是睡了,他吩咐我将牛奶加热就上了楼,估计这会已经眠下了。”

“哦……睡了?”

她怔怔点着头,不知是手上的伤太痛所致,还是因为张妈的一句‘估计已经眠下了’越想越难过,眼睛在一片暖黄光的映衬下愈发猩红湿润。

张妈瞧见,忙将热牛奶搁放到床头柜,俯下身来关切询问:“很痛吗?眼睛都红了……如果太痛就哭出来,没什么的。”

她吸吸鼻子:“是有一点。”

而后眨了眨眼,生生把快要掉下来的泪给逼回去,笑着道:“张妈,牛奶你放这吧!我等下再喝。”

等张妈离开后,她呆愣瞧着侧旁静置的那杯牛奶出神了许久都不肯喝,直至凉透后,再一次关灯睡觉。

就不能亲自送过来哄哄她吗?

她又不是故意到郊外去开车,又不是故意令自己受伤,为何他要生气?

早知道在医院排队时,她就不告诉他。

现在这种两相僵持的状态,还不如撒谎的好!

当时在医院就应该计划好,先搬回虹湖区那栋洋楼别墅里,然后找个理由打电话通知哥哥,说自己临时调派到外省出差一个月,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等右手的石膏拆卸后再回来,什么矛盾都没有。

顾南枝越想就越后悔,越想就越委屈,在身体与心灵的双重创伤下缓缓落下泪。

又不知过了有多久,迷迷糊糊中她竟痛觉晕了过去。

大概两个小时后才混混沌沌醒来。

她大汗淋漓,全身湿濡一片,在茫茫然的昏瞑视野中眨了好几次眼,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

开灯坐起身,瞟了眼床头电子闹钟,才凌晨两点三十五分。

上帝!要痛多久天才会亮。

不知是人睡了一觉清醒了许多,还是现实的痛疼令她屈服服软,她套上拖鞋,想也不想就往隔壁他的房间踏去。

“叩叩叩”敲了三声,她不敢开口。

静待半晌,听不到里面有丝毫动静,她才贴着房门小声道:“哥哥……是,是我!你睡了吗?”

下一秒门把突然拧开,她吓一跳,惊呼一声“啊!”

男人面无表情,在黑暗中打亮卧室的一盏水晶吊灯:“有事?”

嗓线冷而低沉,就像眼前的这扇桐木门,将他与她阻挡在门内外的两端。

顾南枝紧紧咬住下唇,原本都负气地打算要走,高傲说没事了。

可巨大的痛觉使她臣服,这一刻她好需要有人照顾,有人陪伴,有人在她耳边轻声低喃着:“不痛不痛,盼盼乖!别哭。”

需要到甚至可以丢失自我。

她头颅滚烫且麻热,微耷拉着脑袋不去看他,只哽咽道:“我……我好痛,睡不着。”

话音一落,男人寒峭的双眸渐渐温热许多。

他钳住她的下巴,慢慢抬起她的娇颜,让她直视他。

待至撞见她泪眼婆娑的一双瞳眸后,他又心软了,低声叹出一口气,像是无可奈何她般,什么也没说,牵着她的手往里面卧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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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别意琛琛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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