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罚死他们
“你慢点……”裴琰见她猛地坐起来,吓得脸色都变了,一双手又想扶她的腰,又想捧她的肚子,一瞬间额上全是汗。
苏禾缓了缓,咬牙切齿地说道:“慢不了,我现在就要去打死那些禽兽。”
裴琰心思转了转,低声问:“想用女影卫扮成少女引狼上钩?”
“不不不……”苏禾连连摇头。
女影卫不管怎么装,她们的身材、气质都与普通女子完全不同,那些老狐狸一眼就能认出来。
裴琰没再多问,直接把耳朵贴了过去。
半晌后,他沉吟道:“你不会又想亲自上吧?”
“那我这样能上吗?”苏禾扶着腰挺了挺肚子。
裴琰视线在她肚子上停了一会儿,摇头:“我不信你,在抓到凶手之前,你这几日都不准出门。”
“大哥……”苏禾无奈地说道:“人家抓的是少女,不是孕妇。再说了,暗卫长他们很尽职的!”
暗卫长在藏身处轻轻地挺了挺胸膛,面具下的黑瞳光亮灼灼。
可裴琰却捏着苏禾的耳朵,沉声道:“我说了,我不信你。”
就在不久前,她还跑出城以为为饵,诱岷州王出洞,那马车狂奔时,车轮在地上都磨出火星子了……
“王爷。”唐父带着唐宝枝快步走了过来,后面跟着那些族老,一行人在廊亭外面停下脚步,恭敬地向裴琰行了个大礼。
唐父是个老实人,学识渊博,但为人迂腐,很注重规矩和家族,所以今日才会把族中长辈和出挑一些的子侄都叫了过来。可没想到那些人平常傲气惯了,竟对苏禾出言不逊。此时见到裴琰,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鼓,生怕裴琰会降罪于族人。而那些族人看到裴琰,先前的嚣张气焰都不见了,一个个低着头像鹌鹑一样,生怕裴琰会突然拔出一把大刀,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
裴琰神情淡淡地扫他一眼,沉声道:“唐家是书香门第,唐小姐知书达理,心有山川,是女子典范。所以本王还以为你们唐家人,个个都是饱读圣贤书,心胸宽阔的贤能之人,原来……”
他顿了顿,视线转向那些之前出言不逊的唐家人,这才继续开口,一字一顿地说道:“大都是些下贱东西。”
下贱东西四个字,对于这些读书出身的人来说真是莫大的侮辱,甚至对于族中年轻一辈来说,更是场灾难,只要今日这话传出去,他们在外面别想挺起腰杆做人了。
可是,他们不敢反驳,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裴琰。裴琰的本事通天,与当今皇帝亲如手足,说他一手遮天都不为过,根本不是他们得罪得起的。
众人的身子弯得更低了,那个呵斥苏禾的唐家长老扑通一声跪下,连声请罪。
“佛经有云,不妄语,不恶口,不两言。今日出言不逊者,回去抄一百遍《法句经》和《阿含经》,三日后交去礼部。”裴琰扶住苏禾,抬步往外走去。
一行人仍是不敢抬头,弯着腰,原地转了个圈,一直等到裴琰他们的脚步完全听不到了,这才壮着胆子抬起头来。苏禾是溪山后人的事并不是秘密,京中贵族之中早已传开。而他们今日敢骂溪山人,是因为觉得裴琰和他们一样,把家中女眷当成生养和寻欢作乐的工具,没想到裴琰会为此事惩罚他们。
“三日,一百遍法句经和阿念经。诸位,赶紧回去抄吧。”唐父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老夫也会去抄,我们唐家的名声绝不能毁于此事之上。族中上下要因此而警醒,以后要管住嘴,要守住行。”
一群人兴高采烈地来,垂头丧气地走。
先前那位长老还是不服气,走了几步,又停来来看唐宝枝,忿然说道:“宝枝你方才为何沉默不言,我们都是你的长辈,你竟袖手旁观。”
“大伯您真是糊涂了,”唐宝枝皱眉道:“您是不是忘了,我这县主之位是为何而来?那是因为我与王妃交好,池公子又是王妃的表亲,所以皇上和王爷才有意抬举我们唐氏一族,你明明知道她是溪山族出身,竟还骂她的族人。”
长老面色一阵灰败,垂着脑袋快步往外走去。
“都是为父不好,不该叫他们过来。本来是想着你得封县主,就该举族为你庆贺,没想到他们嘴巴都糊了粪。”唐父也生气,好好的求亲宴,弄成这样。
“爹,不要自责了,您是好心,是他们骄傲自大,失了读书人的本心。咱们回宴厅吧,玉书哥哥和池夫人她们都还在宴厅呢。”唐宝枝上前扶住唐父,温柔地说道。
“大哥,宝枝。”族中一位堂弟带着夫人和两个妙龄少女匆匆走了过来,堆了满脸的笑,谄媚地朝着二人行礼。
“你还不赶紧回去抄佛经,怎么又回来了。”唐父打量这一家人,皱着眉问道。
夫妻两个对视一眼,那夫人上前来拉住了唐宝枝的手,开门见山地说道:“你与苏禾交好,不如把你这两个堂妹引见给她,她如今怀着身子,不便服侍王爷,就让你这两个妹妹帮她拢着王爷的心。如此以来,王爷身边就有了咱们唐家人,对你对唐家都有好处。”
唐宝枝嘴角轻抽,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唐父身子僵了一会,颤着手,指向了那堂弟,用力啐了一口:“滚!”
想害死他的宝枝吗?没眼力见的东西!他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果然是个下贱的东西!好好的女儿,要送给人当妾!
那一家人被骂得灰头土脸,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了。
“哎,虽然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可是为父看着苏禾那容光焕的样子,也希望你能和她一样,被你夫君好好照顾一辈子。”唐父突然红了眼睛,轻轻拍了拍唐宝枝的肩,抹了一下眼角,抬步往前走去。
……
苏禾和裴琰回到府里,那些来送女人的妇人们还没走,门口停了好几驾马车,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
真是无奈啊。
为什么非要把女儿送去给人做妾呢?苏禾想不明白,她也不愿想,从马车里下来,目不斜视地往大门里走。秋韵和容玉一左一右地护在身侧,而裴琰并不在马车里,他已经按着苏禾的法子做准备去了。
“禾儿~”停在路边的马车里突然响起了一声轻唤,声音颤抖,沙哑,带着浓浓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