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痛彻心扉
凤飞飞脸色瞬间骤变,因为她听出那脚步声出自于绿茵,只是还没等她想出法子,靳兰格和南宫婉如便也已经察觉到了动静。
绿茵其实也是个伶俐的丫头,当看见琼花树前衣履狼狈的二人时,迅速的掉头离开,却被身后男人冷冽的嗓音唤住:"站住!你这丫头不在屋里侍候主子,跑来这里做什么?"
"奴婢是特意来采琼花的,夫人喜欢琼花。"绿茵不敢回头,灵动的水眸闪过一抹惧意,若是让大人知道小姐就在这儿,不知道又该惹出什么乱子来。
南宫婉如小脸涨得通红,一边拍着轻纱罗裙上的尘土,嗲的声音压低的跟蚊子似的:"兰格,这贱婢若是出去乱说话,日后还让我的脸面往哪儿搁呀?"
"这丫头嘴紧,她不会乱说话的。"靳兰格对绿茵自然是了解,这丫头对凤飞飞是忠心得很。
"你……你这是有心偏坦她么?兰格,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是那贱人屋里的丫鬟……"南宫婉如娇嗔出声,负气的背转过身子。
"婉如,那……你想怎么处置她?"男人回答的语气瞬间柔软下来,与方才对绿茵说话的语气简直判若两人。
二人的对话声音虽然很小,可是凤飞飞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她很想站出去,可是却怕这样做只会雪上加霜,更将绿茵逼入险境,静观其变,她决定还是再等一等。
"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否则落人把柄,说我还没嫁过来,就开始在靳府指手划脚了。"南宫婉如撅着小嘴,通过这件事,却也真正好是在考验男人。
"那就……割了她的舌头。"靳兰格低垂眼敛,女人看不清此刻他眼底的神色。
他的这话一出,绿茵的背影绷得僵直,琼花树后的凤飞飞瞬间忘记了呼吸,此刻再也沉不住气了,终于扶着琼花树杆挺身而出:"不要伤她--"
凤飞飞的出现着实令南宫婉如和靳兰格都吃了一惊,特别是南宫婉如,当看见眼前失去双眼一袭白衣愈显得楚楚动人的凤飞飞,不由柔荑紧握成拳,心里痒痒地恨。
"兰格,我突然改变主意了,这个贱婢就交给我来处置吧!"南宫婉如的声音依然很轻很柔。
凤飞飞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耳朵微竖,一瞬不瞬的聆听着风中细微声响,等待着男人的回答。
"好!"
随着男人这一声落下,凤飞飞的心恍若被人用刀捅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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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飞飞坐在落破的小院里,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只感觉空气越来越凉,浸着骇人的寒意。
最后是绿茵搀送她回院子的,只是送她进院后绿茵便被侍卫带走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凤飞飞的手越拽越紧,似想将手心里那块碧绿通透的翡翠捏个粉碎,这块玉是当年靳兰格送给她的定信物,翡翠玉佩原本为一对,玉身雕刻着一双鸳鸯,鸟纹透雕在佩的上端,头顶生出一条三叉花形的冠饰,喙连于翅边,长尾后卷,寓意恩爱长久。
"兰格,你若是还念及一点夫妻份,就请保绿茵周全。"
凤飞飞安静地坐在原位,心中默念,她不奢望那个负心人能够回心转意,她只期盼他暂且还能有一丝良知,让绿茵平安回到自己身边。
门吱的一声打开,凤飞飞的身子微僵,脚步声不是绿茵,这也令她心尖漾起一股不祥感觉,耳朵敏感的微微上扬。
"谁?"凤飞飞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轻颤,此刻才感觉到身体的凉意。
"是我。"南宫婉如的声音同样冷漠异常。
"把绿茵还给我!"凤飞飞倏地站起身来,顺着声音回转身体,与南宫婉如相对面立,态度异样冷冽。
"如果你想救她倒也不难,只要喝一这杯鸠酒,能让我彻底的安心。下个月初五我和兰格便要成亲了,我只希望在那之前,将靳府打扫得干净些。"南宫婉如的口吻轻淡如水,其实今天不论这女人是否答应,这杯鸠酒她也是喝定了。
"如果我不喝呢!"凤飞飞原本就无血色的小脸,此刻更是苍白如纸。
"不喝也得喝。"南宫婉如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吐出,同时对着门外的几名大汗使了眼色,很快几人便冲进来将凤飞飞控制住。
凤飞飞不停的挣扎,只是她一介女流哪里抵得过几个彪形大汉,其中一个男人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不得不张开嘴。
只感觉一阵辛辣的液体灌进喉咙,凤飞飞被呛得一阵剧烈咳嗽。
灌完了鸠酒,几个彪形大汉才松开了女人,凤飞飞将手指探进喉咙,努力的想将那些液体呕吐出来,大概是因为她太长时间没有进食,那些液体很快便被吸收,吐不出半点。
"我要见兰格……"
"兰格已经把你们主仆二人的处置权交给我了,他不会见你的。"南宫婉如冷漠的应道。
"你……你为什么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凤飞飞很快便感觉到身体软弱无力,腹痛的感觉也瞬间袭来,只是她不解,眼前的女人为什么要如此毒辣。
"我向来不喜欢与人分享任何东西,包括相公……"南宫婉如清晰的应道。
凤飞飞明白了,看来这一天迟早是会到来的,应了她自己的那句话,若是这女人想坐上正室的位置,除非她死!
现在看来,她是真的要死了,只是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绿茵呢?你答应过我说要放了她,我要见她。"凤飞飞强忍着剧痛,却是感觉两腿间一热,有液体流出来。
孩子!她还可怜的孩子看来是快要出生了。
"那丫头,兰格已经让人乱棒打死了。"南宫婉如云淡风轻的语气,就像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为了我的声誉,他必然是会这样做的。"
这一刻,凤飞飞快要窒息了,原来绿茵已经没了。
贝齿紧咬下唇,凤飞飞的耳朵突然敏锐的上扬,她听见一道熟悉的脚步声,是靳兰格,他来了,就站在门外。
腹部越来越痛,凤飞飞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突然一把推开近在咫尺的南宫婉如,凭着直觉奔向大门:"靳兰格,你出来--"
隔着高高的门坎,靳兰格面无表的看着失去双眼的女人被门坎绊到,摔下时还不忘用手护着肚子,深邃的鹰眸划过一抹异色,骨节分明的大手紧握成拳,内心似也受到极大的挣扎。
"兰格,救我们的孩子,快,叫大夫,我恐怕是要生了。"凤飞飞感觉到腹痛越来越厉害,看来孩子是迫不及待的要来到这世上,若真能保他出生,就算是豁出命,她也一定会坚持到最后一刻。
男人应予她的是绝然离去的脚步。
凤飞飞的心如同坠入冰窟,靳兰格,你好狠的心,竟然连自己的亲身骨肉也不救,彻痛心扉的感觉侵蚀着女人,生命正一点点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