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合欢

42合欢

不知那陈常在用了甚么方法,想来自然也是忍气吞声那一套。

只是,这安小仪倒是冤枉,姜娆明白、皇后明白,皇上更是明白,安小仪再过分,不过是打了巴掌,惩戒了一位宫婢,这在皇宫中每日都有,屡见不鲜,又怎会因此送命?

不过是想息事宁人,一个宫婢不值得他们多花心思,有人命比金贵,自然有人命如草芥!

那安小仪平白担了责任,更是连前途都一并葬送,怎能甘愿!

名册姜娆已经看过,华昭容升了正一品华贤妃,柳嫔晋了从一品柳妃,陈常在封了从四品陈婉仪。

制衡后宫,均分恩宠,此消彼长,这一点上卫瑾把握的很好。

比如,以盛家的名望和功勋,一入宫就给四妃之位也不为过,但他只是磨了数月再提升,这样的意义就不尽相同,更能彰显圣恩。抬举柳嫔是念在她侍奉长久、为人贤德收敛,又有帝姬,这样一来,既显得皇上长情念旧,又是暗地给所有人敲打了一下,后宫里安分守己之人便有赏,恃宠而骄便有罚,赏罚分明。

对于这个结果,姜娆却是有些忍俊不禁,皇上把治国这一套章法竟是搬到后宫来,虽看上去秩序井然,但却少了许多情趣,毕竟对付女人和对付男人怎会相同?

而陈常在的进位,就连姜娆也猜不透,卫瑾阅女无数,真会迷上这样柔弱的菟丝花么?

若说一时新鲜是有,但长久来看却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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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起,晨曦便有了燥热之感,又是一日酷暑。

晋封典礼并不隆重,三位待封妃嫔一早便候在皇后的紫宸宫。

因为皇上已下了谕令,所以姜娆不必随行,而是由璇玑伴驾。

难得一日清净,她闲来无事,便歪在房中翻着一卷《药典》看,泛黄的纸张被风一吹呼啦啦翻动,她再低头,正停在制香的一页。

花棠两个字映入眼帘,她忽然想起那日在内务府所见。

不由地仔细瞧了几眼,芳似兰麝,但内含藏红花蕊心,娠妇忌用。

心头正有一丝疑惑划过,就听正殿那边来了动静。

她身为御侍,自然不敢怠慢。

那宫婢站在正殿外头央哭,“我家主子不好了,求皇上过去瞧瞧…”

芜桃还要拦着,却是姜娆轻轻摆手走过去,“白婕妤如今可是两个人,还不先传太医?陛下正在紫宸宫授礼,一时半会儿去不得。”

阿梧急的双眼含泪,“回姑姑,我家主子她见红了!等不得!”

算了算时辰,白婕妤身孕才刚七月,远不到足月生产…

而且平素里,她急注重保养,身子丰润健康,没有理由突然见红,除非…

方才那种不详的预感再次袭来,除非有人刻意做了手脚!

花棠、胭脂、柳嫔,姜娆脑海里自然地就将他们联系在了一处。

白婕妤不仅是见红,姜娆更知道她将会失去这个孩子。

皇脉夭折,素来都是大事、大忌,原本不愿多搀和后宫争斗的姜娆知道后果的严重性。

况且阿梧来含元殿禀报,是她的司责所在,不能有失。

是以,姜娆没再耽搁,径直领了阿梧往紫宸宫去。

她风尘仆仆赶到紫宸宫时,这厢皇后正钦读了三人各自的晋封位份,还未授宝册印信,一切还没落定。

阿梧在一旁不停抹泪儿,姜娆只得硬着头皮过去禀报。

上座的皇后凝着姜娆,面有不悦,“姜御侍从来都是剔透之人,怎地此次如此莽撞?”

皇上不语,始终观察着她的神色。

“回陛下、皇后娘娘,白婕妤胎位不稳有落红之兆,奴婢职责所在,特来请示,还凭陛下定夺。”

皇后登时转了脸色,焦急道,“白婕妤素日体健,怎会突然落红?”复又转头冲皇上望去,“陛下,虽然晋封礼不宜错过,但毕竟白婕妤的肚子里怀的是皇家血骨,一分差池也要不得,以臣妾的意思,先去流霜阁,晚些回来也不迟。”

皇上表示赞同,继而也再一次彰显了皇后的仁德,不嫉妒妃嫔的子嗣。

华昭容最先附和,将自己置身事外,陈常在便跟着盛真表态,三人中,唯有柳嫔表现的过于淡定。

虽然瞒得过皇上,却瞒不过姜娆。

这分明是早就事先知晓,才会有的态度。

等众人赶到流霜阁时,殿中太医和医婆已经入内诊治。

张俊匆匆来报,说是白婕妤先兆早产,如今胎儿已经成行,只能强行催产,才有一线生机。

卫瑾的眉头紧紧拧着,不曾料到情况竟如此凶险。

姜娆知道,就算卫瑾冷血无情,可以不在乎白氏的性命,但孩子他不会轻易舍弃。

张俊得了令,因为情势紧急,连姜娆在身后也没瞧见,紧走着又进去忙碌。

皇上闷声不语,捻着玉扳指静靠在榻,皇后忙着吩咐宫人,亦是焦急万分。

这一折腾,就是半日过去。

姜娆并没待多久,她的任务不过是传个话而已。

而且白婕妤丧子,是早已注定好的,她只能旁观,无力插足。

“想甚么呢,如此出神?”

声音从面前飘来时,姜娆脚下一顿,面前长身玉立的男人不是卫璃又是谁?

“奴婢在想,王爷甚么时候打算带我去见鄢秦候夫人。”

卫璃慵懒一笑,“随本王去个地方。”

姜娆看着那邪气而惑人的笑容,警觉地后退一步。

他扬眉,似是威胁,“如若不去,永远也不会有人告诉你真相。”

姜娆定了心思,“奴婢且信王爷这一回。”

卫璃突然俯身近前,高大的身影压迫下来,脸容暧昧的凑近,姜娆往后仰着身子避开,却被他制住,“本王突然觉得,还是如今甚么都不记得的你,更惹人爱些。”

姜娆不甘示弱地回应,“王爷甚么时候,都这样的不惹人爱!”

卫璃脸色一凝,但目光往身后一扫,旋即又意味不明地笑了,薄薄的唇,蜻蜓点水般擦过光洁的侧脸,他道,“你往后瞧一瞧。”

不好的预感袭来,姜娆回头,不远处,香花如海,卫瑾一身绛色锦袍,负手定步,静静望着他们两人。

姜娆心头微跳,竟是不自觉的有些心虚,不愿让他看见。

卫瑾究竟,在身后看了多久…

卫璃笑意更深,“咱们金戈台还会再见的,到时候本王会还你一个明白。”

姜娆努努嘴儿,“奴婢不敢奢望从王爷口中听到半句真话儿。”

言罢,便过去和皇上见了礼,洒然离去。

卫瑾平静的眸子里酝酿着隐隐的情绪,姜娆不打算解释,仍是安静过去行完礼就要走。

没走多远,却被人从后面握住了右手,一转头便对上卫瑾的侧脸,他就这么看了她许久,收紧了手道,“和凌平王断个干净,不许再有下回。”

不知为何,这样严肃的口气,却让姜娆忍不住轻笑了一下。

卫瑾惩戒性地重重捏了她一下,但是略显疲惫的目光里却是对旁人从不曾有过的温柔。

温柔一闪即逝,没有人会看到。

“毕竟是在宫中,陛下还是放手罢。”姜娆故意往回抽,卫瑾却强横地握地更紧,殊不知又落入这个女子的圈套中去。

“若是你如此在意名分,改日朕就将你册封妃嫔便是。”卫瑾唇角划起一抹弧度,烈阳下,灿烂夺目。

一扫方才在流霜阁的疲惫之感。

姜娆顺着他的话便仰头问,“那不知奴婢在陛下心中,能得甚么样的位份?”

似是认真思考了片刻,卫瑾沉声道,“以你的才貌姿色,美人一位很合适,”眼见姜娆的脸色垮了下来,他绷了许久的笑意终于蔓延,“还不谢恩?”

姜娆心想这男人还真是睚眦必报,“不论从前还是现在,奴婢对陛下的后宫并未有任何图谋呢。”

天光浓烈,倾泻而下,恍惚中卫瑾似乎是叹了口气,才道,“朕明白。”

有时候卫瑾更愿意,她像其他那些贪慕恩宠的女人一样,驱不散赶不走,黏到发腻。

可若是如此,她便不再是那个妩媚、机智,却又韧如蒲苇一样的姜娆。

在一旁随行的姜娆,似乎也感应到了卫瑾的心思,渐渐地便不再开口。

回到含元殿,是从璇玑口中听到的消息,白婕妤显过鬼门关,竟然诞下一对双生帝姬。

目前母女平安,但身子受损严重,仍需要长期调理。

而且,感念她分娩辛苦,卫瑾已经当场替她晋了位份,升了昭仪。

白昭仪,九嫔之首。

没有丧子,母凭女贵…不一样了,一切,都变了。

这让姜娆微微有些惶恐,那是一种源自对未来无知的恐惧。

晚间,她小心翼翼地蜷着身子躺在龙床边缘,心怀鬼胎。

但此刻的卫瑾不同往日的戏谑,而是很认真地握住她的腰,沿着柔软的小腹缓缓地往上抚摸,“朕不想再等。”

也不能再等了,自从白日看见凌平王和她亲近的那一幕,无可抑制的妒意便不可察觉地滋生蔓延。

直到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游戏花丛,片叶不沾身的昭和帝,会如此在乎一个女人。

何其可笑,他堂堂天子之尊,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但偏偏,就折在她手里。

想要占有她的意愿,从不曾如此强烈。

他恨不得将这个惹人而不自知的姜娆永远圈禁在含元殿中,一颦一笑,都只能是属于他一个人!

姜娆闭起眼睛,游走在身上的指腹有些粗粝,很不安分,但不知为何,就是这样带着情/欲的爱抚,会让她觉得莫名的安心,“皇上若想要,奴婢又岂会不从?”

这句话,她的确是真心的。

因为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卫瑾虽然一开始不屑于自己。

但他却是始终都不曾骗她、害她,不曾欺她、辱她。

还有足够的纵容,足够的耐心。

这比她身旁所有的人,都要好,好到已经超出曾经的预期。

但一丝狡黠的笑意绽开在唇边,还不够,她需要更多,更多……

“那日留宿华音阁,朕并没碰陈氏。”

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姜娆主动环上他精壮的腰,“陛下以后都不要碰她,好不好?”无邪而妩媚的眼光,期盼地锁住他的视线。

这一眼,仿佛压倒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如火的情/欲铺天盖地地袭来。

卫瑾狠狠地啄住那两瓣娇嫩的唇,“朕只想碰你,这个答案够不够?”

姜娆红着脸不知是摇头还是点头,伸出舌尖微微一卷。

而后便是翻天覆地的激狂,不同于任何一次。

唇舌、细颈、柔软的胸房、还有腿儿间娇嫩而从不曾盛开的幽花,都被身上这个男人亲吻抚弄了遍。

每一寸肌肤都被重重印上痕迹。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已经太久,时间似凝滞了去,唯余满室炙烤的春/光。

即便是还没有到最后的一步,但是已然太过激烈陌生的快慰如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袭来,姜娆不自主地十指扣紧他的背。

她从不知,男女情事是这般的磨人。

却不知,卫瑾压强下想要即刻贯穿她的冲动,极有耐心地引领她进入欢愉的高/潮。

日子还太长,头一回很重要,重要到会影响他日后的福祉…

可身下的女子还不自知,只道是他在这方面很温柔罢了…

但是这个想法,在后面一番如巫山倾倒的**之后,简直成了笑话…

卫瑾,他哪里懂得甚么叫做温柔。

就算已有足够的湿润,但仍是不足以容纳他的全部。

一浪高过一浪的猛烈冲撞,让她浑身骨肉散架般的痛!

“陛…下,轻些…”断断续续的破碎音节,根本还没发出,就被他吞了下去。

禽兽…男人都是禽兽!

炽热的气息喷在她颈窝,卫瑾扣住她的脸,“叫我的名字。”

姜娆稳住身子,喃喃道,“卫瑾…”

身下冲撞的力道更大,姜娆被他折磨地尖声求饶,“阿瑾…阿瑾!”

便在如此亲怜密爱的娇唤中,卫瑾终于渐渐温柔。

但仍是不放过她,到后来姜娆这一声“阿瑾”不知唤了多少遍…

激烈的疼痛和同样激烈的快慰,一次又一次将她送上巅峰。

卫瑾额上滑下的汗水,点点滴在她脸上,眼前这张俊美无双的面孔染了情/欲,更是如黑夜般深沉。

姜娆抬手遮住眼眸,瘫软到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很酸、很累,只有疼痛在逐渐减轻。

多么奇怪的滋味…

一个时辰过去,帷幔中才传来低声的轻泣。

痛苦又欢愉。

初尝情事,姜娆缩在锦被中,身体似乎还在沉浸。

卫瑾将她捞到怀中,一寸一寸爱抚着,体味着身心契合的美妙滋味,满足又不满足。

教他忍了这么久,远远还不够…

而且她的娇嫩和青涩,都教他控制不住,从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带给他如此的快慰。

感觉到不安分的大手又滑了下去,姜娆嘤咛着扭动着身子,表示抗议。

但她却不知道,这哪里是反抗,倒比引诱还引诱…

卫瑾掌控着手中白嫩的娇躯,再次覆了上去。

薄汗,轻喘。

直到内室中暧昧的声音再次响起,含元殿所有的宫人都自觉地闭了耳朵。

那样撩人的旖旎,似乎将这深沉的紫微城,也染了柔软的韵味。

不知何时开始,不知何时结束,上弦月,月中又月落。

一夜**,良宵苦短。

卫瑾直到上朝前,才依依不舍地放开怀中的人儿,沿着那些红痕,又将她爱怜了一遍,才终于起身更衣。

姜娆躺在帷幔中,依稀瞧见是璇玑进来伺候。

一室淡淡的欢爱气息,靡靡散不尽。

她挺了挺身子,索性就瘫软在榻上,手臂、双腿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引火**,说的就是现在的自己罢…

“今日她不必当值,你们都退下罢,没有召唤不得入内。”

卫瑾说完这番话,悉悉索索地奔赴朝堂,他以为她还在沉睡。

榻上的姜娆却缓缓睁开双眼,那微微的痛楚中,还有一丝很浅的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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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戈台建在紫荆外城西北,地势依山,林草充沛。

谢家父子、凌平王等男眷俱都随行狩猎,而后宫,只有皇后有幸同去,但皇后并没空手,而是顺手挑了几名女官带来,尚寝局的蒋瑛就是其中之一。

各自在行宫歇下,沿途猎场广阔,丛林密布,间杂有各色野兽出没。

对于这样的地方,姜娆有些不太适应,她从小就怕极了兽类,即便是最弱小的兔子,她也敬而远之。

帝后同车,仪仗非凡。

浩浩荡荡的队伍中,特赐了姜御侍单独一辆单马轩车随行在后。

芜桃说这是天大的恩宠,而坐在车内浑身酸疼的姜娆却知道,还不是因为他这几日兽性大发,将她蹂躏地只剩了半口气儿!

这一身锦绣宫装下面,满身遍布的红痕,还有被他大掌捏出的五指印。

姜娆一张又不争气地红了…

好在四周无人,可再一抬头,车停帘开,帘外是含着笑意的卫瑾。

那笑容有多俊美,背后的索取便有多狂烈…

此刻在姜娆眼中,他的脸上分明就刻着衣冠禽兽四个大字。

可偏偏还是要屈身行礼,作娇羞状。

她提起裙摆,方探出腿来,就感觉身子一旋,竟是被他稳稳抱了下去。

虽然皇后已经先行入殿,但是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

姜娆顿时觉得肩头上的担子很重呢…狐媚惑主,是要代价的。

他很是自然随意地附在耳边问,“可还觉得累?”

姜娆咬住唇,“陛下您明知故问。”

卫瑾疑惑状,“朕已经给了你整个晌午的时间歇息,看来这身子骨太弱了,还需要多加历练。”

姜娆一双水润的眸子直将他刮了千百遍,一连折磨了她四个晚上,一个晌午能恢复的过来么?!

“一会陪朕…”他才开口,姜娆已经浑身一颤,连忙下地往后退一步,“今天奴婢不能!”

卫瑾顿了片刻,忽然朗朗一笑,玉阳下长眉入鬓,凤眸微扬,“朕说的是去狩猎,你想到哪去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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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上位守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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