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执迷
姜娆被他抱着,而身后男人似乎维持这个姿势太久。
她转过身子,抬眸对上他的瞳仁,深邃中却没了往日的温存,那是怎样一种情绪,姜娆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喘不过气来。
“不论发生了甚么,阿瑾都不要隐瞒于我可好?”她不想放弃,遂主动将将樱唇递上。
温香的气息,缭绕在鼻端,卫瑾目光复杂地握住她的腰,身体上想她想的发疼,可理智却不断提醒着。
这么久了,这个女人头一回主动讨好自己,谁又能料得会是此般结局?
轻柔的吻落在他锋锐的唇角,灵巧的小舌轻轻勾画,便在这极大的矛盾中,卫瑾缓缓阖上双眸。
而后猛地扳住她的后脑,强硬地欺上那柔软的唇瓣,肆意辗转。
索取的力道太大,所有的气息仿佛都被掠夺一空,但此时,姜娆竟然觉得自己将要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卫瑾又何尝不是?
他小心而不容拒绝地将她打横一抱,旋即欺身而上,深深地陷入松软的床榻间。
因为有孕的缘故,这副身子许久未曾触碰,卫瑾俯视着她娇媚无双的脸容,眼中是越来越浓的幽深。
就算世人皆谤我、诽我如何,即便伦常不容、千夫所指又如何?
那近乎修罗般的笑意绝望而狂烈地扬起,卫瑾只知道,眼前女子是他所想所爱,她腹中骨肉是他最珍最重!
如此,便够了!便足够抵抗世间一切力量。
即便是妹妹,却更是他卫瑾的女人,是他最该疼惜爱怜之人。
不论何种身份,他只要她,谁也别想从身边夺走。
姜娆见他神采肆意,那是极其压抑后的炽烈,不由地往后缩了缩身子。
卫瑾俯下/身来,额头相抵,声音低淳,“你只要知道,朕永远不舍得丢下你,还有咱们的孩子。”
说罢,不等姜娆回应,便已经解去外衫覆上。
被坚硬结实的胸膛环抱着,安稳中夹杂着无声的暧昧,耳鬓厮磨,便是世间极致的缠绵。
“胎儿如今才三个月,不可如此…”她推了推,男人却稳如泰山,仍是埋头于颈窝,轻轻重重地吮出颗颗红痕,一路温存,一路挑/逗,惹得嘴边的话,都变成了轻细的低吟。
委实是身子的触感太过强烈,只是这般被他对待,就已经浑身酥软如绵,使不得一丝力气。
“太医说了,过了头三月,胎气稳固,行房中之事,有益无害。”他沙哑带着情潮的话,在耳边呢喃。
那样霸道的温柔,直让姜娆丢了魂儿,只随着他飘摇摆荡。
衣衫尽退,雪白的的身子铺展在床榻之上,卫瑾一寸一寸爱抚着,不想落下一处。
虽然每回,前戏温存都做的很足,但从未有一回,想此刻这样缠绵不尽。
他将柔软的身子翻过来,从后面将她压覆,十指紧扣,深深嵌入床帏。
贴合的不留一丝缝隙,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微凉的薄唇沿着后颈吮吸,渐渐下移,停在精致的蝴蝶骨上。
唇下,正是一片淡红色,犹如蝴蝶形状的胎记。
从前他尤爱此处,更别别处有一番风情韵味,极是诱人。
但此刻,鄢秦候夫人的话突然就炸想在耳畔,“我儿背后有处胎记,形如蝶翼,双指般大小,若不信,当日产婆皆可作证,你尽可去查证。”
燃起的情/欲,毫无预兆的退了七分,就在这迟疑的片刻,姜娆敏锐地发觉了异样。
果然,卫瑾仍是瞒了她的。
高言的声音在殿外不适时宜的响起,“报陛下,华音阁的宫女柳眉来报,说是陈婉仪突发胃疾,绞痛难当,陛下可要过去瞧瞧?”
姜娆侧着莹白的身儿,青丝尽数滑在颈间,想来世间妩媚风流,莫过于此。
但那眼神极是清冷,她道,“奴婢身子不适,幸得还有陈婉仪陪着,再不济,听闻那武安侯其妹亦是不可多的的美人儿,陛下不必委屈在奴婢这里。”
卫瑾握住她纤细的脚踝,冷目如锋,这个女人,他为了她可以不顾一切世俗反对,而她却是如此毫不在意的态度!
“你心里就是如此看朕的?”他冷笑,姜娆亦是笑答,“难道不是么?”
“看来,朕的后宫就算有再多的女人,你也不在乎。”他缓缓松开手,旋身穿上衣衫,可身后的女人并没开口挽留。
最终,两人这一场对峙,便在姜娆毫不知情中潦草收场。
后宫所有人都知道,皇上留宿华音阁,彻夜未归。
但惟有陈婉仪一人知道,皇上和衣而眠,根本就没有碰她分毫。
她如此谋算,也不过是这样的结果。
但皇上肯来,那便是恩宠,她离想要的结果,更近了一步。
只要除去所有的孩子,那么有朝一日,卫璃便可以名正言顺的立为储君。
卫瑾驾崩,那么她就能名再无顾忌地陪在卫璃身旁,谁也不能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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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武安侯的到来,外城便热闹了起来,连玥是个不喜静的性子,皇上对他们兄妹二人极是大度,特别是连玥,几乎不曾限制,可以入后宫玩赏。
一连两日,朝议后,皇上都会诏武安侯入内阁私议,时常消磨整个下午的光阴。
一时朝野分议,想那武安侯入仕,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只是不知怎样的位置,能安得住连氏的心。
姜娆正歪在榻上小憩,因为怀孕的缘故,时常贪睡,神思也渐渐不济。
皇上将鄢秦候夫人软禁,不许她去探视。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甚么,卫瑾瞒的极好,没有任何人知道。即便是日日伴驾,也看不出破绽来。
此时,皇上正同镇国将军、武安侯并一众内阁大臣在勤政殿议事。
殿中的静默,却被来人打破。
皇后姗姗而来,嫣红的凤袍如流动的牡丹,雍容华贵。
璇玑在外头侍候,只说皇上还未出来。
皇后疏淡的声音传来,“都下去罢,本宫独自候着。”
璇玑似乎还想说甚么,却被皇后一眼扫过去,便只得恭敬退下。
她并不知道,内室中还有一人。
片刻之后,卫瑾缓步入殿,见是皇后来了,神情并无波澜,两人落座。
气氛十分微妙,皇后先开口,“恕臣妾失职,姜氏册封贵妃一事暂且搁置为好。”
卫瑾抚弄着玉扳指,冷言,“皇后的意思,是能力不济,想要让贤?”
皇后不为所动,仍是恭谦道,“如今连氏入宫,陛下应当先安抚武安侯为要。”
“安抚连氏,是朕的事情,皇后需要做的,就是如数盖上凤印,姜氏不喜权势,到时候六宫之事,仍是交由你处理。”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究竟是何时,自己在他心中渐渐失了地位,而那些年少时的温柔缱绻,一去不复。
“臣妾要的又岂是权势,臣妾一直想要的,唯表哥的真心而已!”皇后苦笑了笑,眉间隐隐,纤柔的姿态令人生怜,琉璃端来晋封宝册,她取出凤印,挽起袖子就要落下。
便在此时,但闻殿外靖太后的声音响起,“皇后且慢。”
紧接着,殿门打开,靖太后肃容走来。
“只怕如今,皇上该封姜氏的不是贵妃,而是长公主罢!”
此话一出,卫瑾脸色一震,而皇后反应过来,竟是难以置信地攥住袖摆,不知如何开口。
姜氏是皇上最宠爱的女人,怎会是长公主?
这厢三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内室传来突兀的碎裂之声。
卫瑾大骇,紧步走过去,但是最令他害怕的事情终究是不可避免。
内室镂花木门缓缓打开,一身素衣的姜娆斜靠在侧,静的好像一抹幽花。
娇嫩的脸庞血色尽褪,呆滞地立在原地。
卫瑾只觉得胸中钝痛难当,再看她的模样,便彻底凉透。
姜娆神魂俱碎,淡漠地开口,“谁要封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