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圣夜交响诗（下）

爱因斯坦的研究室内，盛玖捧着一枚核心眉头紧锁，这枚核心是从破损的人偶身上拆除下来的，即一枚律者核心。

到目前为止，除了仅吸收了至纯量子在律者核心体内并将量子能转化为崩坏能作战的裁决核心以外，目前出现的所有律者都是与虚数空间相连进行作战的。

盛玖尝试吸收支配之律者的律者核心体内的虚数能，尝试看能不能将浓度没有达到至纯虚数的普通虚数能填充进裁决核心，却真切地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阻力从人偶的律者核心体内传出，就好像这枚律者核心的主人并没有被杀死一般。

“怎么了盛玖？”戴着眼镜的爱因斯坦走来：“你已经拿着这枚核心看了快半小时了，有什么问题吗？”

“啊，爱因斯坦博士，”盛玖将核心放下，挠挠头：“其实…我有个问题，当时在支配剧场我们已经消灭了剩下所有的五百只人偶对吧？”

“理论上讲是的。”

“我的裁决核心需要最为纯粹的至纯虚数来填充，即虚数之树身上的那一部分精华，那么按理说裁决核心也不应该排斥浓度低于至纯虚数能的普通虚数能才对。”

“可是，我刚刚已经试了很多次了，依然无法从这枚律者核心身上汲取到半点虚数能，对此我现在有两种猜想，第一种猜想是裁决核心只能兼容来自虚数之树上的那一部分精华，还有一种——”

一想到第二种猜想，盛玖不禁打了个寒战：“也许…我们就没有杀死第十律者？总感觉…这家伙的强度未免也太………”

爱因斯坦耐心地听完了盛玖的看法，也叹了口气：“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你说的不错，不只是你手里这枚核心，逆熵目前拥有的所有人偶核心都是你所说的情况，这些核心内部的各项指标全都呈活性化，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不过科研组正在加班加点对这种情况进行排查，相信明天就可以得出结论，至于你所说的第一种猜想，对此我也有很多疑点……”

爱因斯坦摘下眼镜揉了揉蓬松的淡蓝色短发：“你也知道，如今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是量子之海内的一个世界泡，而量子之海，本就与虚数之树是有一种对立的关系，我也不明白量子之海内的世界泡为何会诞生与虚数空间相连的律者，这…很不符合常理。”

“那……”盛玖转念一想，提出又一种猜想：“也许，我们所在的世界泡是比较特殊的一种，它驱使着量子之海与虚数之树达成了某种不成文的规定？所以我们才可以在这其中见证到量子与虚数两种造物以及以量子能和虚数能作战的律者？”

“……这种假设也并不是空穴来风，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眼下这并不是重点……”爱因斯坦抬头看着墙上的电子表：“还有三个小时，逆熵成立的周年庆典晚宴就要开始了，盛玖你可以先去准备一下了，毕竟这也难得是你盛装出席的场合，你不会穿着律者武装出席的吧？”

“……！哎呀！”盛玖一拍脑门，冲出了实验室：“我还想起来我送去干洗的西装还没有去拿，我这就去，谢谢提醒，爱因斯坦博士！”

“好的，那么回头见。”

盛玖的房间中。

“丸辣，都丸辣！”盛玖盯着那一堆皱巴巴的西装冷汗直冒：“总不能穿成这样去见老婆大人吧……”

“啊对，还有补救的措施！”

“啪！”（打响指。）

“OK，你，帮我把这个衣角捏住，还有你，你来捏剩下的那边，不对那是裤子，先弄上衣，我来拿熨斗！”

与此同时。

“emmm，这个挂件…是卡在这里的吧？”

“喂？凛，对的是我，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过来帮我看一下这件礼服怎么穿的…′?`…”

“姬子老师也在啊？那麻烦你们啦～”

三个小时后，晚上18：30分。

“大家知道，逆熵这个组织，从它成立的第一天起，就不得不面对内外交困的种种局面。”瓦尔特站在盐湖基地的大厅中央，举起一杯香槟：“在1976年，我们庆祝第20个成立日的时候…我向组织的创始人普朗克教授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逆熵的未来在哪里？”

“那时候，受制于天命的围堵，我们无法在美国之外立足…对月光王座的研究也迟迟不能获得进展，所以我当时认为，就是这些内外条件的限制，极大地制约了组织的发展。”

“不过呢，教授并没有这样想，她——”瓦尔特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指着自己的心脏，就像我现在这样，说道：‘我们每个人都是逆熵的未来。我们冷静地与天命周旋，天命就无机可乘，我们沉下心来做好建设，逆熵就会一步步强大。’”

“‘而如果有朝一日，我们能让每个人都有机会感受到世界的美好——人类就必定能战胜崩坏。’我想，这就是我们逆熵最根本的一种精神，今天，我们在这里庆祝逆熵的第61个成立日，明天，还有更艰苦的任务等待着每个人去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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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为了逆熵的精神，我们在此——干杯！”

“干杯！”

伴随着欢声笑语，所有人都卸下了几个月以来的压力，人群渐渐散开，都以自己的方式享受起了宴会。

“嚯～”伊万羡慕地望着盛玖的那身特别合身的黑白相间的西装咧开嘴：“不错啊兄弟，哪来的西装？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穿这件呢！”

盛玖端起西瓜汁与伊万的橙汁在空中相碰：“自然是老婆大人送给我的??·?·??，怎么样怎么样，穿上去很合身吧？”

“那是，咱弟妹可真有品味！”

“你俩在聊什么呢那么开心？”纯白色礼服的萨拉菲娜走到两人身旁站定：“盛玖，这死鬼没喝酒吧？”

“没有没有，萨拉前辈放心吧，伊万刚刚喝的是橙汁。”盛玖好笑地看着光速服软的伊万替他解释着。

“好吧，看在盛玖的份上我相信你一次，”萨拉拽着伊万走向了舞池：“舞会马上就要开始了，盛玖记得找到你家那位哦～”

“昂，我知道了，谢谢萨拉前辈，兄弟，自求……啊不，玩的开心！”

“…回头见兄弟…(*?????)……”

目送伊万走了以后，盛玖也转头在大厅中寻找着琪亚娜的身影：“奇怪，老婆大人到底去哪里了，怎么没有——对不起学园长，我不是故意的！”

被盛玖撞到的德丽莎大度地摆摆手：“没事没事儿，小问题，嚯——盛玖你这身衣服看着真漂亮，很适合你。”

“嘿嘿，是琪亚娜送给我的，”盛玖很满意地笑了：“学园长，现在我们可以好好歇上一段时间了吧？”

“emmm…不是很好说呢，”德丽莎端着一杯苦瓜汁喝着：“虽然支配之律者被我们消灭了，不过我们也不知道第十一律者何时会再次降临，所以必须时刻做好准备，不能掉以轻心……当然，有时候适当的放松的确是可以的，瓦尔特先生说如果核心的化验结果没有问题可以给我们放三天假。”

“明白，学园长，话说你有看见琪亚——”盛玖的话还没有说完，后面便有一只手拍上了他的肩头。

“嗯？”转身一看，是穿着深红色长裙，脸上怀着某种意义不明的微笑的姬子。“真漂亮的礼服，姬子老师。”

“臭小子，嘴倒是挺甜的嘛～”姬子轻捶了盛玖的脑袋一下：“不过，你这混小子，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盛玖急忙低头看着自己的西装：“我有系领带的啊？”

“你啊你，唉——”姬子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盛玖的太阳穴：“我不是说你自己！”

“哦！”盛玖这时也终于醒悟过来：“可是我真的没有看见白毛团子在——”

“废话，你要是知道她在哪那才有鬼了！”姬子让开身，同行的凛也甜甜一笑，把藏在后面的人儿拉了出来。

“啊？”看清楚眼前的人后，盛玖的眼睛瞬间发直，石化在原地。

凛的身后，是换上了一套深蓝色礼服的琪亚娜，琪亚娜身上穿着的那件正是两年前盛玖与她第一次约会时，在圣芙蕾雅商业街购买的那一件名为“圣夜交响诗”的连衣裙礼服。

连衣裙的深蓝色外衬上利用夜光涂料绘制了十二星座的图案，在亮度较低的会场中反射出淡蓝色的荧光，侧腰处还别上了一串大大小小的纯白色丝绸蝴蝶，与深色调的外衬相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礼服的内衬则是略长于外衬的白色打底裙，裙摆末端恰到好处地延伸到少女的膝盖处，未被连衣裙遮挡的部分露出了一对纤细又白皙的小腿，再看琪亚娜的脸，仔细一看隐约还能看见一层淡妆，看得出来为了这次的舞会琪猫猫也真的有用心打扮过自己。

看着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盛玖，姬子噗嗤一笑：“好了，瞧你这臭小子，眼睛都快看直了，没出息，反正以后也是你的。”

盛玖：“……”（依然宕机中。）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去玩自己的吧，我们先走了，对吧学园长？”姬子拖着德丽莎就朝另一旁走去：“别拖我姬子，我自己会走！”角落内，只剩下了盛玖与琪亚娜两人大眼瞪小眼。

琪亚娜小脸微红，害羞地低下头：“大笨蛋，我这样…好看么？”

“诶？Σ(゜゜)好…好看！”盛玖如梦初醒，拼命点头：“太合身了，老婆大人穿什么都好看（?′?`?）！”

“嘻～”琪亚娜这时也慢慢褪去了羞涩，望着盛玖身上的西装：“这不是我送给大笨蛋你的那件西装嘛，看起来真合适，不大不小刚刚好呢～”

“那当然，老婆大人的品味自然无需多言！”

这时，大厅内响起了舞曲，是柴可夫斯基的《花之圆舞曲》，盛玖深呼吸两下后，很是绅士的躬身，对琪亚娜伸出手：“美丽的小姐，请问…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琪亚娜俏脸泛起一丝红晕，下一秒后也伸手搭在了盛玖的掌心上：“油嘴滑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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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盛玖牵着琪亚娜步入了舞池中，身着西装的盛玖身姿挺拔，宛如一位优雅的绅士，琪亚娜的裙摆如同盛开的花朵般美丽动人。他们在《花之圆舞曲》的悠扬旋律中翩翩起舞，步伐轻盈而优雅，仿佛整个世界都围绕着她们旋转。

“大笨蛋…”被盛玖挽住的琪亚娜有些好奇：“是谁教你跳这个…emm，哦，华尔兹的呀？”

“这个嘛……”一想到“王九女士”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盛玖就满头黑线：“老婆大人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舞曲的旋律也在此时加快，达到高潮，琪亚娜的神色也随之出现一丝慌张：“接下来怎么办大笨蛋…我…我还是第一次跳这个……”

“别担心老婆大人，放轻松，交给我就行…相信我。”盛玖自信一笑，接着握紧了琪亚娜的手，引导着她在舞池中旋转、跳跃。这几年与长期盛玖搭档进行作战的琪亚娜在盛玖的引导下也慢慢放心下来，脸上也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他们的配合默契无比，每一个动作都流畅自然。

随着舞曲接近尾声，盛玖轻轻一带，琪亚娜转了一圈后稳稳地停在他怀里。周围都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当一曲舞结束后，两人全身心的注意力又不约而同地转向了四周，这才发现在场的上百号人正面对着她们叫好，鼓掌。

“好棒好棒！！”

“再来一支！！！”

“嘟——（口哨），不愧是我兄弟！！！”

少女与少年对视一眼，两人的脸色无前摇地变得通红，盛玖迅速拉起琪亚娜，低头小跑向了出口处，“等等我大笨蛋……”琪亚娜也捏住自己的裙摆防止走光的同时紧跟在盛玖身后。

“哎，年轻就是好。”脸上挂着笑容的瓦尔特转头，发现了姬子不知何时端着一杯装在高脚杯中的气泡水站在了他的周围，笑容立刻便凝固了。

姬子目光平静地望着瓦尔特，端起了酒杯：“敬世界上所有的美好——”

“瓦尔特老师。”

“……”

瓦一特一愣，也举起了香槟：“敬我们的未来。”

“铛。”

……

盐湖基地外的露天平台上。

“老婆大人慢点吃，别噎着了～”盛玖从西装的上衣兜掏出一张餐巾纸，小心地替琪亚娜擦掉了嘴角的面包渣：“我就猜到你这傻丫头肯定没来得及吃晚饭吧，还好刚刚跑路时我顺手抓过了一卷热狗。”

“嘿嘿，大笨蛋对我果然最好了～”琪亚娜靠在盛玖的怀里，腮帮子里塞满了热狗，“呐，蓝莓汁～”

“嗯嗯！”看着夜空中渐渐闪烁的星星，盛玖抚摸着琪亚娜的长发：“老婆大人啊，前段时间我出任务的时候，看见芽衣了。”

“真的吗？”琪亚娜立刻咽下了热狗，喝下几口蓝莓汁清了清嗓子：“她还好吗？有没有变高？有没有变瘦，有人欺负她吗？她过得——”

“放心吧，她很好，不过那一次她应该在执行世界蛇的任务，所以我并没有和她打招呼……”

“哦……”

“………”

“大笨蛋，”琪亚娜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打了个哈欠：“总感觉…今天的天色比以往要暗上很多呢～”

“真的假的？”

“真的，以前这个点的天明明没有那么暗的。”

“…老婆大人啊，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盛玖抚摸着琪亚娜的小脑袋，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黑夜无论多么悠长，白昼总会如期而至。”

琪亚娜一怔：“布洛妮娅已经和你说过了今天早上的事了吗？”

“嗯哼～”盛玖轻轻一rua琪亚娜的呆毛：“这个世界也许现在并没有我们真正设想的那么美好，不过总得有人为此而做出改变。”

“即使我们的今天多么艰难，但是我相信，只要我们坚持走下去，不要放弃，明天就会带来新的机遇与希望。”

“我们会想办法把老婆大人脑中的律者人格彻底清除掉，也希望你在遇到任何烦心事都可以和我说一说，毕竟你是我的老婆大人嘛，我爱你，也会与你一起并肩走到最后，永不分离。”

“谢谢你，大笨蛋Σ＞―(〃°ω°〃)?→…”

“对了，”盛玖指着盐湖基地后山的方向对琪亚娜努努嘴：“老婆大人你看，后山的白玫瑰开了，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等基地的山花再次开放，我们一定要在日出前再去看一次！”

“当然记得，”琪亚娜点头：“大笨蛋你还说，我们还要比比看谁最先到达那里，后到的人就要答应先到的人一个要求。”

“当然，那么老婆大人，无论我提什么样的要求你都能答应吗？”

“哼，少得意忘形了，你可不许今天晚上就睡山上嗷，这是作弊！”

“嘿嘿，这是当然～”

“那谁先到那里还不一定呢，我们走着瞧！o(￣▽￣)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