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盗匪
“咯噔！咯噔！咯噔！咯噔！”
广袤碧绿的灵风草原之上，一匹佝偻老马拉着一辆寒碜的露天车篷慢慢颠簸，明净天穹彷如都在同情大口喘息的老马，云朵遮住灼灼烈日。
这会儿功夫，老马或许实在耐不住饥渴，慢下来低头叼起数株碧草咀嚼，享受美味之余，即使车篷上的少年如何驱赶，却都纹丝不动。
“呃，我说小狰，你我能否找个其它代步工具？这匹老马果真不凡，相媲美蜗牛之速度啊。”一道既嫌弃又慵懒的痞声从露天车篷中传来。
“唔呀！唔呀！”话音刚落，又一道怪叫声接连响起，让箫狰的冷脸又逐渐发黑发紫。
箫狰近乎咬牙切齿，也不回头，语气生硬说道：“出来的匆忙，身上并未带多少盘缠，一途中荒无人烟，有个车就很不错了。”
原来乘坐佝偻病马一行人便是从地狱之笼出来的天罪、箫狰。
“那这也太寒碜了。”天罪撇着嘴，眼神幽怨道。
“啰里吧嗦真烦人。”数天以来，箫狰貌似知晓这个倒霉主子的脾气，他曾无数次想要跟这个世界说再见，又无数次硬着头皮挺过来。
“唉，闲来无聊，倒不如给我说说这古荒的情况，省得到时候丢人。”天罪耸了耸肩，兴趣盎然道。
箫狰长舒一口气，沉吟片刻，道：“东域古荒，南域蛮荒，北域妖荒，西域灵荒，中域天荒，这五大荒域构建大荒世界，你我所在的就属于东域，古荒广袤无垠，势力错综繁杂，可以称得上最古老的荒域之一！”
“大荒还配称作荒圣天吗？”天罪若有所思道。
箫狰闻言不觉浑身一震，眼底精芒流转。
世人修炼不计其数，即便穷极一生也未必能抵达大荒世界的尽头，即便某些不可小觑的宗族都未必知晓圣天尊位之言。
九千圣天，圣天尊位！这个倒霉主人想来不凡，圣天之称，可绝非一般人知晓的。
“它曾经属于，可沉沦衰败如今，圣天尊位即将被取代。”箫狰冷淡道。
“噢，你不简单噢。”天罪满含深意道。
箫狰冷然不言，先前放下的戒备之心在这瞬息竟然又提起来，眼眸中的警惕之色让天罪一阵无奈诧异，暗叹这个便宜仆人貌似苦衷很大啊。
“东域古荒，势力鱼龙混杂，宗族不计其数，以七邪，六道，五仙，四大家族，三大帝国，两大圣域的地位最为恐怖，我们脚下的这片势力区域便属于五仙中的帝皇仙域。”
“帝皇仙域被尊称为‘帝皇仙’的超级势力所统治，可以说这众域生灵皆由帝皇仙管辖。”
“宛若国度一般。”天罪惊异道。
“国度？也对，帝皇仙绝对可以算得上这片大域的信仰，即便并非国度却又胜似国度，这的等级制度极为苛刻，整个仙域之内数千亿的生灵都要依仗帝皇仙的庇佑，无尽修士都以加入帝皇仙为荣，可帝皇仙的考核难度即使‘变态’都难以形容的。”箫狰刚说完便满含深意地看了天罪一眼。
“对于修炼界阶级制度而言，我依然很陌生，能否……”天罪语气迟疑，‘腼腆’问道。
“修炼界修士浩若烟海，阶级划分大概为：人凡境、蜕凡境、玲珑境、龙境、灵境、玄冥境与生死境，至于更高的阶级层次并非我等这种初出茅庐的菜鸟所知的。”
“人凡境，蜕凡境，玲珑境称作初级修炼阶次，唯有龙境乃至以上才可算得上真正踏入修炼界。”箫狰看似极为憧憬道。
天罪闻言忍不住一阵咋舌，暗叹这阶级制度果真苛刻，他身处在地狱之笼至今，眼界果真太狭窄，也不晓得他如今在什么阶次。
“轰隆隆！”蓦地，一道惊人的轰鸣声袭来，立即打断两人的交流，天罪剑眉微蹙，凝望着不远处四溢的霞芒，见猎心喜般，道：“瞧瞧！”
草原湖畔，上百盗匪嚣张挡在中央，浑身挂满狰狞伤疤，略显彪悍，一股股恶狠狠的杀戮气息环绕，明眼之下皆属于刀口讨生活之辈。
反观另一帮人，几乎都在十八岁以下，锦衣华服，穿金戴银，一看便属于平日娇生惯养，富贵得志的少爷小姐。
富家子弟身后一群带着手铐脚镣的奴隶，有三四米高的蛮族大汉，也有诸多老弱妇孺，面对凶悍的盗匪，或许是受到家族的熏陶，即便脸色苍白，却也并未失去镇定。
“诸位小少爷，最近兄弟们的手头上稍稍有点紧，无需我多说，尔等应该知道该怎么办。”悍匪群中，一个独眼盗匪舔舔嘴唇，锋利的长刀泛着冷芒，嘴角泛着冷冽的笑意。
“悍匪猖獗，难道果真不将帝皇仙当回事不成，勿要忘记这乃帝皇仙赐予尔等的权力。”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身躯凛凛，眸间泛着冷寒与愤怒，警告道。
“恩？这位小哥貌似有点来头，失敬失敬，帝皇仙确实曾与帝皇仙域外数亿盗匪势力达成协议，可有言强者为尊，即使尔等属于帝皇仙的嫡传，倘若是没实力，被抢被杀那也怨不得任何人。”盗匪戏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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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就算真闹大，我等上头也会出来，就不劳这位少爷费心了。”悍匪头头狰狞一笑，冷酷道。
“难道我‘仙魂’尔等也要抢？”眉清目秀的少年嘴角涌现嘲笑，傲然道。
“仙魂？”悍匪头子猛然听见‘仙魂’之名，不觉眼皮微跳，神色微凝，随后再一次凝重确认道。
可少年冷哼一声，面容冷峻，丝毫不做回应。
天罪兴趣十足地望着前方的两帮人，玩味道：“背有靠山，真吃香矣！”
箫狰凝重说道：“仙魂即便在帝皇仙中都属于庞然大物，更不要说在这帝皇仙域，‘仙魂’与‘灵瞳’齐名，近乎执掌着整个帝皇仙的修炼资源，流动资金，可以说与商会一般无二，不仅关乎着帝皇仙的修炼动脉，且与帝皇仙域诸多盗匪势力合作，关系网几乎遍布整个古荒。”
“绝非一般的强大啊，咦，等一下，仙魂即使在帝皇仙都属于庞然大物，莫非这帝皇……”天罪还未说完，便被箫狰打断。
“千疮百孔，帝皇仙中势力格外复杂，倘若你抵达某一层次，必然知晓。”
天罪表情惊疑，千疮百孔的帝皇仙？
“未曾想兄弟竟属于仙魂友人，想来诸位少爷小姐同样因参加帝皇仙会回来的吧，刚好我们老大凌迟屠夫也与仙魂有诸多合作，得罪之处望请见谅。”领头悍匪瞬息换一副谦卑的姿态，腆着脸说道。
这时，某个看似甚为机灵的劫匪低声嘟囔几声，随即便让悍匪头头狠抽一个耳光，冷声骂道：“闭嘴，得罪仙魂，上头若真怪罪下来，你全家陪葬都未必够，仙魂执掌帝皇仙大半资源，若真得罪某个前辈的后人，影响甚大！”
“况且，一无所获？”悍匪头头冷然一笑，阴狠狠地望向不远方的马车。
悍匪儿郎心领神会，瞬息就将天罪等人团团包围，箫狰眉头紧皱，冰冷的双眸泛起寒芒，天罪神色玩味，一声不吭坐在露天车篷。
“这俩人想来同样是参加帝皇仙会的修者，要不要帮一下？”一个身材瘦弱的少年对之前开口的少年语气戏谑。
少年无动于衷，淡淡道：“你会去？”瘦弱少年无辜耸耸肩，幸灾乐祸地盯着好戏。
“小子，算你等倒霉，盗不走空，投胎认命吧！”悍匪阴狠说道。
“哼？尔等竟然连老子等都敢劫，可知我等乃何人？”天罪慢慢从车篷迈出，昂首挺胸，嘴角上扬，噙着笑意。
“兔崽子……”
“看来我灵瞳不如他仙魂啊！”
箫狰闻言忍不住冒冷汗，心中暗骂：“他真以为在唱大戏呢。”
众悍匪气氛微凝，随即爆发轰天大笑：“哈哈哈哈，简直好笑，就尔等这穷酸样，也配提及灵瞳仙魂。”
不远处，仍然在看戏的富家少爷小姐同样一脸嘲笑，举止不屑。
“废话少说，将尔等所有东西都交出来，可留全尸！”先前挨耳光的劫匪挥舞着刀柄，狞笑一声。
“你说你傻不傻，我俩这穷的都坐这种敞篷车，能有啥可抢的。”天罪煞有其事的委屈道。
悍匪头头目光阴冷，凶煞气息扑面而来，点头示意小喽喽。
天罪微虚眯着眼，逐渐收敛笑容，脸色平静，伸手拦住打算动手的箫狰，随即迈着碎步慢慢靠近悍匪头目。
他眼眸如同一潭死水，毫无任何凌厉威势，平凡身影却反而吸引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悍匪头目望着朝这边缓缓而来的邪凛少年，白色羽衣，长发随风而动，出尘凌然，脖颈缠绕一条通体雪白的水晶蛇，肩上趴着一只看似人畜无害的小兽，死水般的眼眸让他一阵浑身不自在。
他好似从少年平淡的双眸中望见冷漠血腥，残酷死亡，以及对生命如草芥的践踏，彷如稍微动弹一下就会身首异处。
少年越来越近，悍匪头头却纹丝不动，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先前凶悍之势瞬息瓦解。
让人意外的是其余悍匪都未敢稍稍异动，不断在刀口舔血的生活瞬息让他们形成条件反射，神经绷紧。
恐惧，对死亡的恐惧。
箫狰神色紧张，然而，与其说紧张倒不如说激动，一直以来，他都迫切想知道这个神秘少年有多强大。
盗匪头目独眼打颤，因为少年已抵达他身边近半米，就觉得一头荒古凶兽正张着血盆大嘴随时可以吃掉自己。
他硬狠狠咬破舌尖，半跪下来发抖，颤声道：“不知灵瞳哪位少主，小人冒犯之处还望您海涵。”
天罪莞尔一笑，在地狱之笼混这么久，他身上早就养出一股如狼似虎的凶残气势，不少凶兽都惧他，想来这些盗匪同样不怎么入流，他一把拍在独眼悍匪右肩。
悍匪头目心脏猛抽，忍不住打个冷战。
“将尔等所有的东西留下交予我，你有意见吗？”天罪语气平淡，宛若在诉说着微不足道的小事。
抢劫？盗匪头目艰难咽咽口水，倒吸一口凉气，颤音说道：“没意见，没意见！”
“识时务者为俊杰。”天罪说完缓缓收回手臂。
“草他马，尽快！将身上所有东西都交予这位大人。”劫匪头目听闻，宛若仙音，急忙大喊。
悍匪不敢犹豫，紧忙将身上值钱东西聚集呈上，天罪一把接过悍匪头目递过来的储存戒指，戴在小贪小爪上。
“大人饶命，我等能否……”悍匪头目弓着腰恐慌问道。
天罪耸了耸肩，折回马车闭目养神，箫狰又惊又奇，一脸遗憾，随即策马而去。
“想知道我有多厉害？”天罪闭眼哂笑一声，箫狰不转头，好似无动于衷，可听见天罪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心弦剧颤。
“在地狱之笼，杀他们就跟杀鸡宰羊一样简单。”
“真得属于灵瞳那边的人？这悍匪遇见鬼了啊！”
突如其来的结局让不少富家少爷都难以接受，望着落荒而逃的悍匪，少爷们纷纷疑问。
“他们都在装傻，不然小命休矣。”眉清目秀的少年凝重道。
“少爷，莫非那少年很强大？”一个婢女小心道。
“一个蜕凡阶巅峰的悍匪被吓退，这般年轻年龄，可以说强大，不过在这帝皇仙，不过属于过江之鲫，数不胜数，翻不起浪的。”
“或许帝皇仙会会遇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