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玉儿
“是。”青栎利落的应了一声,已经朝青朗青寂使了眼色,后面二人对看一眼,任劳任怨的上前处理尸体,谁让大伙向来是用实力说话?
留了几人清理现场,青霜已经掀了帘子上车。她和青碧同一年追随江溯流,忠心自然不必说。尤其她永远拎的清自己的位置,恭谨和顺,向来以主子的所有吩咐为先。
既然主子将世子妃的安危全全托付给自己,若是那些居心叵测的一直往上凑,她自然是决不容。
上了马车,她已经自然而然的收敛了刚才冰冷的绪,谢玉抬眼看着她,原本想说些什么话,最终却是叹了一口气,一只手依旧覆到自己的肚子上,沉默不语。
刚才外面怎么个结果她自然清楚,过了这么久,眼看着有人一夕之间在眼前就失了性命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不过,想到刚才南宫橙那些话又觉得自己没什么可说的。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有能力护着自己,此刻她必然已经一尸三命,既然别人无论如何也容不得自己,那手下留也不过是后患无穷。
不过,这南宫橙一死,南宫桓少不得得循着蛛丝马迹找到自己头上,到时候纵然全然没有证据,怕是也会和自己死磕到底。
若是南宫家不倒,她还真是没有多少安生日子可过。
心绪渐渐平稳了许多,马车已经到了西城门口,奉了老太傅之命出城接应他们的青墨已经等了多时。
原本看他们迟迟不回,以为出了什么事正要打马前去,此刻看着这一群人连忙迎了上去,隔着车帘问候了一句,众人回府。
是夜,南宫桓差人在府内外团团找了三圈,也不见南宫橙的身影,这才意识到事的不对劲。
眼看着他脸色越来越阴沉,南宫橙随侍的丫鬟这才不敢再瞒,战战兢兢出了人堆,吞吞吐吐开口道:“公子,小姐,小姐她……”
“怎么了?说!”南宫桓看着她一脸畏缩,心里已经有了不妙的预感,声色俱厉的喝了一声,那丫鬟面色一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急语道:“小姐带着人手去城外了,说是要一次性解决了平西王府的世子妃。”
“什么?!”南宫桓脸色一变,一脸没好气的来回走了几步,心里的火蹭蹭蹭的往上冒。
上一次吃了暗亏,他心里觉得孟州那小夫妻俩邪乎之余,左思右想觉得她们定然也和养颜堂脱不了关系,打探之后果真得到了两边来往密切的消息,一心认定那两人在天子脚下也敢有恃无恐,一定是因为有谢玉她们在后面撑腰的缘故,心里已经是呕的要死。
一时间却是不敢再轻举妄动,锦绣阁现在生意基本上算是废了,要再在这一行打倒她们已经是难上加难。
原本担心南宫橙会坏事,也是再三警告过她不许轻举妄动,感那丫头纯粹将他的话当作耳旁风呢?
“奴婢已经劝过了,可小姐根本不听,还不许奴婢告诉您,奴婢……”那丫鬟眼看他一脸阴鸷又是怒火滔天的样子,心里涌上一阵害怕,伏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语气里一阵诚惶诚恐。
这位少主进来绪越来越阴晴不定了,动辄都是性命之忧,她哪里能不怕?
南宫桓满脸厌烦的睨了她一眼,一脸烦躁的挥挥手,已经冲着边上的护卫道:“先拉下去。”
又转头朝向边上的白羽道:“带人出城,立刻将她给我找回来。”
“公子,眼下这西城门已经关了。”白羽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句。
南宫桓看了他一眼,沉声吩咐道:“带足银子过去,让通融通融。”
最近已经找了司空律太多次,这但凡能用银子解决的事,眼下显然不宜再找他。
白羽应声而去,南宫桓等在府里,心里不由得浮上一层浓重的阴寒感,果不其然,一个多时辰以后,白羽神色凝重的回来,司空橙依旧是毫无消息。
他一双手紧握成拳,额头上一阵青筋暴跳,已经怒吼一声:“找,给我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掘地三尺也将人给我找出来了。”
众人不敢怠慢,只得继续出动,南宫桓在府里坐了半晌,也是再也坐不住,起身跟了出去。
与此同时,谢玉一行人已经回到了竹园里,天色已深,万籁俱寂,唯有檐下的灯光随风摇摆,流光溢彩。
推门进了屋子,屋子里依旧十分温暖,却安静的让人心里慌,她愣愣的站在屋子里,身后的青霜已经跟了进来,替她铺完被褥并不离去,走上前来笑着开口道:“厨娘大抵是睡了,奴婢刚才瞧见灶上还留着吃食,温度也还好,世子妃要不要先用些再休息?”
“不用麻烦了,我没胃口。”谢玉抬头冲她笑了笑,已经抬脚朝软榻走过去,一只手抚在锦被之上,似乎还在留恋他的气息。
“世子妃莫要伤怀。这样主子在外如何能安心?两三个月的时间也不过一晃眼就过去了,这段时间奴婢就睡在外间榻上,您夜里要是有事,叫一声就好。”青霜微微叹了一口气,语气温和的开口劝了一声。
“你说的我都懂。”谢玉悠悠回了一声,自己脱了软底绣花鞋,又伸手解了斗篷外衫,拉开锦被,上了软榻规规矩矩的躺好。
烛火跳跃,她定定的看着眼睛上方的帷帐,轻轻闭上眼,想象那人还在她身侧,心里却依然会觉得脆弱。
原来,这么些日子,她果真已经被他惯坏了么?
习惯了有他在身边,习惯了他护着,习惯了他晚上抱着她睡觉,习惯了一睁眼就可以看见他在身侧眉眼温和,温柔笑着的样子,习惯,真的是好可怕的事呢?
她这一晚睡得十分恍惚,似乎总觉得隐隐有人靠近搂着她,每每一张眼,看见的却依旧只有一闪一闪跳跃的烛光,强迫自己再闭上眼,又总会有那般的错觉,反反复复折腾了不知道多少趟,早上醒来,脸色比平日差了很多,神色间倦倦的,春芽绿柳看见了又是一阵心疼。
“小姐,要不咱们回将军府住几天吧,你可以散散心,将军他们看见你回去肯定也很高兴。”春芽一边替她梳头,一边看着她的脸色开口建议道。
这世子爷一走,纵然竹园里人还是很多,可小姐明显看着很是郁郁寡欢,依她的想法,还是不要留在这里触景生的好。
“现在?”谢玉看着镜子里映出自己一张神色困顿的脸,微微诧异过后,已经是摇了摇头,“现在回去似乎不太妥当,再过几日就要过年了,这个时候收拾东西住回去,要让府里人怎么想咱们?”
话音落地,突然想起另外一桩事来,已经看着春芽绿柳询问道:“这几日有没有去问过静怡的伤势?”
那一日危急时刻她替自己挡了一刀,在当日看过一次以后这几日一直忙着江溯流出征的事,竟然没来得及再过去看她,一想到这,她心里又是懊恼又是自责。
从镜子里看见春芽绿柳面面相觑的神,自然知道她们两人肯定也是忙的忘了这一茬,用过早膳以后,春芽绿柳已经跟着她往怡馨院方向而去,有了江溯流的嘱托,青霜自然也是寸步不离的跟了去。
怡馨院里,府医刚好为江静怡换过药,荣阳公主和江静流立在边上,看见她来,二人都是挑了挑眉。
荣阳公主已经看向了江静怡轻叱道:“我说你这傻丫头,以后这些糊涂事可莫要做了,你身子金贵,岂是那些阿猫阿狗比得上的?”
“母亲!”江静怡略带尴尬的看了谢玉一眼,重重的唤了她一声,面上一阵为难。
“怎么,我说你还说不得了?”荣阳公主恨铁不成钢的睨了她一眼,似乎还想再继续说下去,却猛地瞧见边上的谢玉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那笑容扎眼的很,却是十分友好的看着江静怡,根本瞧也没有瞧她一眼,明显并不曾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感她指桑骂槐了半天,对人家一点影响也没有?荣阳公主一阵气闷,恨恨看了她一眼,转身出了屋子。
这容嬷嬷从宫里跟她出来,伺候多年,一般有什么事,都能帮她献计献策拿个主意。
她是当今太后唯一的女儿,先皇还在世的时候同样对她是疼爱有加,再添上有萧丞相那样的舅家回护着,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连下嫁给平西王做继室,也是她一意孤行的结果。
因而对后宅权谋她其实并没有多少伎俩,所会的也不过是以权势压人,见不惯的除之而后快,容嬷嬷一死,她相当失去了左膀右臂。
原本是想瞅着这个机会一举将谢玉给除了去,可不知为何,每次念头一动,总会想到江溯流临走前的那番话,那样阴冷嗜血的神色,让她现在想起来还是不寒而栗。
很难想象自己竟是被他给震慑到了,可偏偏,这几日还就是辗转反侧,拿不定主意。
荣阳公主面色阴沉的离了院子,屋子里江静流目光落到她已经明显显怀的肚子上,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同样是定定的铁青阴沉的瞧了半晌,从鼻孔了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大嫂,来,快坐。”江静怡眼看着自个这不可理喻的母亲和二哥先后不阴不阳的离去,面色的尴尬更重了些,冲着谢玉扯出一个笑来,扶着她的身子坐到了软榻边上。
“伤口怎么样,还疼么?”谢玉目光落在她依旧是包扎着的胳膊上,面上带了些愧意,开口询问了一句。
“凌御医专程送来的金疮药效果很好,已经不疼了。”江静怡笑着回了一句,看着她略略放心些的神色,继续道:“眼下大哥出征了,你若是一个人在竹园里呆着无聊,我可以过去陪你,反正我每天在院子里呆着也是呆着。”
谢玉看着她神色温柔,已经和记忆里那个江静怡完全对不上号,似有所悟般“扑哧”笑了一声,已经开口道:“那天荣亲王府的小公子来看你了吧。”
她话音落地,江静怡的面色已经带了些羞赧的红晕,旋即又泛上一抹苦涩,轻声轻语道:“嗯。不过祖父已经说了,过了十五我就动身去江州,以后也就见不上了。”
“你喜欢他么?”谢玉看着她面色有异,若有所思。
“······”江静怡看了她一眼,隔了许久竟是没有答话,目光不知落在何处,悠悠的开口道:“说不上喜欢。只是心存感激罢了。”
谢玉从怡馨院出来,想着她最后一句话,在心里思量了半晌,还是觉得不对劲。
从她的观察来说,这静怡从小到大的经历其实少之又少,感更是跟张白纸似的,经历了司空昊那一遭虽说是伤了心神,可眼下说到那位小公子的神却是极为古怪的,应该不止感激那么简单。
可她似乎不愿意开口多说,这自己也决定了去江州,莫不是两人真的一点可能性也没有了。
她摇摇头叹了口气,侧边一道急急地脚步声传来,府门口的护卫已经到了几人近前,看见她住了步子请了安开口道:“世子妃,门口有南宫家的公子求见。”
“南宫桓?”
“正是这个名字,请世子妃示下。”那护卫恭恭敬敬的回了,谢玉已经偏头瞧了青霜一眼。
“世子妃放心。”青霜意有所指,边上的春芽绿柳听的一阵云里雾里,谢玉略略想了一下,已经开口朝他道:“不见。回了他。”
“是。”那护卫应声而去,这谢玉立在原地却是一阵沉思,按着青霜的说法,南宫桓自然是不可能找得到南宫橙了才对。可他既然能找到府上来,想必已经是确定了事和自己有关,看来以后还得留个心眼才是。
自这日以后,南宫桓一连给府里送了好几次拜帖,都被青霜给挡了回去,好不容易挨到了新年,眼看着他终于是歇了心思,初三这一天,竹园众人护送着谢玉回将军府。
因着是新年,街上开门的店铺并没有多少,马车一路过去,就连平日嘈杂的叫卖声都一下子少了很多。
谢玉倚在坐榻上闭目养神,马车似乎是拐了一个弯,驾车的青栎依然吁了一声,谢玉已经一个激灵睁开了双眼。
“请世子妃下车一叙。”路中央南宫桓目光紧紧的盯着马车垂落的轿帘,沉着的声音里明显的克制着怒气,自己往平西王府递了几次帖子,这人一直避而不见,以为这样就可以一直躲过去了?
在京城内外遍寻南宫橙多日,眼下他已经是笃定那丫头大半遭了毒手,无论怎么说,这事肯定和这臭丫头脱不了关系。
“倒是不知道,公子最近这般得闲?三番两次的往府上递帖子,今日又当街拦车,不知公子意欲为何?”边上的青霜打了轿帘,谢玉抬眼看了出来,似乎颇是不耐烦的问了一句,不等南宫桓开口,她已经继续道:“眼下我要回将军府,公子有什么要紧事还请速速说了,不要耽误了我们的时辰。”
“世子妃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南宫桓紧紧盯着她,似乎要从她脸上窥出破绽来,看了半天,却现这人脸上除了惯常看他的不耐烦,再什么绪也没有。
“明知故问?你这人好生奇怪?拦车的是你,问话的是你,让你开口,却又没头没脑来这么一句!青栎,不用理他,驾车直接到将军府。”谢玉睨了他一眼,神色烦躁的斥了一声。
外头的青栎应了声正要甩马鞭,南宫桓已经到了马车近前,压低声音道:“世子妃莫要装糊涂,烦劳告知家妹的下落才是。”
“妹妹?”谢玉诧异的挑了眉,恍然大悟般看向他“哦”了一声,又是一脸不解:“你这话说的奇怪。这我和南宫橙不对盘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下落我怎么知道?”
谢玉不乐意的哼了一声,黑漆漆的眸子看过去瞪了他一眼,南宫桓看着她这般极为自然的反应心里又是一阵疑惑。
他自诩看人无数,这谢玉的性格他也是再了解不过,分明是一个什么事也藏不住,绪十分外露的人,眼下她神色间一点心虚都没有,反而满是烦躁,一副懒得和他说话的样子。
再看看边上的丫鬟侍卫,也都是一脸泰然自若,好像都是全不知,难不成真的和她无关?
南宫桓一时烦躁非常,一愣神,马车已经从他边上过了去。
“世子妃,这样行吗?”等马车平稳的走远,刚才一直默不作声的青霜开口问了一声,谢玉冲她一笑,略略松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不过反正他也没有证据,就是猜测而已,非得见我们一面也就见了,刚才想必是没露出什么破绽来。”
青霜眼看她蹙着眉回忆着刚才那一幕,神色间有思索,想到刚才那位南宫少主也是没有再拦马车,想必心里应该是相信了几分。
一行人到了将军府,同往日一般,小承武第一个迎了上来,看见她,远远就咧开大大一个笑容来,仰起头亮闪闪的眼睛灿若星辰。
“爹娘呢?”谢玉牵着他的手,心一阵愉悦,两人往府里走着,已经开口问了一句。
“爹爹还没有回来。娘在房里呢,上次在王府里见过的一个天仙姐姐正在陪娘亲说话。”小武一边领着她往屋里走,一边爽快的答了一句,眼看她面露诧异,又继续道:“娘亲今天上街,荷包差点被小贼给偷了去,是天仙姐姐的下人帮娘亲追了回来。娘亲就请那位姐姐来府上喝茶了。”
“哦。”谢玉心里一阵疑惑,老远就听见屋子里十分好听的女声传来出来:“夫人实在不用如此客气。其实我也没有帮到什么,不过以后夫人上街可得多带几个侍从才是,外面起了战事,这京里说不得也会越来越乱了。”
司空鸢?
谢玉这般想着,边上的小武已经脆生生朝着屋子喊了一声:“娘,姐姐来了。”
“玉儿!”美貌娘的声音在屋里响起来,人已经是到了门口,一脸温柔的看着她,人已经是下了台阶,挽着她另一边胳膊将她往屋子扶。
“娘。我哪里有那么娇贵?”谢玉极为顺溜的唤了一声,笑语晏晏的说了一句,边上的将军夫人已经一脸嗔怪的看着她:“都有五个月了,怎们能不小心,磕着绊着可怎么办?”
两人进了屋子,椅子上坐着的司空鸢正是笑着看了过来,她今天没有戴面纱,不过一身白色的裙裾还是特别好认,整个人依旧是看着飘逸出尘,难怪小武要喊一句天仙姐姐了。
“今天去街上被小贼偷去了钱袋,幸亏这位郡主帮忙。”美貌娘将她扶坐在椅子上,笑着介绍了一句,司空鸢已经是温柔一笑:“也是和世子妃有缘,已经见过好几次了。”
司空鸢含笑说着,目光却是紧紧盯着她,谢玉在她注视的眼神里,只觉得哪里非常古怪,却偏偏说不出个所以然。
“丫头回来了!”土匪老爹的声音远远传进了屋子,朗声笑着进来已经是看着她的肚子一阵哈哈笑道:“呦,这小外孙都长这么大了。”
谢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边上的美貌娘又是嗔怪着剜了他一眼,提醒道:“有客人在呢。”
谢将军的目光这才落到了司空鸢的身上,笑着打了一声招呼,已经继续看向谢玉道:“终于是长了点良心,知道回来看老爹,想吃什么,我现在就让厨房下去准备着。”
“想吃娘做的鸡汤面,还有厨上的盐水牛肉和香水鱼。”毫不客气的报了菜名,土匪老爹笑着在她鼻头捏了捏,她一时恍惚,又想起了江溯流,边上的美貌娘已经语气温和的冲着司空鸢招呼道:“郡主也留下用晚膳吧。”
“那就叨扰了。”司空鸢也是笑着应了一声,边上跟了进来的青霜却是一脸警惕的看着她,不知为何,从进了门开始她总觉得这位郡主看向自家世子妃的眼神怪怪的,偏偏每当她在好好去看的时候,人家郡主脸色已经是十分温婉正常,就好像刚才看到的那些不过是她的错觉而已。
一眨眼就到了晚膳时间,正是初三,将军府所有人基本上都在,养祖母刘老夫人坐在主位,边上依次做了土匪爹,美貌娘,再下来是谢玉,小承武,姨娘抱了小灵儿,对面坐着身形瘦削的二叔,管家三叔和凌怀玉,侧边坐着留下来用餐的司空鸢。
谢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也是带着几分探究,司空鸢动作优雅的举筷,细细咀嚼,一边坐着的美貌娘已经是笑着开口道:“郡主的口味和玉儿这丫头婚前的口味倒是十分相像。”
“哦,想来这正是我和世子妃的缘分了。”司空鸢淡淡一笑,谢玉看着她的目光却是越好奇起来。
等这一餐用完,司空鸢似乎瞧着府里的景致出了神,美貌娘正要差人陪她转一转,谢玉已经笑着上前一步,开口道:“吃完饭正好消消食,我陪着郡主转一转吧。”
“你?”美貌娘目光落在她肚子上,看向了一边的几个丫头,一时间倒也放心了。
“今日之事,多谢郡主了。”两人走了有一会工夫,谢玉斟酌着辞,缓缓地开口说了一句。
“应该的。”司空鸢并不曾抬眼看她,目光飘的远远的,似乎带了一抹自嘲般语气缓缓道:“世子妃不觉得向我道谢十分可笑么?”
“你什么意思?”谢玉止了步子,脑海里一个念头闪过,定定的看着她。
“呵。什么意思?你应该心知肚明才是!”司空鸢也是止了步子,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她,她语气陡然冷厉了些,目光如火一般洞穿了两人的瞳孔,一字一顿道:“你到底是谁?”
“······”谢玉神色一顿,不受控制的退了一步,后面不远处跟着的青霜听见这问话也是一阵意外,看见谢玉突然晃了晃身子,正要上前,却不料瞧见自家世子妃冲她轻轻摆了摆手。
谢玉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过了半晌,突然轻轻笑开,温声道:“你这话说的奇怪,我是谁你不知道么?”
“少装糊涂。你知道我的意思。”司空鸢脸上一向完美温婉的表突然有了裂缝,几乎是带着粗暴和急切的打断了她,眼睛里也没有平日的平静安然,而是隐隐透露出戾气。
“不好意思。我还真不知道你的意思。”谢玉心中猛地一震,却是深吸了一口气,勉强自己慢慢平静下来,穿越这回事太诡异,除了十分信赖的人,她是绝对不可能随意出口承认的。
眼下心里已经慢慢浮现出一种可能性,只是连城师傅不在,她连个答疑解惑的人也没有,还是拖得一日是一日的好。
“你!”司空鸢定定看她,心里突然就是一阵恼怒,突然欺身而上,一只手猛地扣住了她的喉咙,出手之快,竟是也不在青霜青碧之下,谢玉心里一阵意外,袖中一只手也是已经顺势抬了起来对准她。
后面的青霜看见这意外的变故,身形一动,后面已经是一声厉喝:“你在干什么?”
凌怀玉原本是想着寻着了谢玉替她把把脉瞧瞧胎儿况,一路走了过来突然就看到这让他震惊的一幕,喝了一声大步上前一只手已经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的动作给化解开来。
谢玉若无其事的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她,面色并无异样,她自然感觉的到刚才这人不过是吓唬她而已,希望借此让自己吐露实,因而本来也就并没有受惊。
凌怀玉却依旧是十分担心,将司空鸢隔开在了身后,已经看着她语气着急道:“玉儿怎么样,有没有事?”
“四叔,我没事。你不用担心。”谢玉看着她轻声回了一句,凌怀玉已经面色铁青的转身,目光冷冷的看了司空鸢一眼,语气生硬道:“将军府不欢迎你,在下送郡主出去。”
司空鸢身子不自觉的僵了僵,凌怀玉已经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冲着不远处跟着的几人话道:“春芽绿柳,扶你们小姐回去。”
“奴婢遵命。”春芽绿柳刚才突然瞧见这一幕,也是吓得一阵魂飞魄散,此刻刚松了一口气,两人上前来,绿柳更是没好气的瞪了司空鸢一眼。
接收到她毫不友善的目光,司空鸢神色间有些复杂难,定定的又看了谢玉一眼,这才头也不回的率先往府门方向走去。
凌怀玉回头递给谢玉一个安抚的眼神,似乎不放心一般的跟了上去,谢玉已经是立马招手唤了青霜前来。
青霜面色古怪的看了一眼她,已经听到她开口吩咐道:“跟上去。若是她说了什么话,一字不漏的带回来。”
青霜点点头跟了上去,一路出府,前面两人都是沉默不语,直到快到了府门口,凌怀玉朝着大门的方向指了指,冷冷的开口道:“大门在那里,郡主好走。在下就送到这里。”
他话音落地,转身欲走,身后的司空鸢却是突然出声道:“为什么?”
凌怀玉被她这没头没脑的话弄得愣了愣,却听见身后的声音继续道:“为什么你们都向着她,她根本就不是,她什么也不是,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向着她,爹娘是,小武是,你也是。可是,我才是玉儿啊,四叔,我才是玉儿!”
凌怀玉身子震了震,大脑里有一瞬间的空白,定了定神继续往前走,却听见身后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以前在清凉山的时候,只有四叔一个人陪我玩,春天给玉儿编花环,夏天挽着裤腿下水捉鱼,热的时候会抱着我在树下面乘凉,夏天晚上一起躺在山坡上看星星,很多时候,看着看着我总是睡着,都是四叔抱我回屋子的,四叔,你,忘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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