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我是在二楼一个房间里找到胖子的,他也没在玩星际,他在和三个伴娘打麻将。麻将是中国的国粹,而胖子这时正被中国国粹玩得一脸沮丧:“win,你终于回来了,唉,惨啊我,两个钟头不到竟然输了六底!”
坐在他对面的胖妞却是笑逐颜开,她眉飞色舞地对我说:“嘻嘻,拜你的金口,我赢了五底半!”原来胖子输掉的都搬家进了她的口袋。
“背啊,真是背,还是打星际好。”胖子欠身离座:“哎我说你怎么不打了后来,也不退出,搞什么鬼?”在让他的女朋友顶上以后,胖子“啪”地点上一根“宇宙”牌香烟,不满地问我。
刚才当我的注意力回到星际里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面对一片空旷的大地,泽格尔巢穴早已消褪不见,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很显然这个副本已经完成了。我错过了最后的一击,也错过了欢庆的一刻——只留下系统发来的两条讯息:“恭喜,您已获得“Zerg之巢”,第三章任务完成!”和“恭喜,您的等级现已提升至59级!”
我刚要开口说话,胖妞却来轰赶他:“喂喂喂,死胖子,要抽烟出去抽,不要在这里污染空气。”
胖子瞪了她一眼,拉着我走向门外。
“哎,回来回来,给钱,给钱啊你。”她又大嚷起来。
“等一会不行啊,着什么急啊你,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胖子紧皱眉头,一脸地不耐烦。
在门外,我信口开河,乱讲一气:“……喏,冷刀啊……这个人麻烦得要命……非要我帮他……。”
“是啊,这个人有时是很弄不拎清的。”胖子赞同地点点头。
“可不是,我都忙不过了……你们玩得很不错嘛,还帮我把发射器也打出来了,多谢了啊。”
“谢什么谢啊,多一个人下次打登陆战的时候我也可以轻松点嘛。哎,你一般是什么时候上线玩啊?”
“我一般……”
“死胖子你倒是快进来打牌啊,”屋里,胖妞突然又大喊大叫起来:“怎么他一走掉我就开始输了呢……等等,你再让我玩会儿……喂喂,死胖子,你是不是怕了想逃啊,躲到外面不进来了?”
胖子双眉一扬对我说:“让我先进去收拾她,过会我们再聊。你看着,我非把牌赢回来不可,哼,这娘们还真来劲了。”胖子一边说,一边把头探到窗外看了看,然后就把烟头扔了出去。
“怕你?哼哼,我会怕你?我告诉你,今天……”胖子义无反顾地杀进屋去,我跟在他后面,却嗅到一丝杀身成仁的悲壮。
我搬过一把椅子,坐着一边看他们打牌,一边……
“Zerg之巢”——这张黄色的印着一个丑陋的虫族巢穴的卡片——现在终于出现在了我的过关道具列表里。排在它前面的,是我在玩第一章“初次出击”和第二章“Dylarian船坞”时获到的战利品:“武器设计图”和“帝国巡洋舰”——那是红色和橙色的两张卡片,只要有了这些卡片我就可以在这三个章节里来去自如。说起来,这第三章并不难打,它只是赖皮不肯爆发射器而已,第二章的难度也只是一般,真正给了玩家一个下马威的其实还是第一章——那难度跟在新手村里的实在是天上地下,有时候我就想,或许就是因为这第一章太难打了,所以暴风雨才会把后面两章的难度减下来吧。在星际中,如果玩家的目标是成为一名英勇的战士,而不是富贾一方的财主或是名满天下的明星(星际里的人生可以有多种选择),那么就一定要从还在新手村——也就是火星上的人脸公园——的时候起就苦练射击和暴走,因为玩家们最后要在“Dust-2”这颗沙漠行星上与考官PK,只有胜出者才能获得加入远征军进入战斗区域的资格。在正式入伍之前,玩家只有一把Glock小手枪防身,而在这之后,玩家们就可以自行到武器商店选购火力更强的武器了,在那儿既能买到AK470和MP500之类的地球军队的传统武器,也能够买到特伦斯军队所使用的一些单兵武器,比如:我手上的这把C-14。
C-14即C-14式8毫米穿透型电磁步枪,从我晋入10级买下它起,我就一直收着它,即便后来买了机甲用不上它了,我也不舍得卖掉,毕竟这是随我战斗多次之物啊,那时我还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以后可能会有用”——谁想今天我又沦落为一个机枪兵,还真的用上了,唉,也罢也罢,只差1级了,再坚持一下,到那时候就能爽了。我劝慰了自己一下,端起C-14,轻轻地拂去罩在它身上的灰尘。C-14使用的是电磁脉冲动力系统,子弹的推动力来自于电而非火药,与传统枪支相关,它的输出攻击动能更大,可以达到32兆焦耳能量。C-14上还装有弹药计数器,可以直观的显示剩余的子弹数目,而在可容纳200发子弹的大容量弹匣里面的,以前是U230超音速子弹,它的外层包裹着一层膛片,在射出枪管后膛片会自动脱离,而现在则是U238。因为虽然U230已经足以应付大多数情况了,但任何一个曾经遭遇过Zerg的战士在回来以后还是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用更好的U238子弹,尽管是贵了一点,但物有所值:这种无壳弹的射程比U230要远25%——在真正的战场上,这一点儿距离,就是生死之间的距离。
在游戏中,C-14是96%以上的陆战队员首选的枪械,而在远征舰队中,勇敢的战士们在执行各种危险的任务时所使用的大多也是C-14,他们信任它,依赖它。由于地球距离特伦斯星系有6万光年之遥,所以这次出征也被称作“万年长征”,而这“万年长征”的第一枪,则是在特伦斯帝国的Braxis行星打响的。那个冰天雪地的寒冷世界是帝国的武器研发中心之一,去年年底,在这颗星球的首都城市——Boralis被接管以后,UED远征军不仅得到了帝国的许多绝密资料,更获得了帝国尚未来得及销毁的武器设计图,目前,科技部队正在日以继夜地开展对帝国的信息破译工作。今年三月,远征军又发动春季攻势奇袭Dylarian船坞,夺取了这个帝国最重要的星舰补给站和维修厂,在那里远征军缴获了帝国的大量军事物资,其中还包括数艘巡洋舰,并大败前来增援的帝**队。根据早已拟定的作战计划,远征军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克哈行星了,可是,地球联邦议会中的某些人(主要是一些原籍为特伦斯的议员)却思乡心切,他们动用一切关系,强令杜盖勒将军先去夺回塔苏索尼斯星球,然而现在的塔苏索尼斯完全是一片废墟,帝国早已抛弃了它,任它自生自灭,要想完全清除星球上的Zerg预计需要至少6个月时间,因此将军只发动了一次试探性进攻就将大军撤回了,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在将军的心中,UED的首要目标始终是帝国的首都行星——克哈星球……而在暴风雨的《星际争霸》这对应的第三章中,玩家的任务就是清除这数不清的一个个虫族巢穴(真不知道是玩游戏还是被游戏玩),直至获得这张让我踏破了铁鞋最终却毫不费力就得到的这么一张小小的卡片——“Zerg之巢”。《星际争霸》的第三章,我终于过关啦!我端起C-14对着天空猛扫了一梭子,又大吼了几嗓子,权当庆祝,然后才步出这个副本,朝外面的塔苏索尼斯运输中心走去……
——“这张牌……不是百搭吗?你怎么……”我惊讶地问胖子,他刚抓到这张王牌,也不收好,居然……
“哈哈哈哈,打出算数,落子无悔,哈哈哈哈……”,胖妞在击掌狂笑,其他人也乐得前俯后仰,现场一片欢声笑语,胖子果然是调动气氛的好手。
“我……我只不过是拿出来给你们看看,让你们知道一下这最后一张百搭已经落在我手上,你们就不用再指望了——不要这么激动好不好。”胖子面不改色地说道。
“什么,你都打出来了,还想收回去?!”胖妞瞪大眼睛伸出手指着他。
“哪里打出来了,这牌我还拿在手里呢,我可一直都没有放下啊,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去死,都碰到桌子了……你们看看,这种人!……想耍赖是不是……还不快快来人把这厮拖出去吊起来暴打!……”
当大伙都笑呵呵地看着他俩为一张百搭争执地时候,我正费劲地挤在一艘Dropship前排队的长龙中慢慢地向前挪步。
Dropship也就是运输机,就和远征军的大多数飞行器一样,它是两栖的:既可以在大气中翱翔,也能够在太空中飞行。Dropship的承载能力很强,尤其是这种重型Dropship,它一次可以运送八个排的陆战队员,或者四队的机甲,又或者两辆西杰坦克,这坦克实在是太大个了……然而,尽管这Dropship能运送这么多人员物资,尽管天空中满眼望去全是Dropship在升空和降落,但是需要乘坐运输机往来的战士实在是太多了,所以等待的时间也就长了。在我周围不时有玩家——也就是排队中的陆战队员,在出言咒骂着。由于能量发射器的爆出机率太低,所以大量玩家被滞留在了第三章,可更多的玩家还在从第二章源源不断地涌入(城里的想出去,城外的想进来啊),因此第三章里的玩家人数剧增。相关的服务跟不上以后,玩家的游戏体验大受影响,甚至还出现了玩家在激战时突然掉线的现象!这是多么难得一见的事情啊。所以最近暴风雨的客服才会遭到愤怒的玩家如同暴风雨般地投诉,暴风雨的公关部门才会忙得不可开交。不管做什么事,人多得超出了一定的限度总是会变得很难办,这就象当年的中国宁可忍受整个世界对其人权的指责却依然咬牙坚持实施计划生育一样,这全世界一共也就这么多人而它一家就占了十几亿,再不采取措施可就要全体掉线了呀。不过,虽然对于人挤人我也是非常地不满,可我现在却是心静如水——反正我已经拿到了通关文牒,马上就不用再受这份罪,马上就可以进下一章啦,忍一忍就忍一忍吧……
终于,我登上了一艘Dropship,在钻进了大批陆战队员和机甲以后,它缓缓地升空,向着停留在塔苏索尼斯行星上方低空轨道上的远征军母舰群飞去。我调整了一下坐姿,机舱里很抖,让我感到不舒服,在我坐过的那么多次Dropship里,好象只有一次感觉是舒适的。嗯,那一次,要不是他,不要说坐得舒适,就连小命差点也要没有了,那我也就回不了地球,更别提现在坐着玩星际了。他是我见过的宇宙中最好的Dropship驾驶员,对于他那一手超凡的飞行技术,我实在是佩服得紧——也不知道包哥现在怎么样了,愿天上的诸神都保佑他。
“大家准备一下,我们就要坐船出发了。”冷刀走进屋来大声宣布:“咦,胖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没事吧?”
呵呵,他不难看谁难看,百搭都打了还能不难看?这张牌简直就是战局的转折点:对胖妞来说,那是萨拉托加大捷;对胖子而言,却是滑铁卢战役。本来一开始胖子还胡过几把的,可打出这张牌以后情势就飞流直下三千尺,被三个伴娘这样一番“三娘教子”,于是,在先前输过6底的基础上,胖子又慷慨地送了3底出去。不过我想胖子最郁闷的恐怕还不是输牌,而是被胖妞说他——“没牌品”。
“唉,还是冷刀好啊,还是新郎关心我。”
“那是,我当然要关心你喽——不然晚上谁帮我喝酒啊?难道你要我找win?”
胖子:“你你你……”,大家一起看着他,放声大笑。
******
我们是在距冷刀家不远的九方停车场上的船,那儿停满了各式游艇和帆船,还有飞机,车其实倒没几辆。本来我们也可以坐夜莺直接过去的,可是人太多坐不下,再说设婚宴的酒店又是在深海,于是冷刀就包下了这条船,所有人一起过去,而这条负责接送我们的船,名字叫“尼莫”。
“尼莫”号是一艘蓝白相间的旅行观光船,样子有点象一颗子弹,头尾长约50米,全钛玻璃外壳。它从停车场垂直启动升空,在向南掠过钓鱼岛以后就迅速降低高度,在海面上空十米的高度驭风疾行。钓鱼岛地处东海大陆架,附属于台湾岛,所谓大陆架者,那就是大陆的延续,海面以上的部分即大陆,而被海水淹没的部分我们就把它叫做大陆架,这也就是说,如果海面能够下降一些的话,那么钓鱼岛与西面的中国大陆在地质构造其实是连在一块的。不过中国人从前一向重陆轻海,陆地是寸土必争,可对于海洋,却是举予与人,谁要谁拿走。
我舒舒服服地躺在船顶甲板的一把沙滩椅上,沐着凉爽的海风,看着远方的海鸟在落日的余辉下自由地飞翔。眼前碧波万顷,一望无际,西垂的太阳把天空染成一片红彤色,我知道这是大气的滤光作用造成的,大气还使得光线折射和弯曲,让这会儿的太阳看起来变成了扁圆形。胖子面无表情地躺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她女朋友正轻声细语地安慰他,可他却闭着眼睛沉默不语,嘿嘿,可真是输惨了他。甲板上的宾客们三三两两地聚着,有的坐着聊天,有的则倚在栏前凭海临风,冷刀的伴郎外甥则在到处找人提问——“呃不好意思,问一下,你知道洗手间在哪吗?”。还好,他撞见了从船舱里出来的冷刀,后者指了条路给他,然后走过来在我另一边坐下。
“这个阿三怎么了,睡觉了?”
“没有,在装死呢。”
胖子立即配合地咳了一声——从而证明他的确是在“装”死。
“哦哟,想不到你居然也聚上媳妇了,我本来以为至少要等到下个世纪的。”我对冷刀说。
“啊……呵呵。”冷刀顿时一脸的阳光灿烂,笑容怎么收也收不住:“你也要抓紧啊,看上哪个伴娘没有,我可以帮你。”
我立刻想到了小鹿,唉,她躲在船舱里做什么,这外面风景多好啊。“哼,谁要你帮,我的事你少管。”真是光说不练的家伙,你倒是去把人叫过来啊。
“哈哈哈。”冷刀从怀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两支,一支自己点上,另一支抛给胖子。烟抛得有点偏,胖子还是一动不动,还是她女朋友一抄手把烟接住了。
“你老婆呢,哪里去了,叫她来看风景啊。”我猜小鹿一定是和小雪在一起。
“哦,她在化妆,还有一会才能好。”
5555,又化妆,刚才出门的时候不是说在化妆吗,怎么现在又要化妆了,女人真麻烦……
“哎,你是怎么和她好上的?说来听听……哦哟,都是哥们,你就不要不好意思了……他们说你是住院的时候,怎么你居然也会生病?什么病啊?”我向冷刀发问。其实我是想讨教一下,象这种泡妞成功的经验有的学还是要学一下的。
“——他呀,子宫肌瘤呗。”胖子冷不丁地蹦出一句,引得我哈哈大笑。
“你少乱讲!”冷刀冲他吼了声,然后再对我说:“没有……我没生病,其实是小雪……那个‘Ma去甲基多巴胺复合体’你知道吧。”
“什么?这……”,我有些奇怪,这个名词听起来很复杂,可是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它,其实就是军队使用的一种强力生物激素,俗称为兴奋剂,怎么……
特伦斯联邦的生物科学家Ma博士在对泽格尔族的各种生物进行研究时,从沙丘蛉狗的肾上腺中发现了一种奇特的激素,将一毫升这种激素注入到实验用的小白鼠体内后,这种极其温顺的小动物立刻表现出迥异于平日的狂暴,它疯狂地撞击铁笼,撕咬同伴。虽然在人类的体内同样也有肾上腺,它位于肾的上方,左右各一,右侧为三角形,左侧为半圆形;同样也会分泌肾上腺激素,它作用于中枢神经系统,使机体处于警觉状态,使人体呼吸加强,心跳加速,血液循环加快,从而肺通气量增加,心缩力增强,重要器官得到更多的血液供应,同时葡萄糖与脂肪酸氧化过程增强,以适应特殊情况下对能量的需要——但是!从沙丘蛉狗体内分泌的肾上腺激素效能比人体更强,两相对比,前者竟逾后者百倍!Ma博士将提炼出来的这种激素稀释后混入营养液中,然后注入志愿者体内,结果实验体表现得高度亢奋,反应速度和机体敏捷性也比平时快了数倍!军方很快意识到了Ma博士这项发现的重要价值,于是马上拨入巨资组织人员进一步开展研究。后来,人工合成的以“Ma”字样打头的这种“去甲基多巴胺复合体”针剂诞生,这种注射药品中含有强力的肾上腺素、内啡肽和提神成分,使用以后可以极大限度地提高行动速度和武器操作精度,一开始,它只提供给特种作战部队的精英使用,后来成本降低后才逐步装备普通部队——只要打上一针,即使是普通人也能在随后的一段时间里变身为一名超级战士。而现在,这种神奇的针剂也随着特伦斯移民的到来而成为地球联邦军队的标准战斗装备之一,它是可以合法使用的兴奋剂,就和“U238子弹”一样,是每个陆战队员依赖的必备之物。
——只是,这和小雪有什么关系?
“喏,小雪她们在研究一个新课题,为了这个项目她来我们部队作调研,结果,哎,原来她是我老乡哎,我一听她开口说话我就有怀疑了,所以我故意问她……”
“行了行了,你讲讲你和她跟这个兴奋剂有什么关系先,什么新课题?”我不耐烦地打断他。
“哦——”冷刀一副很舍不得不说的样子,他咽了一口唾沫接着说:“你也知道的,兴奋剂虽然很有用,可它的副作用也很大,前线不就常有消息发回来,你看过没?”
我凝重地点点头。
是的,兴奋剂虽然效果明显,但它终究是药——而“是药三分毒”。很多人都把兴奋剂当成是消除疲劳的良药,的确,在疲劳的时候打上一针兴奋剂,立马就能耳聪目明,疲劳就象是被丢进了JAVA国,可是,感觉疲劳其实是人体的一种自然保护机制,疲劳之后就需要休息,而在打了兴奋剂以后,疲劳似乎是消失了,休息似乎也不需要了,可实际上这客观上必需的休息只是被推迟到了以后,在兴奋剂的药性过去以后,人体会加倍的疲惫不堪。而且,兴奋剂有致瘾性,人在用了一次以后总是想要再用第二次,第三次……用得多了,就会因其毒性导致脏器衰竭,而且它长期作用于神经中枢,也会出现失眠、狂躁、癫痫、妄想症、内出血和大脑功能退化等副作用,情况严重的,就会象UEN上报道的那些远征军战士一样,在前线浴血拼杀时还很正常,可战斗胜利后压力一卸,却突然倒下猝死!其实,士兵们也不是不知道兴奋剂的危害,可是,在面对泽格尔的那些怪物的时候,要么打一针以后慢慢死,要么不打针现在马上死,如果是你,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不过,这和小雪到底又有啥子关系呢?
“小雪她们现在就在运用现代中医对兴奋剂进行改良性研究,希望制造出的新一代兴奋剂,可以在保留先前兴奋剂积极作用的同时,去除和限制其中的消极因素。”
原来是这样啊,那倒是很好的一件事情,我突然对小雪心生敬意起来。
在我的印象中,中医是非常神秘和玄奥的。UEN的“走进科学”节目曾经播出过一件真实的事情:一个三岁的英国男孩因为难产患了脑瘫,这在西医的眼里向来被视作不治之症,可在伦敦中医学院,仅仅三个月后他就康复出院了!在报刊杂志上,也常能听闻这样的例子:某人在瘫痪后到处求医问药却遍寻无果,最后投到一著名老中医处,只见医生取出几枚银针在病人的腿上背上脑门上随随便便地插扎一番,几个疗程过后,病人居然就站起来了!……然而,尽管中医常能创造令人难以置信的医学奇迹,尽管在一千多年前中医中药就传入欧洲,随即赢得世界的认可——但是在中国,却从清末开始就不断有人主张彻底废除中医而只用西医,比如清末的俞樾,民国的余云岫,共和国的张功耀……他们说中医取得的成就是纯属偶然,他们说中医在理论上有着太多现代科学理论讲不通的地方,他们说中医缺少象西医那样从药理试验到动物试验再到人体试验的规范化流程,他们还说这中药实在是太难喝了(这——小时候冷刀喝药的那副表情我倒是一直蛮喜欢看的)……可是,难道就这样把中医一杆子打死,把中药一下子全盘否定?难道以今日科学之昌明,人们还不能用物理化学生物等先进技术来精确地测定各味中药的药理作用?难道就不能系统地用科学的方法和技术的手段来解释中医,从学术的角度对它的效能加以证明?难道新时代的中医,就不会出现新时代的华陀、张仲景和李时珍,而只能被彻底废除?——即使在六千多年的漫长岁月中,他们中国人用来治病疗伤的也一直是中医?
想不到小雪她居然在研究这个,真让人刮目相看,看来中医还是后继有人啊。如果真能应用中医来改良兴奋剂,那倒也是一个不错的法子,毕竟,中药比西药的毒副作用要小得多……
“原来是这样啊……可是这关你什么事?”
“我,我是大白鼠啊,呵呵。”
“不是吧,轮得到你?你可是军官哎。”
“本来是不用的。可是……她是我老乡哎,这老乡的忙我能不帮吗?再说她们要找的,是身体强壮,智慧过人,勇于牺牲……”
“啧啧啧啧……”我歪起脖子睥睨着他。唉,有些人就是这样,为了泡妞,命都可以不顾。算了算了,这样的先进经验不学也罢。
“那你们两个,老乡见老乡的,有没有两眼泪汪汪啊?”
“这个……哈哈,有,当然有啊。”他抓了抓头发。
“接着你们就互相留了个号码,成了好友?”
“是啊。”
“然后就喝喝茶,说说天气怎么样,问问饭吃了没有?”
“呃……”
“再然后就牵个小手,kisskiss?”
“这个,你……”
“再以后就……”
“——嘿咻嘿咻!”胖子一骨碌从躺椅上竖起来身来,他两眼放光,兴奋地嚷道:“哎,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时候啊?你还没讲呢,在她家里人太多你不好意思讲,现在没人,总可以……”
胖子还没有说完,我的耳边就已传来冷刀的暴喝:“关你P事啊!你再说,你再说!是不是想跳到海里游泳啊?不要以为你现在又肥了些就很了不起,我照样可以一只手把你拎起来扔海里!”
可惜,无人理会他的恐吓,回应他的只有在空气中飘荡的我们放肆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