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慕容娇献贺礼
天下被铺满红锦,只为了迎娶怡亲王妃,蜀国的一个女子,褪去了一身鹅黄色,换上青色的衣裙,那柔美的脸,没有了那可爱活泼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哀愁,站在山之巅,遥望着北方,那满目的红锦刺痛了她的双眼,灼烧了她的心,她心心念念的人儿,终于结束他独孤的生活,她却泣不成声,分不清是喜悦还是哀伤,狠狠捶打在她心口。让她承受不住那么巨大的冲击,瘫坐在地上,笑着哭了。
“娇儿……”一个男子轻声慰问道,他看到那满目的红锦,心中更加不是滋味,他不敢上前扶她,他也从未进过她的身,一直默默守护着她,这么多年,她还是没办法忘记那个男子,玄墨!
“夫君,我想去大理国!”慕容娇深吸一口气,仰起头,看着眼前的男子,她的驸马。
“我陪你一起去。”五驸马只是伸手,等待她主动握住他的手,似乎这样的举动已经是一种习惯,而失望,也是一种习惯,她从未将她交付给他。
慕容娇却习惯性无视他,自己站起来,落寞转身离开!
五驸马深吸一口气,侧头望着那满目的红锦,心中感慨万千,俊朗的容颜闪过一抹伤痛,五年的婚姻,五年了,他还是无法走进她的心里。
这一路,慕容娇抱着一只小小的熊猫,温柔抚摸着那柔软的毛,她想起当年为了玄墨,她冒着雨雪,在大年夜押送一只巨大的熊猫给玄墨,那时的她好天真,也许在大殿上,她和玄墨第一眼的时候,就对那个少年产生了好感,只是自己却不知。她想起玄墨那是的洒脱,想起她追逐玄墨时的样子,她轻笑着,那些都是她最美丽的回忆,伴随着她每个日夜,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都会想起,那个少年从怀中掏出一张熊猫的画,那画那么可爱,想起他稚嫩的俊颜,撇嘴的模样,发怒的神情,大大咧咧走路的姿态,他的样子依旧那么清晰烙在她的脑海中。
她轻轻抚摸着那只小熊猫,她美丽的大眼睛含着淡淡的泪光,他要成亲了,她当初多么傻,以为自己招亲,他一定会来找她,可是他却无动于衷,让她深深知道,他的心里,从未有过她的身影。可是她的心里,却满满都是他。
“我以为成亲后,我就可以忘记你,可是却不想,成了亲,我却还是无法忘记。”慕容娇苦笑一声,一滴泪滴落在那小熊猫身上。
“公主,喜来客栈到了!”一个宫女柔声道。
慕容娇猛然拉开车帘,看着那客栈,依稀还残留当年的影子,她放下熊猫,走下车,眼中全是当年的影子,触情伤情,那个马厩,当年玄墨就是在这里落难,一身狼狈不堪。
她的身影缓缓走进那破败的马厩,白皙如玉的手轻轻划过那些柱子,眼中全是当年的景象,她的泪瞬间滚落。
她还记得那时的玄墨看到他们时,居然没有好脸讨好,而是臭得吓人。她恨不得继续捉弄他,他就算落寞,却依旧那般高贵傲骨,扬眉冷声道:“本小爷不需要你们出手。”
慕容娇笑着,看着那马厩,眼泪还是不断滚落,似乎看到了当时的玄墨,服了软筋散,受人欺压,却还潇洒躺在草堆上,不需要她救他。那神情,洒脱俊美。她当初怎么没有发现呢?若早一点知道自己喜欢他,会不会对他好一点?不会那样故意刁难他,让他每一次看到她的时候都是一脸厌恶和恼怒。
玄墨的影子似乎就在眼前,慕容娇刚伸手却触碰,却化作一缕风,消散在空中,留下的,只是她的伤痛和眷恋。
“追忆往往都是最伤人的,为何不肯珍惜自己的身子?”五驸马走到她身边,伸出手,想要擦拭掉她脸上的泪痕,却没有一次能如愿以偿,她永远转身离开。
背对着五驸马,说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进客栈歇息!”
五驸马的眼眸瞬间黯然,薄唇轻抿,沉默,还是沉默。纵使他学富五车,在朝堂上能言善辩,可是在她面前,他却说不出一句,因为他句句都是伤痛,都是他的歇斯底里,他宁愿将他所有的愁烦和哀伤藏在他的沉默中,否者他会忍不住,质问她,质问她为什么不爱他还要嫁给他?为什么不能给他爱却还要给他希望?为什么洞房花烛夜,她哭得那么伤心?为什么要将他伤得体无完肤却看不到他的心,他的情?他深深吸一口气,沉默,只有沉默,他压住那浓浓的哀愁,选择了离开,俊朗的容颜写满了一个字,伤!浓眉紧锁,这五年,他从未舒展过。一步一喜悦,一步一心伤,一步一绝望,这就是他五年来,从新婚的喜悦,到心伤,到绝望。可恨的是这绝望却永无止境,绝望了却不心甘,越不心甘就继续走下去,每一步都是痛,痛到透骨,他依旧义无反顾,留在她身边,只为了她转身的时候,她能看到他,她能看到,她并不孤单,他永远陪伴着她!
“入冬了,不要再外面呆太久!”五驸马接下披风,却未碰到慕容娇,慕容娇就已经离去,只留下他一个人,他的眼神暗沉如黑洞,仰望天空,深吸一口气,最后深深闭上眼,许久,都不愿意睁开!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大理国京城浩浩荡荡的队伍,这是一场大胜仗,百姓们都在欢呼,欢呼他们的冥皇,欢呼他们的怡亲王。这是双喜临门的大好事,多少人都要一睹未来怡亲王的芳容,纷纷站在城门口,人山人海,几乎将城门口踏平。大家都无视寒风的侵袭,受着冻也不怕,只为了看一眼这个精彩的场面。
妍妍拉开帘子,看到那些人都在张望着,在低声议论着。
“怡亲王,蜀国五公主和五驸马前来道贺!”一个蜀国的侍卫恭敬道。
“五公主?”妍妍疑惑看了看那不远处的两辆马车。
“是的,怡亲王妃,我们公主说有贺礼要献上,说代表着她的诚意。”那侍卫按照慕容娇的交代,称呼妍妍为怡亲王妃。
玄墨的眼神只是淡淡的,看着远处的马车。
天空中突然飘散下白雪,都说下雪了不冷,可是这一刻,慕容娇的心却如腊月寒冬般,寒气入心,看着玄墨一身新郎装,而她永远没有资格和他并肩前行,那火红颜色,似一把利剑刺穿她的胸膛,她有些无力,却深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眼眶中强忍的泪光。抱着小熊猫走下车,用她美丽的笑容掩饰她心中的伤痛,可是,在迎上玄墨的目光那一刻,她的心中某部分瞬间崩塌,眼中的所有情绪如洪水猛兽侵袭,攻击着她岌岌可危的伪装。
五驸马已经紧锁眉头,陪伴在她身边,他的拳头,早已经在袖中攥紧,陪着她走完这最艰难的一段路。
妍妍眨了眨眼,盯着慕容娇,红唇轻抿,眼前那个女子一身青色,清雅脱俗,却总是带着淡淡的忧愁,让人一眼就心疼,她和传说中那个活泼的慕容娇截然不同,也许十年的光阴改变了一个人。
“怡亲王,怡亲王妃,慕容娇在此先道喜了,恭贺百年好合!”慕容娇扬起一个灿烂的笑,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深深刺进她的心,让她痛得无法呼吸,却句句都是她的诚挚的祝福,她笑得更加灿烂,似乎和十年前一样灿烂,眼中隐藏着的哀愁,却逃不脱她身边的男子。
他深知自己的妻子,每次伪装时都会这般微笑,她笑得越灿烂,他就更加心疼她。
“啸阳。”玄墨只是冷冷开口,手轻轻抬起,啸阳翻身下马走过去,将小熊猫接住,他看了一眼慕容娇,却只是叹了一口气,并未言语。
慕容娇的目光慢慢移向妍妍,脸上的笑容依旧存在,眼中却慢慢模糊,一只手紧紧握紧强忍住,带着淡淡的鼻音说道:“他是一个好人,不要辜负了他!”
妍妍微微蹙眉,点了点头,小手握紧那只大手。
“不要辜负眼前人!”妍妍笑着回应她。
玄墨至始至终都未言一语。
慕容娇笑着点了点头,转身那一刻,泪瞬间滚落,每一步都是痛,却还要掩饰,给他们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她终于见到他了,可是却没想到这么痛,五驸马伸出手一把将她扶住,将她打横抱起,这一次,慕容娇没有拒绝,她将脸埋进他怀中,不让世人看到她的泪,不让任何人看到她哭泣的样子。
五驸马脚尖点地,化作一缕风,带着她进了车内,冷冷道:“回国!”
“是,相爷!”
蜀国的队伍没有入城,风尘仆仆前来就是为了这短暂的一眼,只是一眼,她更本不会计较这一路的跌波。
妍妍撇头问道:“五驸马是相爷?”
“此人文韬武略,无所不精,担任丞相一职,敬职敬业,无论才华还是武功,都胜过十个白瑞明,白瑞明虽然才华过人,却被权势所蒙蔽,而此人在心智坚定,在这一点,胜过所有人,蜀国有这样的人才,是蜀国之福,也是慕容敬的福气。”玄墨握紧妍妍的手,放下帘子,在她额上轻吻。
第一次,慕容娇失声痛哭,一只手抓紧他的肩膀,痛哭不止。
“娇儿,不哭,好了,不哭!他如今已经找到了幸福,我们应该高兴才是!”五驸马轻轻拍拍她的背,像在哄一个受伤的孩子,声音温和,可是他眼中那抹怜惜的痛,让他窒息。她的泪湿透他的衣襟,每一滴泪都似千把利剑刺穿他的胸膛,让他痛得无路可退,他却没有责怪她。只是收紧手臂,让她尽情发泄。第一次,他终于触及到她,可是却没想到,要用这么心痛的方式。他的眉头紧锁,一只手划过她纤细的背,给她顺气!她受伤了,永远有他安慰,疗伤,可是他受伤了,又有谁来为他疗伤?他伤痕累累,却只能自己舔着伤口,不会让她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