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纳为面首
——
“你一个邻国质子能得公主宠爱,那是天大的福分!昨个夜里还敢不从,气着了殿下,让她无端落水。要公主有个三长两短,皇上定不会轻饶你!”
“端架子前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重!”另一侍女阴阳怪气的应了句。
面对两个跋扈的侍女,裴知聿僵直的身体未动分毫,依旧身姿笔挺的跪在榻前。
从昨天夜里,皇帝把他送进公主府开始,他就明白,之后的羞辱不会少。
大名鼎鼎的昭阳公主自己不检点,带着刚纳进府的面首去船上喝花酒,醉的掉进湖里,昏迷不醒。
这都还能怪到他身上。
果然,侍女跟主子一个蠢样。
—
“唔.........”床上的美人发出轻声响动,迷迷糊糊的睁眼。
对上的便是一双冷执淡漠的凤眸,眼底是翻江倒海的墨色,隐着阴鸷疯狂。
锦衾下的手本能性的收紧。
“公主,你可算是醒了。”桃夭收起獠牙上前,小心翼翼的诉说自己一片真心,“公主,想用些什么,我让人呈上来。”
“公主,还难受吗?需不需要宣御医?”淡绛不甘示弱的关心夏梨浅。
“公主?”夏梨浅开口,嗓音哑哑的,“我.....”
“皇上驾到!!!”
紧接着大太监尖细声音响起的是阵阵:“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夏梨浅木讷的撑起身子,刚动几分才蓦然发现她手还被床侧的人握在掌心。
她看他,同时他也在打量她,对视几秒,男人敛去眉眼间的戾气,温柔开口:
“公主,奴扶你起来。”
说罢,他沾了床侧的一小块地方,宽大的掌心握着自己肩头让自己坐起后半靠在他怀中。
“平身。”皇帝脚步匆匆的往里走,看着虚弱靠在裴知聿怀中的小人儿,脸上闪过心疼,“浅浅,你又何必呢?父皇不依你自然是有道理的,你怎能拿自己开玩笑?”
“父皇?”夏梨浅愣愣的复述了句。
她刚睁眼,大脑还没完全清醒,完全反应不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昭阳啊……”穿着明黄色袍子的人再出声,闭眼妥协道,“也罢也罢,浅浅喜欢就赏给浅浅了。但切记,他身份特殊,不可像寻常男子般纳为面首,父皇会对外宣称,质子暂住公主府。”
昭阳,质子,面首………
这三个词串在一起,夏梨浅心中蓦然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想,心脏在此刻更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表面却只能稳着语调,“谢父皇。”
站着的皇帝哈哈笑了两声,忍不住打趣,“嗯,乖,再过个一年半载,我家小公主就要选驸马。”
夏梨浅脸上浮现红晕,皇帝又交代了几句便出了公主府。
—
皇帝一走,很好的继承了原公主跋扈的桃夭,立刻对着裴知聿横挑鼻子竖挑眼,
“公主!要我说,这质子根本不是真心过来服侍公主的,昨儿个让他陪在公主身边都推三阻四的。”
淡绛应和着,“对付这种倔骨头,就应该再狠狠抽他几鞭子。”
感受到肩侧倏然收紧的力道,夏梨浅脸色更苍白了几分,说不清是生理还是心理上的。
她好像穿书了。
穿进了几天前刚开始看的古言小说中,小说中的昭阳公主荒淫无道,看上邻国质子的皮囊后,硬是用了各种手段将他纳进公主府。
入府后,又因床榻之事不符合自己预期,便对他动辄打骂,下人更是看人下菜碟,冬天不给暖衣炭火,夏日不给冰块薄衫。
而被欺辱的质子正是这本书的男主,在公主府卧薪尝胆几年后,行成功满。
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血洗公主府。
他还记得书中的描述。
少年一身银色铠甲踏着夕阳走来,将祸国公主斩于剑下,身首异处。
夏梨浅侧眸,看着裴知聿优渥的侧脸,生不出任何欢喜,有的皆是浓浓惧意。
看着看着,床上的美人眼眶渐渐湿润,泪水不停打转。
淡绛皱眉担忧道,“公主,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夏梨浅握紧拳头,指尖掐进掌心中的软肉,“我有些乏了,无事便退下吧。”
桃夭看向裴知聿,“那他…….”
“你也退下。”夏梨浅忍着惧意,淡淡瞥了裴知聿一眼。
“是。”
—
寝殿内只剩夏梨浅一人。
一炷香后,锦衾内发出细小的啜泣声。
夏梨浅哭的整个人都在抖,是处于异世的害怕,也是对既定未来的恐惧。
她不想死,她有爱她的爸爸妈妈,还有朋友,甚至恋爱都没谈过。
她不想就这么死于裴知聿剑下。
“没….没事。”夏梨浅抽泣着安慰自己。
现在才刚开始,除了将裴知聿威胁进公主府,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罚他跪了一夜。
暂时还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夏梨浅吸了吸鼻子,伸手擦干脸上的泪痕,计划着怎么减少裴知聿对他的恨意。
蓦然,她就想到了某些穿书攻略大佬的情节,使出手段,勾着他无法自拔的爱上自己,从而改写命运。
片刻后坚定摇头。
书中对裴知聿的描述是清冷疏离,不近女色,除了被小公主逼着侍寝过几次就没再接触过其他女孩。
自己也没任何经验,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夏梨浅握着锦衾,洁白的贝齿轻咬下唇,脑子里不停想着其他讨好裴知聿的方案。
大半夜过去,她终是想出了个最蠢却最有效的方案。
不能勾引,那就对他好。
让自己对他有恩,到时即使不报答也不至于杀了她吧。
想清楚的夏梨浅大大松了口气,一天的疲惫在放松下来的那刻全数涌了上来。
轻阖双眸,很快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