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贝姆莱特(下)
【国庆节快乐!】
【这章可能是恐怖小说,但是只针对某个角色】
【今晚应该还有一更】
过度的奔跑让萨拉全身肌肉被拉伸得极为痛苦,内心的那些恐惧和虚无逐渐蔓延心头,她一边喘气一边问:“那些,到底是什么?”
她压根不敢回头,空荡荡的走廊如同某只野兽的大嘴,正在疯狂地吸收她的快乐与希望。过道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秒都充满了沉重与压迫感。一边的达斯几乎没法迈动脚步,兰比亚斯咬着牙扶起他,两个大男人吃力地跑在后面。
达斯摇着头想要说出些话,但是内心的不安已经如同一只大手牢牢抓住他的心脏,挤压捏碎。汗水沿着他的额头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细微而清晰的声音,在这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
与此同时,所有人发现走廊里昏暗的灯光也消失了,包括外面的月光,黑暗笼罩在他们的眼睛上。
兰比亚斯感到手边的达斯疯狂的喘气声,这样下去不行,他不会呼神唤卫,现在想到快乐的回忆也几乎不可能。
摄魂怪的呼吸声和咯咯的笑声几乎贴在了他的后脖颈上,兰比亚斯觉得自己脖子后面的汗毛根根竖立。
他已经感到摄魂怪那股腐臭的、死亡般阴冷的气息灌满他的肺部,憋得他喘不过气来——想一想,振奋的事情,鼓起自己全身的勇气,拔出魔杖。摄魂怪冰冷的手指就要掐住他的喉咙了——那尖利、刺耳的笑声越来越近。
兰比亚斯听到达斯痛苦而虚弱的喘气声,对方瘦弱的手抓住了他的衣服:“兰比亚斯!”
模糊的视线中,摄魂怪看向了达斯。
一瞬间,兰比亚斯想到了那过往无数个夏日、圣诞节、春秋的来信。两个人躲在疯人院墙角边唱着歌,骑着自行车从山坡上向下冲去,学着大人偷喝的第一口啤酒,还有……
“如果爱是荒漠的绿洲,那我已经从中汲取到足够的力量,让我准备去面对这个世界带给我的一切苦难。”
兰比亚斯感到自己握着魔杖的手第一次那样的有力,他魔杖对准走廊墙壁,喊出了脑海里想出的第一个魔咒:“万弹齐发!”
时间在一瞬间静止,金丝雀们炸开了走廊边的墙壁。爆炸带来的冲击力让三个人被掀翻在地上,好在摄魂怪似乎也被影响到了。
兰比亚斯咬着牙,从废墟里直起身,伸手拉起地上的两个麻瓜,随后转身大喊:“呼神唤卫!”
银白色的烟雾出现了,暂时逼退了那只摄魂怪。
与此同时,枪声响起。
“砰!”
兰比亚斯瞪大了眼睛,他看到在枪声响起的前一秒,达斯的身体迅速行动起来,挡在他前面。下一秒,对方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从破损的墙壁边跌落。
透过稀疏云层的月光,斑驳地洒在空旷而寂静的走廊上。巴塞洛缪轻轻吹散手中猎枪枪管发出的白烟,从黑暗里慢慢走了出来,声音带着极度的狂热:“主没有放弃我!看看啊!一个巫师被他送到了我的面前!”
他喃喃自语,用手中的猎枪对准面前的兰比亚斯:“这一定是天启,是上天赐予吾等羔羊的礼物……赏赐我的吻……”
第二只摄魂怪从地面滑行,那身影高高地悬浮在地面上,长袍下看不见脚也看不见脸,移动时仿佛在一点点地吞噬着黑暗。兰比亚斯感到了自己的心沉到了谷底,愧疚和悲痛让他几乎不能呼吸——
萨拉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兰比亚斯转过头,女人蜷缩在地上,两只胳膊死死地护着脸。摄魂怪正矮身蹲在她身边,用两只黏煳煳的手抓住萨拉的手腕,几乎很温柔地把两只胳膊慢慢地掰开了,那颗戴兜帽的脑袋朝萨拉的脸垂下去,似乎要去亲吻她——
一个即将牺牲的羔羊
兰比亚斯不管身后发出的枪声,拉住萨拉,从走廊边的缺口滚了下去。摄魂怪们跟着飞了下去,夜晚冰冷的寒风哗哗作响,兰比亚斯在身体接触到地面的前一刻使用了悬浮咒。他试着拉起萨拉从地上爬起来,很快感到自己身体右侧和大腿钻心的疼痛。
萨拉喘着气,女人似乎恢复了些理智,护士的她闻到了熟悉的铁锈味。她朝身下看去,兰比亚斯的血几乎沾满了她的半条裙子,对方的脸惨白。
兰比亚斯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一个人扶起,萨拉用身体撑住他的左半身,一步步地向围墙迈去。
第四声枪响响起,黑暗中,站在疯人院四楼缺口的巴塞洛缪的神情愉悦,他看起来比谁更像个恶魔。
看着那栋黑色的建筑,萨拉浑浑噩噩中思考,真奇怪,为什么这里没其余人发觉到这四声枪响,没一个人亮灯……
她抬起头,月亮又藏在了云层之下,那熟悉的感觉又来了——仿佛整个人被沉浸到水中,全身都使不上力气,快乐和体温被一起吸走……水把她整个人死死按在下面,她感到自己几乎要窒息……但是,她想她看到一道银色的光,越来越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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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脸向下,虚弱得不能动弹,浑身发抖,睁开了眼睛。炫目的光照亮了她周围的草坪..尖叫声停止了,寒冷的感觉正在消逝……什么东西把那些家伙赶回去了……她吃力地抬起头,看到身边的兰比亚斯,对方因为失血过多几乎晕死过去,但也跟着抬起头
一个人影出现在四楼的缺口处,整个人悬浮在空中,正在和巴塞洛缪对视。
萨拉想要睁开眼睛看清半空中的那人,却觉得全身被抽光了力气,她想到自己身边失血过多的兰比亚斯,还有生死不明的达斯。她想开口向那个半空中的人求救,却发现自己连继续睁开眼睛的力气也做不到了。
黑暗中,有一个人给她灌下液体,体温开始恢复起来,力气重新灌进身体。她想试着睁开眼睛,但是太累了,只能晕了过去。
——————
“让我来帮帮你吧,先生,可怜的姑娘,这几天一直在说胡话。”
“谁知道呢,就像我们之前在报纸上看到的,竟然在距离伦敦那么近的地方还有那样一个魔窟。真是可怜的孩子,要我说她的运气也真的不错,委托到的侦探靠谱,把她从威廉姆斯的手上救下来。”
“是啊,我和我的妈妈读到报纸消息的时候都吓呆了,一个邪教!真没想到现代还有人相信那些巫术之类的,要我说女巫什么的都是假的嘛!世界上怎么会有魔法?”
萨拉躺在那里,双眼紧闭,听着这一切。
她觉得非常昏头昏脑,听到的话从耳朵里进入了大脑,好像经历了极缓慢的旅程,因此难以听懂。四肢和眼皮宛如灌了铅般沉重,她自己只想躺在那里,躺在那张舒服的床上,永远躺下去……
“说起来你们听说了没,警方今天审问了那个威廉姆斯,那家伙满嘴胡话。我一个在警局当警察的叔叔和我们说,他从来没见过像巴塞洛缪·威廉姆斯这样虔诚的家伙,他的家族肯定世代信仰着邪教。”
“我在报纸上看到了那家伙的照片,据说警察抓到他时,他站在被自己杀死的护士长尸体面前,那里几乎全是尸体!真让人害怕!像个疯子大笑着,还说会抓到所有的巫师,把他们送上火刑架。”
“要我说,那个家伙活该下地狱,或者是自己上绞刑架。你看看他杀了多少的普通人……一整个地下室的尸体,据说他的不少病人似乎都失去了意识。”
谈话声停止了,萨拉转了转脖子,睁开了眼睛。她躺在病床上,周围放满了鲜花和卡片。这时护士和医生走了进来,看到恢复意识的萨拉,他们都表现得非常高兴:“老天啊,你终于醒了!”
“抱歉……”萨拉缓缓开口,“到底发生了什么?”
——————
再次看到阿比盖尔·邓布利多的时候,萨拉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准确的说,她的身体本来就没受到多少损伤。那一整天的睡眠,不过是身体在经受高强度的压力和紧张后的自动修补。
但是萨拉依旧保留着不少疑问,有些问题获得了答案,也产生了更多的疑问。病房里总有记者进来,想要对她进行采访,问她失去意识前的那些故事。
然而萨拉只觉得自己记忆似乎蒙上了一层薄纱,那惊心动魄的夜晚,那些看不见的生物,仿佛随着自己的沉眠一道消失。
渐渐地,就连她自己都相信,那个月夜里遇到的恐怖经历,不过只是她被绑架时脑内自动编织和修饰过后的故事。萨拉开始拒绝见记者,他们叽叽喳喳的声音让她心烦,她更加担心贝姆莱特疯人院的后续调查。
就在她快以为自己也要相信报纸上的那些推测:整个贝姆莱特疯人院事件就是巴塞洛缪·威廉姆斯对所有人的集体洗脑,让她们相信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事物。那个夜晚,她本来也要被害,是白天去的那个事务所的侦探救下她,并且成功报警抓住了疯疯癫癫的巴塞洛缪。
只是在阿比盖尔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萨拉感到了自己大脑里的某些记忆即将复苏——突然出现的爆炸,唠唠叨叨的两个幽灵,还有月光下突然出现的身影。
在萨拉即将回忆起更多细节前,阿比盖尔柔和的声音把她重新拉回现实。她抬起头,一瞬间,那些记忆碎片又消失不见了。
“我最近记忆,好像有些不好,整个人也昏昏沉沉的。”萨拉摇了摇脑袋,总觉得她们似乎也像今天这样对话过,“抱歉,我们之前也这样说过话吗?”
“当然,萨拉小姐,事情发生的那一天,你就在我的事务所里。”阿比盖尔温和地说,“实际上,我今天过来是来道歉的,兰比亚斯先生觉得他没有保护好你……”
“不,没有。”一种莫名的愧疚和感激涌上萨拉心头,她急切地打断了阿比盖尔的话,“如果不是他,拖住了……”
她努力回想,阿比盖尔体贴地帮她补上下面的话:“巴塞洛缪?”
“是的,巴塞洛缪,应该是他。”尽管觉得有些违和,但是萨拉还是继续说道,“如果不是他帮我拖住了巴塞洛缪和护士长,我恐怕早就死了,还有达斯,那个时候他一直陪着我,甚至被枪打中……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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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抱紧自己,达斯跌落的时候,她也伸出了手,但是没抓到他——
“达斯先生没事,他中枪后,还是靠你的护理知识才保住了一条命。”阿比盖尔温和地说,“萨拉小姐,是你为他包住了伤口,及时止血。报纸上都在夸奖你拥有极高的慈善之心,同时有着狮子的勇气。”
“是,是吗……说实在的,我对那个夜晚的记忆实在模糊。”萨拉说,探究地看向阿比盖尔。
阿比盖尔叹了一口气:“这也是我今天前来找你的原因,萨拉小姐,有些警方不相信我们的侦探,差点要以擅闯私人场所起诉他。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试着找律师,但是我本人又不在现场,找不到更多证据……”
萨拉瞪大了眼睛:“他们在胡说什么呀?”
“您瞧,事情就是发生的这么简单,门房大爷根本听不到什么枪响,又不确定里面发生了什么。那个时候的疯人院所有人都在熟睡,除了达斯和兰比亚斯,没人可以为后面闯进的警察和我们提供证据。
说真的,如果不是警察亲眼看到巴塞洛缪拿着猎枪对准地上的尸体,周围全是死去人的遗体,他们也不敢当场逮捕巴塞洛缪。”
“这,这根本没有道理的啊!”萨拉喊道,“我都要被杀了,那些家伙都在说些什么。”
阿比盖尔叹了口气,看起来格外无措:“就连事务所也被举报了,还有的人真相信我们是个女巫,还要烧死你呢。”
“让他们自己上火刑架,看看自己是不是个女巫吧。”萨拉嫌恶地说道,“不过我也想见见巴塞洛缪,警察也想让我去见见他,说现在的证据尽管的确足够了,但还是要问问我这个当事人的意见。”
——————
见犯人的顺序是一个接一个的,萨拉进去不到三分钟就出来了,一脸愤怒。
“他竟然还说我是个女巫,真是该去绞刑架。”女人冷漠地说,阿比盖尔安慰了她几句,一个警察领着生气的萨拉离开。
“小姐,你也要进去看看吗?”一个面容和善的警察问道。
阿比盖尔点了点头,对他露出一个微笑:“麻烦你了,先生。”
那个小伙子红了红脸,急忙帮她拉开了门,小声地对她说:“如果你害怕或者不安,可以随时离开,小姐。”
阿比盖尔小声对他道谢,随后迈进那个小屋子里。巴塞洛缪·威廉姆斯像贝姆莱特里的所有病人那样,穿着拘束衣,披头散发,双眼无神地被皮带困在那张铁椅子上。考虑到他的危险性,警方特地把他和来访人用一道铁栏杆隔开。
这下更像是被关在贝姆莱特的精神病人,阿比盖尔想,不过该有的礼貌还是该有的,也算是之前给他的补偿。
“下午好,威廉姆斯先生。”阿比盖尔微笑对他说,随后把自己带来的那些资料一排排地放在桌面上,“我叫阿比盖尔,能和你谈谈吧。”
巴塞洛缪抬起头,那双眼睛布满了血丝,从猎人变成落网的猎物,这强大的身份转变似乎让他格外不甘。但是阿比盖尔真心祈祷,希望对方不要真的疯了。
“下午好……愚蠢的家伙……”或许是因为长时间的大声喊叫,对方的声音似乎格外沙哑。
阿比盖尔格外好奇地看着他,仿佛任何一个对这件事感到好奇的女生:“我听说贝姆莱特的事情,今天过来,是想代表我的朋友萨拉,问问你为什么要针对她?”
“她是个女巫!”唾沫伴随着他说话的声音飞溅出来,阿比盖尔不动声色地躲了过去,脸上依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仿佛是在看着动物园吵闹的猴子。
“愚蠢的,卑劣的,只有我看清了真相……那个女人,她不向同胞寻求帮助,反而抱住了恶魔的大腿……那个家伙也是,那个家伙也是,还有那个家伙……哦,哈索恩……”巴塞洛缪颤抖着,仿佛想到一些极可怕的记忆。
阿比盖尔则是耐心引导:“您在说什么,威廉姆斯先生?哈索恩女士只是个普通的护士长,据我所知,她还是你之前不少罪行的共犯。”
威廉姆斯急切地抬头,仿佛任何一个杀死他人饱受折磨的普通人:“她不是我杀的!”
“哦,可是你为什么不说出来呢,威廉姆斯先生?就像和我现在对话的这样,我相信警察肯定会相信你的话的,只要你肯说的言之有理。”
“那么你肯定没听到我的话……那些警察,他们根本不相信,要是和我一样的处境,他们也会那么做。”威廉姆斯试着在椅子上挪动,但是失败了,“我要告诉你,这个世界有着巫师!他们就藏着,仿佛是黑暗处的蟑螂……不,我做不到了。”
“那,那我该怎么帮助你呢,先生,你看起来很痛苦。”阿比盖尔吓了一跳,关切地问道。
“去找新塞勒姆协会,对,我的姐妹,我们的祖先都曾经是那个伟大事业的同伴!她肯定会帮助我的!”
“什么?”
“去找新塞勒姆慈善协会,去找拜尔本,她相信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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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说,新塞勒姆慈善协会的拜尔本女士,是你的挚友吗?我听说你的家人都在尝试救出你,哦,还有你的一个祖辈……”
面前的女人突然沉默下去,随后问道:“威廉姆斯先生,你还好吗?”
那个疯子好像突然恢复了清醒,安静地看着面前的女人:“我好像在哪里看过你,不,不对,你叫什么名字?”
“阿比盖尔,先生。”
“你有没有家人?”
“我有一个父亲,还有个叔叔,您还好吗?”
但是威廉姆斯则是狐疑地看了她几眼:“你让我想起一个女孩……一个未成形的恶魔,只是依附在儿童身上。”
“天哪,那太可怕了,但是我听说孩子都是纯洁无瑕的。”
“那个女孩是个天生的女巫,如果不是我的姑祖母善心大发,她不会活到自我爆炸的那天。”威廉姆斯说,紧接着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不,不对,你的脸……你还活着!你这个恶魔!你来向我索命了!”
阿比盖尔困惑地看着自己面前那个发狂的疯子,他痛苦地挣扎着,看起来亢奋的厉害。
“先生,先生请你冷静一下……”阿比盖尔手足无措,“天哪,谁来帮帮我?”
门被打开了,冲进来几个警察,拿起棍子朝威廉姆斯头砸过去,对方终于安静下来。之前的那个年轻警察安慰着阿比盖尔:“小姐,没事的,那个家伙经常发疯……”
阿比盖尔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他和我说他有个祖母,是所有的威廉姆斯家人都这样吗?”
小警察叹了口气:“我们问询过他还在世的那个姑祖母,她是个老修女,但这种人有一个毛病,就是脑袋不太好。她以前在伦敦市中心开过一个孤儿院,但是十几年前爆炸了,留在里面的孩子都死了。”
阿比盖尔发出一声惊呼:“天哪……”
小警察沉重地点点头:“那个老修女当晚也在,我们都猜测是不是因为亲眼目睹惨剧发生,这个老修女彻底疯了。这几年一直在贝姆莱特经受疗养,本来快好了,结果这次她孙子入狱,她糊涂更厉害……竟然还和我们说肯定是当年孤儿院的亡灵作祟……”
阿比盖尔沉默不语,许久才说:“说不定是她觉得愧疚呢?我听说她是个格外虔诚温柔的信徒,这样的人,竟然也会包庇自己的孙子。”
“愧疚?不,她亲口承认了自己虐待过里面的一些孩子,甚至现在不少当年一个孤儿院的工作人员都承认了这件事,如果不是因为她年岁很大了,恐怕也要跟着她孙子进监狱。不过你要是好奇,可以去圣玛丽医院看看她,好像她身体也很差了。”
——————
萨米尔·威廉姆斯从阵痛中醒来,自从那件事过后,她的精神和体力就大不如前。她前阵子承认了自己所为的“虐待儿童”的罪行,但是那又如何?那两个女孩就是女巫,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突然感到后悔,当年应该最起码保留一人的尸体和血液,说不定还会当成证据。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头顶响起:“请问你需要输液吗,威廉姆斯女士?”
“不需要。”萨米尔·威廉姆斯没好气地说,但很快她意识到了不对劲,女人两只眼睛迷城一条缝,“你是谁,我根本不需要输液?”
“哦,只是象征性地问问。”有着亚洲人面孔的女人对她笑笑,随后打了个响指——萨米尔感到自己全身的血管都被冻住了。
女人优雅地坐在床边凳子上,从地域爬起的恶魔轻声低语:“我不过是来见见我的老院长,我的养母,曾经虐待我的狂信徒罢了。”
她的头发披散开,渐渐地,面前女人的身影和多年前的那个怪物重合。
萨米尔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忍不住全身颤抖:“我早该知道的,我早该知道的,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她低头笑了一声,阿比盖尔则是好奇地看着她,多奇怪啊,自己小时候曾经那般恐怖的人,现在居然如此脆弱。但是她会可怜这个女人吗?萨米尔·威廉姆斯和她的孙子不一样,她对麻瓜孩子极致温柔,但是对待巫师则是恨到了骨子里。
“我一直很奇怪,威廉姆斯女士,你为什么这么恨我。”阿比盖尔问道。
“我恨你?我难道不该恨你吗?你就是个伪装成普通人的怪物,别以为我不知道,在遇到和你同样的怪胎前,你是个什么样子?
我狠不下心直接杀了你,主啊,为什么要让我为一个女巫哺乳,这增添了我的软弱。所以我把你关了起来,只给你一日三餐,我想一个半岁大的孩子,怎么样都会死了!
可是你活了下来,还在那个屋子里活到了三岁。我本以为你会那样浑浑噩噩地度过一生,这样也好,最起码我不用烦心看到你。可是你居然跑了出来,甚至学习的速度比任何一只野兽还要可怕。我早就预见了这天,假如我不使你灭亡,你必报复回我身上!”
“孤儿院的大火,并不是我放的。实际上,那正如警察说的,那天厨房的女仆没有看好柴火,导致火灾爆发……还有阿比盖尔,她的爆发助长了火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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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人现在陷入了沉默,随后萨米尔发出冷笑:“你以为我这样说就是愧疚了,是吗?你喝过我的一点母乳,我也曾经想把你当成个普通女孩看待,不顾你的肤色,也不顾你的种族——但是我恨你!我恨一切和你一样的人!你们就是天底下的怪胎,异类!
而你——”
萨米尔沉默了,随后碎碎念起来:“我是否告诉这个家伙名字,毕竟她从来没拥有过,她有了必然会去主动寻找……”
“什么,威廉姆斯女士?”
“我的柜子里,第二层抽屉,有个被布条包起来的小盒子。”
阿比盖尔依据她的话找到了那个小盒子,打开了它,那里面是块金灿灿的怀表,上面用宝石做着装饰。
“那里面,有张东方女人的照片——我当年以为那是你母亲的照片,心里想着你恐怕是什么情妇的孩子,所以才犯了浑把你抱进怀里。”
她喘了口气,随后继续说:“那里面有个名字,刻在怀表内侧,那就是你的名字。你这个畜生,活着就该是个动物,但是会用人的声音说话,会用人的大脑思考,甚至只会模仿别人的感情。真让人觉得恶心,和你比起来,阿比盖尔更像个人。”
“我想我的不少表现过去看起来的确很冷漠,威廉姆斯女士,但是我的确要感谢你当年把我抱进孤儿院这件事,也的确让我长大了。”阿比盖尔说,“实际上,我这次过来,只是听说你病的厉害,要死了。我想,最起码,我也要看到你的尸体,看来我来早了。”
就连阿比盖尔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要来找萨米尔·威廉姆斯,贝姆莱特的事情或许只是个意外。但是就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看到“威廉姆斯”这个姓氏时,大脑的潜意识是否在推动着身体的主人做出一个个决断。
而现在,萨米尔·威廉姆斯的确是个虔诚温柔的女人,但是只会将自己的爱奉献给普通人。阿比盖尔无法承认对方的做法,也无法认同她的观念,她也不想去理解对方。或许在某个瞬间,曾经还是婴儿的自己,无知懵懂的自己,的的确确将面前的老修女视为母亲。
尽管她们的母子情分只有那一点乳汁。
萨米尔·威廉姆斯的死讯在她最后的亲人,巴塞洛缪·威廉姆斯被判死刑的下午传来,知道这个消息的在这世上只有寥寥几人。
第二天阿比盖尔在报纸上看到那个消息时,只看了一眼就略了过去。
巴塞洛缪的审讯报告在不久之后也被公之于众,不少小说家以此为灵感写出了不少有趣的小说,一时成为伦敦麻瓜的饭后谈资。
——————
以下均为私设:
【1】萨米尔·威廉姆斯,首次出现于第30章阿比盖尔的回忆,和阿比盖尔的关系就是喂了一次母乳。两个人的母女情分约等于没有,甚至没有艾比和默然者阿比盖尔的关系大。死前一段时间,把代表阿比盖尔身份的怀表还给阿比盖尔。知道阿比盖尔的真名。
【2】威廉姆斯家族,当年有一部分家庭成员因为信仰问题去了美洲,在后面家族的成员出现一个巫师,并且成为肃清者。是塞勒姆案子的加害者之一,之后为了躲避成立的美国魔法国会逃回了英国。
并在之后一直尝试着对当地的巫师进行追捕,家族的肃清者用不知什么手法和几个摄魂怪达成交易,把贝姆莱特的精神病人作为他们的口粮,但是要求是成为贝姆莱特的看守。地下室的阴尸则是威廉姆斯家族用当时抓住的几个巫师制造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