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来了、终于生出来了
“出来了,出来了,历经磨难,终于生出来了!”接生婆满头大汗地说道!
产妇听后,泪水早已充满了眼眶……气息奄奄的哽咽着说:“国华,我们的、孩子、孩子,终于出生了。”
产妇边说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婴儿的头,喊着:“孩子、我们的孩子,谢谢你、谢谢你来到这个世界上,往后的日子里,只能靠你爸爸了……你妈妈我要走了,孩子,对不起,对不起!”
话音刚落,喉咙似乎有什么东西卡在里面,上气不接下气地嘴巴张大,鼻孔放大,脚一蹬,头一偏就靠在他身上了。
廖国华急忙跪在床边做起了人工呼吸。
接生婆瞪大双眼,吓得目瞪口呆,片刻之后,慌乱无措地推开他说:“让我来。”
五分钟后,她的生命已经岌岌可危,似乎随时都会逝去……双手从廖国华手中慢慢地松开了。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这不幸的事却偏偏落在了廖国华身上。
他紧紧地抱着挚爱的尸身,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了,仰起头,凄怆流涕……
半晌后,这才撕心裂肺地哭喊着:“老婆、老婆、老婆”的却说不出一声别的来。
廖国华亲眼目睹爱人凄惨地离开,让人感到无比痛苦和绝望……
瞬间脑子里浮现出去年夏天退伍回来的第二天去大姐家的路上,偶遇杨小红在路边插秧的情景;你我相逢,一见钟情,难耐内心的悸动,你那一颦一笑,一回眸,一个皱眉,一个笑容,端庄大方的女孩,情不自禁地向你靠近,缘深缘浅,注定了我俩在此相逢,那刻目睹了你的芳容,心生爱慕,从此便许下了对你的执着。
他想着看着她那笑容瞬间消失殆尽……使劲地拍打着胸膛,悲痛欲绝……脸贴着脸说:“老婆,我没用、我没用……我没保护好你,让你失望了吧!对不起、对不起你!我没好好的护住你,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他说到这里,心慌意乱,手足无措,目光呆滞地摇晃着尸身……哭着说:“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丢下我,我怎么活下去,我怎么活呀!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冷酷无情的对待她?为什么?为什么呀?老天爷呀,你、你怎么一狠百狠的把我老婆带走,以后的日子我怎么过呀?”
他呼天抢地,痛不欲生的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老婆、老婆你醒醒,你醒醒呀!请不要丢下我不管好不好?老婆,老婆快起来,快起来吧……没有你,我怎么活呀!”
接生婆看到这一切都吓懵了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紧紧的抱着婴儿,心里难受不忍,悲哀欲绝,竟嚎啕大哭起来。”
就在这时,婴儿“呜呜咽咽”的声音,就像在乞求:“妈妈、妈妈、我要妈妈,求妈妈抱抱我,抱抱我,求您别抛下我,您别走、别走好吗?”
她越哭越强烈,仿佛在喊:“妈妈、妈妈请别、别、别离开我,我还没看清妈妈您的模样,您就离开了我,以后我怎么生活呢?”
他们的哭喊声很有穿透力,响彻了整个房间,传到了门外,响遍了整个夜空!
廖大娘听到这哭啼声,感觉有不祥的预感……端着热水飞奔过去,刚刚走到门口,看到这一切,手脚不听使唤,连盆带水全倒在房间门口,烫水已溅到了自己身上,不顾烫伤的手脚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怒目切齿,怒吼着:“这是怎么了?究竟怎么回事?你怎么接的生?还我儿媳,还我儿媳妇儿;你接的什么生呀?为什么没保住儿媳妇的命?还我儿媳妇,还我儿媳妇。”
廖大娘横眉竖眼,怒不可遏,不顾情面地抓起接生婆的头发,一顿拳打脚踢……打得她头破血流,头发被扯下来,衣服被撕破;接生婆瘫坐在地上,抱着婴儿泪流满面地任由她发泄。
她打累了,发泄完后,嚼穿龈血的愣在原地。
突如其来的变故,是谁也难以接受!
接生婆不顾疼痛的抱着婴儿看了一眼正在生气中的廖大娘,声泪俱下的说:“难产、难产……这苦命、苦命的孩子,怎么就离开你、你的丈夫和你父母,兄弟姐妹,还有这刚出世的孩子都没抱一抱你就走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在晚一点,连孩子也保不住了,廖大嫂,我也不想这样呀……谁愿意去做违背良心的事情呢!”
再说廖大爷下午身体不舒服,晚饭没吃,早早就睡着了……忽然听到哭声传进来,连忙从床上一跃而起,三脚并做两步的走到昏暗的产房门口,抬眼看见这发生的一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脚一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瞠目结舌……涕泪涟涟,好不凄凉。
廖大爷心如刀割的站在漆黑的院子里束手无策,六神无主的踱来踱去。
接生婆忍痛喊着:“廖大嫂、廖大嫂,我只是皮外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话说回来,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做出迫不得已的事情来,你就不需再自责了;哎哟喂,这事不遇也遇到了,情恕理遣。”
她说到这时,再次催着:“快去端热水过来吧。”
“好好,我端出水去;不过,何大妹子,请你原谅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一时冲动,对不住你了,唉,脑子进水了……怎么打人了呢。”边说边后悔的走出房间。
接生婆听后,自言自语说:“唉,谁让我没有救活她儿媳妇呢……打……该打……打死也活该。”
廖大娘听后,羞愧不已……低着头边走边喃喃自语:“儿媳妇没了,孩子出生就没娘了,怎么过呀?这是什么命呀!”
廖国华呆滞无神地看着尸身,回想起刚刚老婆生孩子的过程;她那身心疲惫般的痛苦,剧烈的疼痛如同藤蔓般,攥紧了自己的五脏六腑和四肢百骸……
再说廖大爷痛入心脾,哀哀欲绝的站在那里,仿佛什么都与他无关……站了一会儿,朝院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