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过分

我被他这番话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沫……」陆砚绎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恳求，「别这样，好吗？我们好好谈谈。」

「谈？还有什么好谈的？」我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绝望，「陆砚绎，我们之间早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不，我们之间还有很多事没有解决。」陆砚绎说着，突然伸手抚上我的脸颊，「苏沫，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吗？」

他的指尖带着一丝凉意，却像是一团火，瞬间点燃了我心中的怒火。

「你给我滚开！」我一把挥开他的手，怒吼道，「陆砚绎，我告诉你，我对你，只有恨！只有无尽的恨！」

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眼中的光芒一点一点地暗淡下去。

「恨……」

「不错，就是恨！」我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恨你的无情，恨你的残忍，更恨我自己，当初为什么会爱上你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我的话像是一把把利刃，狠狠地刺痛了他的心。

「苏沫，对不起……」陆砚绎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我知道，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伤你太深……」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我冷冷地打断他的话，「陆砚绎，一切都太晚了……」

我的心，早已被他伤得千疮百孔，再也无法愈合。

「不，不会晚的……」陆砚绎突然将我紧紧地拥入怀中，声音颤抖地说道，「苏沫，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你，好吗？」

他的怀抱，依旧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熟悉，却也让我感到无比的陌生和恐惧。

我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

「放开我……」我无力地挣扎着，「陆砚绎，你放开我……」

「不放！」他的声音异常的坚定，「除非你答应我，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滑落脸颊。

「陆砚绎，你到底想要我怎样？你到底要我怎样才肯放过我？！」

他炙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脸上，语气里带着一丝慌乱，一丝祈求，还有一丝……我从未感受过的脆弱。我愣住了，这还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陆砚绎吗？那个对我冷若冰霜，弃若敝履的陆砚绎，竟然也会有如此卑微的时刻？

我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推开他，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但很快便被掩盖下去。我冷冷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陆砚绎，你这是在做什么？演戏吗？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这些鬼话吗？」

「苏沫，我……」

「够了！」我厉声打断他，「别再恶心我了！你以为你几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能弥补你对我造成的伤害吗？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一次又一次地原谅你？」

我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仿佛要爆炸一般。我恨他，恨他的无情，恨他的残忍，更恨我自己，当初为什么会爱上他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苏沫，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陆砚绎痛苦地抱住头，语气中充满了悔恨和自责，「我以前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那样对你，我现在已经知道你的好了，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补偿你，好吗？」

补偿？多么可笑的字眼！我需要的不是他的补偿，而是他的真心，是他完完全全的爱！可是，这对他来说，可能吗？

「陆砚绎，你醒醒吧！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我一把推开他，冷冷地说道，「从你选择宁雪儿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彻底结束了！」

我转过身，不再看他，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我告诉自己，不能再为他流泪了，他不值得！

「不，苏沫，你听我说……」陆砚绎想要拉住我的手，却被我毫不犹豫地甩开。

「滚！」我冷冷地吐出一个字，语气冰冷刺骨。

陆砚绎愣住了，他看着我，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但他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房间。

我无力地瘫软在地上，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的心，好痛，好痛……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那一夜的，我只知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的枕头已经被泪水浸湿了。

我起身洗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强迫自己吃了点东西。我告诉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不能被他毁了我的一生！

我走出房间，却意外地看到白炎站在门口，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担忧，「苏沫小姐，您没事吧？」

「我没事。」我对他勉强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王爷让我来保护您的安全。」白炎恭敬地说道。

「保护我？」我冷笑一声，「他还有脸派人来保护我？他就不怕我再被他气死吗？」

「苏沫小姐，您误会王爷了，王爷他……」

「够了！」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陆砚绎的事情，「白炎，你回去告诉他，我不需要他的保护，让他以后都不要再来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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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没有可是！」我冷冷地打断他的话，「这是命令！」

白炎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白炎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我皱了皱眉，走出门外，却看到一群宫女太监正围在院子里，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哎，你们听说了吗？贵妃娘娘要给王爷纳妾了！」

「什么？真的假的？王爷会同意吗？」

「这还能有假？我可是听贵妃娘娘身边的宫女亲口说的！」

「天哪，这苏沫也太可怜了吧，这才刚回来几天啊，就要被人取而代之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底那股翻涌的情绪。纳妾？呵，他陆砚绎还真是做了一出好戏！真当我是那个任人摆布的沫颜吗？

「苏沫小姐，您别听那些人胡说，王爷他……」白炎见我脸色不对，连忙开口想要解释。

「够了，白炎。」我打断他的话，语气平静得可怕，「你家主子做什么决定，还需要向我汇报吗？」

我冷冷地扫视了一眼那些窃窃私语的宫女太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怎么？我堂堂王妃还没走呢，你们就开始盼着新人进门了？要不要我给你们发点喜糖，沾沾喜气？」

那些宫女太监被我的话吓得脸色苍白，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我冷笑一声，转身回了房间，用力关上了房门。

陆砚绎，你以为这样就能逼我就范吗？你太小看我了！我苏沫可不是那种会被轻易打败的女人！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走到梳妆台前，开始仔细地梳妆打扮起来。

我要让陆砚绎看看，失去我，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损失！

我换上了一件最华丽的衣裙，精心描摹了精致的妆容，然后戴上了一套价值连城的首饰，整个人显得高贵而冷艳，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做好这一切后，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

陆砚绎，你给我等着！

我走出房间，径直来到了花园里。听说今天贵妃要在花园里举办赏花宴，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爬上我的位置！

刚走到花园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莺莺燕燕的声音，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声。

「王爷，您尝尝这桂花糕，是臣妾亲手做的呢。」

我冷笑一声，不用猜也知道，说话的肯定是那个叫宁雪儿的狐媚子！

我抬脚走进花园，只见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正围着陆砚绎，一个个娇声细语，搔首弄姿，恨不得直接贴到陆砚绎身上去。

而陆砚绎呢？他居然没有拒绝，反而一脸享受地坐在那里，任由那些女人对他投怀送抱！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个该死的陆砚绎，他把我当成什么了？！

我大步走到陆砚绎面前，一把拍掉了他手里的酒杯，「啪」的一声，酒杯摔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啊！」周围的女子们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纷纷惊呼出声。

陆砚绎也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抬起头，一脸错愕地看着我，「苏沫？你怎么来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怎么？我不能来吗？还是说，王爷您现在已经有佳人相伴，不方便见到我这个黄脸婆？」

我的话一出，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结成冰，那些莺莺燕燕们个个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我敢打赌，她们此刻心里一定在想：这个王妃疯了吗？居然敢这样对王爷说话！

陆砚绎的脸色也瞬间阴沉了下来，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咬牙切齿地说道：「苏沫，你闹够了没有？」

他的手劲很大，捏得我的手腕生疼，但我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挑衅地迎上他的目光，冷笑道：「怎么？王爷这是心疼了？我不过是打碎了你一个酒杯，你就心疼成这样，那要是哪天我被人欺负了，你岂不是要把我活剥了？」

陆砚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猛地甩开我的手，怒道：「苏沫！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我冷笑一声，环视了一圈周围那些看热闹的女人，「到底是谁过分？王爷金屋藏娇，纳妾之事闹得沸沸扬扬，我这个做王妃的，难道连过问一句的权利都没有吗？」

我的声音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那些原本还在看热闹的女人们顿时脸色一变，纷纷低下头，不敢再看我。

陆砚绎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要压抑住心中的怒火，但最终还是失败了。他指着我的鼻子，怒道：「苏沫，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不过是想用这种方法来引起我的注意！我告诉你，你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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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这番话气笑了，「陆砚绎，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我苏沫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不清楚吗？我会吸引你的注意？」

「你……」

「我什么我？难道我说错了吗？」我打断他的话，步步紧逼，「陆砚绎，你别忘了，当初是你亲口承诺，要一生一世只爱我一个人的！这才过了多久，你就把自己的承诺忘得一干二净了？你把我们之间的情谊，把我们的婚姻，当成什么了？」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我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感觉自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陆砚绎被我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竟然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欲走。

「站住！」陆砚绎突然伸手拉住我的手腕，将我一把拽了回来。

我猝不及防，整个人跌进了他的怀里。

我抬起头，正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眸。

「苏沫，」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你听我说……」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骚动打断了。

「皇上驾到——」

我猛地抬起头，只见一个身穿明黄色龙袍的年轻男子在一群太监宫女的簇拥下，缓缓朝这边走了过来。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愣在原地，陆砚绎也松开了我的手，眉头紧锁地望向来人。我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被陆砚绎扯乱的衣袖，这才施施然地转过身，朝着那明黄色的身影盈盈下拜。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嫂不必多礼。」来人正是当今圣上，也就是陆砚绎同父异母的弟弟，当今皇帝赵承乾。他虚扶了我一把，目光在我和陆砚绎之间来回扫视，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皇兄和皇嫂真是伉俪情深啊，朕不过是来凑个热闹，竟也能看到如此精彩的一幕。」

我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没有接话。

赵承乾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带着审视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