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彤鬼故事系列26--2夏天的使者
含恨而死的魂魄要于今晚来找会计报仇,情报机关察觉到磁场波动,于是报告了执行部门。杨梅想到这个魂魄刚刚合体,没有什么法力,于是安排夏天独立行动,给他一个没有危险的个人实习机会。
23:58分,夏天从内衣兜里拿出一个小铁盒打开后拿出一粒药丸塞进嘴里。(情报部门研制,24小时内有效,可以完全与外界隔绝身体的热量,同时封闭自身磁场)戴着配发的墨镜(夜视镜)站在了何小芳家的窑洞前。
在山西省的部分山区内,大多数的农民依然保持着居住在窑洞内的生活习惯。于过去不同的是,多数的窑洞内都进行了装修,如果你闭眼进入,还真分辨不出自己是站在窑洞里还是在瓦房内。
何小芳家里比较穷,10米见方的一个用柴禾围成的小院,依山而挖的三个窑洞,左边的洞内放置杂物,中间的住着瘫痪的婆婆,右边的是何小芳和丈夫住的地方。她就是在右边的门框上悬梁,依照磁场分析,她的魂魄会在零点整在这里出现。
此时雷声滚滚、闪电频频、暴雨倾盆,夏天静静站在雨中,右手插在腰间紧握着特制的五四手枪。两眼紧紧盯着右边窑洞的门框。
三个窑洞内均一片漆黑,瘫在炕上的老太太在何晓芳悬梁的第三天被她的闺女接到了邻村去住,远在他乡的丈夫平常靠书信联络。此时还不知道状况,所以还没有回来。整个院子里充满了雨打地面和菜叶上的噼啪声。
忽地一声,一股凉风从夏天的后背掠过。夏天唰地掏出手枪,紧急转身,将枪平举,观察身后的情况。
镜框架上的电脑迅速做出分析,并传达到夏天的大脑内。
合体魂魄出现前兆——危险等级3。
情报部门的分析不是说1级吗,咋变成3级了?
夏天顾不得思考和咒骂情报部门的错误信息。他迅速转回身,调整好步伐,平举手枪,等着魂魄的出现。
一声轻响,手表上的分针、秒针、时针重叠的同时,漆黑的右侧窑洞门前忽然银光大作,刺得夏天睁不开眼睛,从银光里传出飘渺的抽噎声。
银光消失后,门前出现一个挂在半空中的女人来。
一头披肩银发闪闪发光,一件黑色的长袍遮住了脚部,两手低垂。
随着微风,女人的身体在空中飘荡,转过身来的瞬间,一直低垂的脑袋忽然抬了起来,直直盯着站在雨中的夏天。
脸色惨白如纸,没有鼻子、眉毛和睫毛,两眼血红,舌头伸出来有半尺多长耷拉在胸前。
夏天被女人的突然直瞪吓得心一跳、手一哆嗦,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女人的嘴边瞬间长出十公分左右的獠牙,指甲也迅速变长,眨眼间已带着颈上的绳子飘出门框,绳子上端无形中好像被一只手拽着,直立在空中,身形未见任何行动,已飘过夏天身前,向院子外飘去。
夏天随着女人的身形慢慢转动,瞄着即将飘出院外的后背扣动扳机。
咔嗒一声,保险自动关闭,子弹却没有出膛,哑火了。
夏天右手将枪身向左稍微倾斜了半公分,左手顺势抓住枪栓唰地拉了一下,一颗子弹应声跳出,落在地上。松回手,扣动扳机,夏天向着魂魄打了第二枪。
子弹出膛的同时,前面空中的女人忽然转过头,很显然她已感觉到枪管瞬间产生的热能与子弹弹头内的强光力量。
女人和夏天之间的距离不足10米,这把特制五四手枪的有效射程是30米,飞行速度超过一般手枪的40倍音速,达到60倍音速。也就是说,以目前的距离测算,子弹0.04秒后就会击中女人的身体,她绝对躲无可躲。
大功告成!
接下来发生的景象让夏天合不拢嘴,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子弹确实没有让夏天失望,0.04秒后子弹射中了女人,不过不是射在身体上。
夏天清楚地看见,子弹出膛后的瞬间,眼前的女人突然消失不见,变成了一张巨大的——嘴!
一张上颚在空中、下颚在地上,每颗牙齿都有半米高左右的大嘴。
子弹直接射进了这张大嘴里。
上下一合间,大嘴消失不见。空中的女人身子忽然变大,黑色的长袍瞬间雪白,一会功夫又恢复了原样,血红的眼睛射向夏天手中,血红的双眼忽然变得乌黑。
完了!
夏天的脑袋轰地一声。
他***,情报部门给的啥子情报,这哪是刚合体的魂魄啊!估计也许连杨梅她们也没见过。这是个不怕强光弹的魂魄!
既然手里制敌的法宝无用,看女人令人惊惧的眼神直盯着它,说明它现在成了祸害。夏天抬手将枪举在空中,准备扔出去,吸引女人的注意力,自己好和总部联络叫支援。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一道闪电在夏天把手枪举到空中准备扔出去时骤然劈在了他身上。
头发、眉毛瞬间被烧焦,身上的衣服也成了碎片,夏天赤身**站在雨幕中。
幸运的是,夏天因为吃药的关系,闪电只是造成衣物的损坏,其它安然无恙。
不幸的是,药力被闪电击了个精光,夏天成了一个发热、有磁场的目的物。
空中女人的眼光从高举在空中的手枪转移到夏天身上。
夏天迅速反应,自己出事了,咋办?
逃!
打不过,马上逃!
他握着手枪,迅速半转身向柴禾围成的围墙跑去。
不到10秒钟,他已经来到围墙前一米处。
右脚尖点地,身子用力上纵。
不到一米五的围墙对于夏天而言,小菜一碟。
咦?
怎么还没越过去呢?
夏天回过头看了一眼。
自己的身体成奔跑型停留在半空中,魂魄漂浮在他身后,夏天掉转头看了下自己胸前。
一只手从后背穿过,指尖留在前胸外,正往下滴答着鲜血。
因为夏天被杀掉了疼痛神经,虽然身体被穿透,他丝毫也未感觉到疼痛。两脚后蹬,身体在空中发力,挣扎着脱离开魂魄实质穿过他身体的右臂,噗通一下掉在地上。顾不得站起身,他就地打了几个滚,顺势从山坡滚了下去。
滚到坡底,夏天的身体、头发、脸上已被坡上的泥土完全遮盖,胸口的贯穿伤正在奇迹般地恢复。顾不得清理,夏天清楚地知道,魂魄仍在如影随形地跟在后面,稍一疏忽,随时会结果自己的性命。
他站起身,抹了把遮住眼睛的泥土,辨明方向后,毫不犹豫紧跑几步,跳进了琉璃河中。
因暴雨倾盆,河水暴涨,此时琉璃河的河水已从平日的没膝盖到了现在齐腰深。顺着山坡汇流下来浑浊的雨水还没来得及把整个河面全部覆盖。夏天趴在河底,往前紧游了几步,来到小桥底下,伸手握住桥地的木桥桩,闭紧呼吸抬头仰望上去。
河面上,何小芳的魂魄虚空站立,一双乌黑加血红的眼睛正在四处观望,很显然,夏天刚才的动作已经彻底激怒了它,看来不杀死他誓不罢休。
二分钟后,河底的夏天两腮紧鼓、双眼巨睁,眼见一口气就要憋不上来的关键时刻,魂魄终于放弃了搜索,转身向山坡上会计家的方向飘去。
夏天手舞足蹈钻出水面,爬到岸边,一边大声地咳嗽一边喘着粗气。同时抬眼向山坡望去。
密集的雨幕遮住了视线,不过凭直觉他还是知道魂魄肯定是去了会计家报仇去了。
自己已经是自顾不暇,别说完成任务,小命都差点扔在这,咋办?
即使自己不是警察,也不是超自然的见习警官,依照夏天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脾气,照样要管。
夏天站起身,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将头发向后捋了捋,从贴身的兜里掏出药瓶,拧开瓶盖一仰脖将药全部吞了下去。
不管结局如何,拼了!
不过咋拼呢?总不能就这样赤手空拳去和魂魄决斗吧?
忽然,夏天眼前一亮,他忽然想起什么,猛地站起身,向山顶方向跑去。
何小芳家住村南坡中,会计家住村北坡上,近几天来,会计觉得自己老走背字,喝口凉水都塞牙,眼皮也跳个不停。今天依照农俗,是何小芳回魂的日子,天刚一擦黑,会计就早早地叫上村里的算命先生“乔半仙”,和他一起去了山顶的土地庙。
琉璃河村的土地庙历史悠久,据说最早能追溯到唐朝。历代战争、十年浩劫等峥嵘岁月里,在村民的誓死保护下,土地庙从未遭到过人为的破坏,一直香火鼎盛。土地爷爷也很照顾这里的村民,多年来,邻村旱灾雨灾蝗虫轮番上阵,唯独琉璃河一直平安无事。
土地庙的位置十分独特,虽在山顶,不过在山下却看不见。因为它建在山顶的正中的一个凹地内。十多棵百年的松树苍翠茂密,将土地庙完全揽护在树下。此时倾盆的暴雨被茂密如伞的松针完全挡住,顺着树沿流到凹地外的山坡上,土地庙前后左右几乎没有一点被雨淋湿。
会计和乔半仙盘腿坐在土地爷佛像前地上的蒲团上,面前摆着的两瓶二锅头白酒已各自剩下了小半瓶,花生米则剩下了些皮和零散的几个花生豆。劣质香烟的烟雾弥漫着整个庙内。
乔半仙仰脖喝了一大口白酒,打着酒嗝。
“有我乔半仙在,老会你放心,无论啥鬼神我都能帮你挡掉。”
“但愿吧!”
会计愁眉苦脸,胡乱应付着,不时抬腕看手腕上的手表。
“不是说了嘛,天塌下来有俺顶着呢!你那500元大钞花的不冤枉,我师承悬空寺高人,自也有些法术的,可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不是那意思,老乔你看,快0:00了。”
“我计算着时间呢!”
说完,乔半仙放下酒瓶,回身从地上拿过一个包袱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件道袍、一个道冠、一个摇铃、一把桃木剑和一沓符纸。打着酒嗝摇晃着站起身将道袍穿上。
忽然一道闪电,一个炸雷似是在头顶滚过,跟着传来一声凄惨悲烈女人的惨呼声,余音绵绵不绝。庙内的会计吓得脸色煞白,手里的酒瓶啪地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乔半仙八分醉意顿时被吓跑了七分,他整了整道冠,将地上的酒瓶捡起,咬破上颚,同时饮了一大口白酒,待上颚的血融入酒里时,他张开嘴,一口血箭喷在桃木剑上。
“精血急招百万兵,助我杀孽斩妖精,急急如律令。”
一把黝黑的桃木剑瞬间变红,发出寸许光芒。乔半仙围着被吓呆的会计疾奔并用剑在地上划了一个圈。地上顿时出现一个红光闪烁的大圈。接着他抬手一招,地上的符纸飞到手里,抬手一指,符纸四处飞扬,转瞬间粘在窗户、大门以及会计的身上,其中有两张符纸飘出门外,瞬间消失不见。
向前紧赶几步,乔半仙站在庙门中间,右手握剑,左手捏了个奔雷诀,舌战春雷,向着庙外的空中大声喊道。
“何方妖孽,敢在本道爷面前撒野,识相的赶紧离开,惹恼了本道爷让你永不超生!”
两分钟过去了,外面除了偶尔想起几声炸雷,伴随着雨声,再无其它声息。
乔半仙收回架势,掉转头冲着会计得意一笑。
“咋样,我说老会,什么鬼魂只要有我在,都不妨事地。”
两分钟前。
会计家窑洞的大门被一股大力涌进,门插啪地折断,一股冷风夹杂雨点扑进窑洞内。
正在熟睡的会计老婆摸到灯绳,拉了几下灯绳,灯泡没有反应。
“又停电了!”
她嘟囔着从被窝里爬了起来,从东炕沿边上摸到手电,光脚下地走到门口,使劲关上两扇房门,从门后搬过炕桌顶在门上,嘟囔着走回炕边,关掉手电,钻进了被窝。
她完全没有看见,在她头上,飘着一个满目幽怨中带着杀气的女鬼。
何小芳的魂魄飘然穿过墙壁来到院子里,仰脖一声凄厉怨恨的长啸。复又穿过墙壁,来到炕边,一把掐住了会计老婆被惨叫声惊得刚刚坐起的脖子上。旁边窑洞里会计上小学的儿子被惨叫声吓醒,刚从炕上支起身,脖子就被一只穿墙而来的手掐住了脖子。
既然会计不在,那就用他老婆儿子的命来抒发些自己心中的怨气吧。
眼见会计老婆儿子两人两眼翻白、手脚从拼命挣扎正在变缓马上气绝的关键时刻,两道黄光从外面飞了进来,打在何小芳魂魄的两只手上。
“轰轰”两声巨响,符纸化为灰烬掉在地上,同时何小芳的魂魄也缩回了手,闪电般退到门外。
从山顶上传来一段巨喝。
“何方妖孽,敢在本道爷面前撒野,识相的赶紧离开,惹恼了本道爷让你永不超生!”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回看你往哪里躲。
身形一扭,眨眼间就失去了何小芳魂魄的踪迹。
会计的儿子飞跑到妈妈的屋里,抱着发呆的妈妈失声痛哭。
土地庙中。
会计眼见乔半仙先是剑变颜色,接着自己身边多了一个闪闪发光的黄圈,又眼见符纸自动飞起,在他的眼中,乔半仙俨然成了真的神仙。眼见他向自己发问,自是满脸堆笑。
“是,是,只要有乔仙人在,我是一千个、一万个放心。”
刚要张口说话的乔半仙忽然凌空飞起,在空中向会计飞了过来。会计急忙闪身,啪地一声,乔大仙结结实实摔在地上,张嘴吐了一大口鲜血,这回好,不用咬破上颚,也有的是血了。
会计抬眼向庙门口望去。
庙门上,何小芳吊在庙门正中,一身白袍,耷拉着舌头,乌黑、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会计。
会计一声惨叫,一屁股坐在地上的乔半仙身上。
噗!乔半仙又吐出一大口鲜血。
庙门上的何小芳缓缓落地,抬脚迈过庙门槛,向庙里走了进来。
连吐两口血的乔半仙正在此时醒了过来,他拱了拱后背,将压在他身上目瞪口呆、瞠目结舌被吓傻了的会计掀翻在地。自己抓着桃木剑站起身,面对何小芳的魂魄。
“千里灵光瞬间至,祖师助我立道威!”
说完,乔半仙右手拇指翘起,四指松开,手里的桃木剑自动飞起,在乔半仙头顶转了一个圈,忽地向何小芳的魂魄射去。
桃木剑快飞到何小芳魂魄胸前时,忽然停滞不前。直立在何小芳魂魄头顶的绳子自动弯曲,眨眼间已经缠绕在桃木剑上。红光很快变得暗淡,跟着一声脆响,桃木剑折成两截掉在地上,会计身边的一圈红光也瞬间消失不见。
乔半仙一声闷哼,倒退半步站稳,嘴角又流出一丝血迹,嗓子眼一阵阵发甜,眼见又是一大口鲜血要喷胸而出了。
他两臂前伸,捏了两个奔雷诀,压着桑眼的甜感,在心底念了声咒语,两个中指各自发力,打出了掌心雷。
右手的奔雷后发而先至,超过了左手的奔雷,转瞬间打在何小芳魂魄的身体上。
一声巨响,乔半仙与会计的面前涌起一片白雾,遮住了整个庙内。
“打着了!”
乔半仙心头一阵狂喜。
烟雾散尽,何小芳的魂魄毫发无伤地站在庙门外,眼光阴阴地、冷冷地看着他们。
“嗯?另一个掌心雷呢?咋没炸呢?”
没等乔半仙的疑虑消失,何小芳的魂魄似是读懂了他的心思,慢慢抬起左手,展开拳头。
手心里,一颗乒乓球大小的圆形物体在何小芳掌中乱转。
她忽然握住拳头,将左臂抬起,向前一掷。
未等乔大仙、会计做出任何反应,掌心雷已经到了乔半仙脚下,伴随着一声巨响,乔大仙飞到空中,待落下时道冠已经不见,道袍上千疮百孔,两眼无神,眼见出气多进气少了。
站在庙门外何小芳的魂魄忽然两臂平举,一双手迅速变长,向会计抓了过来。
眼见何小芳魂魄的一双带着长长指尖闪着银光的双手就要掐到会计脖前时,忽然异况骤发。
指尖在抓到会计身前20公分左右时,忽然停止不进,会计的身前忽然似多了一面无形的屏障,何小芳魂魄的手指甲瞬间在空中弯曲,再也不能向前前进半分。
她站在庙门前的身形忽然吹气球般暴涨,变得无比巨大,转眼间身体就变成了一个大大的圆球状物体,满头银发无风自动,倏忽间在黑、红、黄、白间变幻,脸色由白变绿,只有眼睛还是乌黑中带着血红,漫天的暴雨没有一个雨点落在她的身上,和夏天初见时不同的是,她当初象个透明体站在雨中,而现在雨点在她四周形成一片真空,加上她暴涨的身体和诡异的面容,瘫倒在地的会计初见她的魂魄已是魂飞魄散,但有乔半仙与她斗法还能保持部分神智,见此情景,连惨呼一声都没发出,直接大小便一起失禁,晕了过去。
从庙门外伸进庙里的两只手臂也暴涨了几倍,指甲竟然变成有十厘米厚,半尺左右的长度,似是十把闪着银光的软剑,在慢慢变直。同时何小芳的魂魄仰起头,甩动变幻中的头发,大吼一声:“呜。。。。。”
凄厉的叫声刺人耳鼓,满村子的人都被这一声吼从梦中惊醒过来,竖起耳朵、朦胧着双眼寻找声音的来源。有几户农家养的平常比较警觉厉害的狼狗闻声刚想起身猛叫,倏又趴到在地,将头往地上拱,似是忍受不了叫声,惊惧无比,想把头扎进地下去。
叫声中,何小芳魂魄的十个手指伸的笔直,跟着一声巨响,供案上的土地爷神像轰然倒塌断裂,变成无数的碎片四处激射。
碎片中,一个矫健的身影从山坡下急奔而至,到了庙门前绕过在门前站立的魂魄,闪电般抢进庙中的供案前,激射的碎片瞬间在他**的身上划出无数个血槽,他似是未觉,全然不顾,嗖地一下跳上供桌,一把抓住了正在跌落的原先握在土地爷右手里的拐杖,跟着转过身形,凌空跃起,一拐杖砸在魂魄的右手上。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夏天。
他奔上山来,猜测何小芳的魂魄肯定是去了会计家报仇,知道自己现在去也无用,在河边猛然记起山上的土地庙中土地爷手中的拐杖应是桃木所做,晒干后的桃木中有一种叫做砺的物质,能融掉所有生物的灵气,即使是变身的魂魄只要找到要害也能灭掉它的所有能力,于是他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魂魄先行一步也到达此地,他想都没想,趁着自身药力的隐身功能,给了何小芳魂魄一个突然袭击。
拐杖打在何小芳魂魄的右手上,中指指尖应声而断。魂魄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只是这次惨叫缺少了刚才那一声的霸气。跟着暴涨的胳膊、身体迅速变小,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受此一重击,魂魄怪吼连连,一双凶眼四处闪看,奈何夏天吃了小半瓶的隐身药,根本看不到、闻不到他的一点踪迹。桃木拐杖握在夏天的手中,息息相通,连拐杖也随他一起消失了。
何小芳的魂魄双手四处乱挥,空气中不时传来嘶嘶的破空之声,夏天赶紧将乔半仙和会计拖到供桌地下,这两个人本来已经气若游丝,如果被魂魄劲气扫到的话,不死也得重伤。
看见二人仿佛自动躲到供案底下,狂挥乱舞的魂魄突然停止一切动作,两手放在腰畔,仰起头、闭上眼,仿佛在沉思什麽。
夏天利用这个机会赶忙起身,悄悄溜到何小芳魂魄的身后,举起拐杖刚要砸向魂魄的后脑,第六感使他突然意识到一种巨大的危险就要降临。他急忙屏住呼吸,保持原姿势一动不动。
魂魄骤然间猛地掉转身形,向夏天所站位置飞了过来,眨眼间已到达夏天的身前不足十公分处落地,跟夏天几乎鼻子对着鼻子、脸对着脸贴身而立。
唰地一下,魂魄睁开了眼。
夏天脑子里嗡地一声,一股电流从脚底涌起,转瞬间击遍全身。
身经百战,无数次面对死亡,从未怕过的他从心底涌出从未有过的恐惧。
太可怕了!
因为离得太近,所以看得清楚!
乌黑的眼珠里布满了细细的红色小裂纹,眼眶边上露出一圈森森的白骨,眼眶上面光秃秃不见一根眉毛,嘴边上不见上下嘴唇,露着两排白晃晃的牙齿似要随时择人而啮,怪不得初见她时看见她脸色雪白,原来是整个脸上不见一块肉皮,全是白骨。
鼻子似是在轻轻蠕动,细看之下,果然!
鼻子由上千只乳黄色的不知名小虫子组成,相互纠结在一起形成鼻子的模样。
一直在不停变换颜色的头发更是让人恐怖,无数只半米左右长短的虫子爬满了魂魄的整个脑袋上,坚硬的脑壳就像是豆腐做的一般,被虫子毫不费力钻进,瞬间又以另一种颜色从脑壳内钻出,眼见尾部就要离开脑壳时,虫子头部又翻卷而回钻入脑壳内,待钻出时又变成另一种颜色。
虫子钻入钻出的速度似闪电般快捷,从远处看去,给人一种头发瞬间变色的错觉。
最恶心的是脖子。
从前面望去,脖颈上绳子边缘已经溃烂,皮肤向外翻卷,露出红色与黑色肉皮不时有脓水顺着脖子流出。边上还不时有与鼻子、脑袋上一样的虫子时隐时现。在下颚当初上吊最受力的地方,喉咙已经裂开,绳子下部的肉皮耷拉着随时要掉落,上部的肉皮已经消失,裸露的着喉管上面布满了乳黄色的小虫子。
夏天忍住想呕吐的感觉,从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何小芳魂魄几乎是刀枪不入的怪胎,弱点会不会是脖子呢?
看着脖子上的绳子直插天空,似乎没有绳子的吊力,脑袋就要掉下来的样子,越发觉得自己的直觉不会错。
对视一分钟后,魂魄再没发现夏天身体疾奔带起来得空气振动。开始转动身体,离开夏天,走向供案下的会计方向。
夏天利用魂魄转身的机会,一直高举的双手轻轻一松,拐杖从杖尖滑到杖中部位,用力攥紧,猛地插向了魂魄的后颈。
反正自己现在还能隐身,即使计算失误还可以继续寻找弱点。
噗地一下,拐杖从后颈轻松插入,杖尖从颈前钻出。
中了!
魂魄连惨叫都未发出,双手抬起抓住鄂下的杖尖,随着一股白烟窜起,她迅速撒开双手,再看时,两手手心已经烧焦黑乎乎一片。
头上的虫子承受不住插进颈内随即散发出来砺物质的袭击,瞬间全部离头而起,飞到空中,跟着迅速起火燃烧。鼻子上成百上千的小虫子全部化成灰烬,脸上露出两个黑乎乎的小洞。整根拐杖从黝黑变得通红,跟着发出耀眼的红光。
何小芳魂魄的身体轰然倒地,脑袋接触地面的瞬间,伴随着一声巨响,拐杖化成一团红光紧紧包裹着魂魄整个身躯,在巨响声中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地面上只剩下一袭白袍。
夏天走上前去,捡起地上的白袍,用力扯断撕下一条,围在自己的腰上,顺手打了个死结。走到供案前,从案底下拽出会计与乔半仙,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二人生命气息都比较平稳,放下一颗心来。
会计强奸、逼死了何小芳,自有当地的公安机关来处理。魂魄在复仇的过程中乱杀无辜,扰乱了自然界的法则,那就需要象夏天一样的专业人士来解决。
整个山村大部分窑洞里的灯都已亮了起来,村里的老人、壮汉纷纷穿衣起炕,冒雨寻找打扰山村宁静的元凶。
夏天从庙里走出来,站在山顶任凭风雨吹打在身上,一股豪情油然而生。
这个社会上还有更多的不平事需要他去管、自然界里还有许多未知的东西需要他去探索。
对于他而言,人生漫漫更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