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历尽波澜

第十八章 历尽波澜

当赵正久把野鸡开膛破肚了,烙芙已经一些稀泥将鸡连毛带皮地裹上,旁边搭了一个简易的灶台,只见她从包袱拿出现代带来的打火机,轻轻一别,火便燃了起来,趁火势还未大之前,烙芙将鸡塞到火下,又将刚才内置了米的竹筒放在旁边烤,同时架上那锅蘑菇汤,火势很快旺了起来,烙芙坐在火旁,时不时地往灶台里加柴火。

赵正久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居然难得地放下架子坐在烙芙身边,见他一副欲又止的样子,烙芙好笑地别过头,拿起打火机在手上把玩,这个别扭的男人,明明对她手中的打火机好奇的很,却拉不下面子不好意思问,憋吧憋吧,看他能憋到几时。

可惜,直到蘑菇汤咕咕吐着气泡,冒出阵阵香气时,赵正久也没能问出口,烙芙将打火机收进怀中,专心地照顾灶台中的火,心中却为了错失一个能戏弄赵正久好机会而失望不已,而赵正久看到烙芙收起打火机,心里也闪过一丝不悦,但嘴巴上却没说什么,只将目光投向烧的正旺的火,当他也闻到蘑菇汤的香味时,肚子顿时唱起空城计,在寂静的夜里居然雷鸣般的响,赵正久尴尬地看向烙芙,他原以为以烙芙的性子定会嘲笑与她,没想到烙芙竟然自顾自的添着柴火,似乎什么也没有听到,赵正久又觉得有些失望,微微别开头。

“你觉得饿肚子很丢脸吗?”见赵正久别开头,烙芙忽然问道,她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嘲笑,但这嘲笑却不是针对他,他感觉得出来,果然听烙芙又继续说道:“在这世上,一天会有多少个人因为饿肚子而丧失生命,又有多少人为了一口吃食连尊严都抛弃,他们的生活不是为了追求精彩的存在,只是为了活着,为了活着才吃饭,为了吃饭所以活着,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因为百姓没有得到统一的管理,因为官员没有统一的管理制度,因为王族没有统一号施令者,因为这个天下四分五裂,因为国与国之间连年征战。”

赵正久将诧异地目光投向烙芙,他重新审视着这个初见时丝凌乱,面色苍白,后来又脾气暴躁,丝毫没有礼数的女人,她刚才说了什么?她是如何知道这些?

“如果你是这些国君中的其中一个,你欲如何?”

对于赵正久的问题,烙芙先是漫不经心地笑,慢慢把玩着手中那一根如拇指粗细的枯柴,就在赵正久以为她不会回答他的时候,烙芙却忽然出声道:“清朝堂,肃朝纲,休养生息,直取天下。”

“清朝堂,肃朝纲,休养生息,直取天下?”赵正久嘴里反复念着这几句话,烙芙的话在他心里如同掀起了汹淘骇浪,久久不能平息。

“没错,”烙芙再次出声,将手中的枯柴折成两半,投入火中:“欲顾外患,先除近忧,待到国家民富民安,兵强马壮之时,再一鼓作气,取得天下,从此,只有一个君王可以一统天下,天下人也再也不用处于水深火热的战争之中。”

“话虽如此,可谈何容易?”赵正久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是个有心的君王,实现天下一统,指日可待。”

烙芙的话让周遭再一次陷入一片寂静,赵正久陷入了沉思,直到火光渐渐变小,直到零星之时,他才回过神,现烙芙正用探究的眼神看着他。

“你在做甚?”

赵正久被烙芙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然,他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目光,从地上抓了把细碎的枯枝欲往灶台里丢,烙芙一把拦住他:“你干嘛?都煮了快一个个时辰了,就算是煮石头也早已经给烂了,还往里面扔柴!”

赵正久难得没有反驳烙芙,他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将火堆旁的竹筒捞起,再扑灭剩余的火星,然后用碎瓦片从里面捞出一坨烧硬的泥巴。

“这是何物?”赵正久记得明明是有一锅蘑菇汤,应该还有米饭,再来就是一只鸡,可现在他只看到一锅蘑菇汤,米饭还有那只鸡上哪里去了?

“这个啊,可是好东西,”烙芙将那坨泥巴放在地上置凉,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劈开其中一个竹筒,顿时饭香四溢,赵正久看得稀奇,也从身上掏出一只匕,模仿烙芙刚才的样子劈开竹筒,里面的白米饭便露了出来。

“竹筒里面也会长米饭?真是另人难以置信!”

烙芙听了赵正久的,扑哧一声将刚到嘴的米饭全喷出来贡献给大地,她又是捶胸又是顿足,好久才平复下来说道:“阁下能讲出这样的话,才真的叫人难以置信!那米是我凿洞放进去的,那饭是也是刚才烤熟的,什么叫竹筒里面长米饭?”

赵正久拿起剩余的竹筒看了一遍,果然,每个竹筒的端口都有一个小小的洞,只是后来又用竹叶包了起来,再加上天黑所以不易被察觉,他想想刚才说的蠢话,脸不由地烧红起来,嘴里尴尬地说道:“原来米饭也可以这样烹食,真是前所未闻。”

没文化可真可怕,烙芙暗自腹诽,待会儿她如果从那坨泥巴里把叫花鸡剥出来,不知道那家伙会不会说出原来泥巴里面也会长鸡之类的蠢话?幸好,赵正久在吸取了前一次的教训之后,在烙芙将鸡取出的时候,他愣是将嘴巴闭了个严实,不过,当鸡肉的香味在空中弥漫开来的时候,倒是听见了他喉咙里咽口水的声音。

“拿你的匕来。”

烙芙收起瑞士军刀,伸手向赵正久要他之前劈竹筒用的匕,赵正久的注意力显然都放在叫花鸡的身上,一时没听清,直到烙芙又重复了一遍,他才谨慎地收起之前随意丢在一旁地匕。

“你要这匕干什么?”

“拿来切鸡肉,你以为我要干什么?“烙芙好笑地看着赵正久如防贼般的目光,就他那把破匕,难道还怕她偷了去?

“切鸡肉?这匕可是我们祖上留下的传家之宝,你居然想拿它来切鸡肉?你不是也有一把匕吗?为什么要拿我的匕?”赵正久仿佛是听到了天方夜谭,对烙芙刚刚建立起的好感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可你刚才不也拿你的传家之宝劈竹筒了吗?况且,我这刀不久之前可是沾过人血,拿这刀劈出来的肉,你敢往嘴巴里送吗?”烙芙说完,顺势白了赵正久一眼,小气的男人,她的瑞士军刀可是二十一世纪全世界最锋利的刀具,拿来当切鸡肉的餐具,亏他想得出来。

赵正久被烙芙说得一时无语,最后索性耍赖:“反正我吃鸡不用切,你要切,拿你自己的匕切。”

他说完便从烙芙手上抢过鸡,捧起来就往嘴巴里送,还恶劣地在鸡脯,鸡翅,鸡腿上各咬了几口,烙芙顿时楞住,赵正久又啃了几口后将鸡递还给烙芙,烙芙收回停顿在空中的手,看了一眼面目全非的叫花鸡,嫌恶地别过头,去盛蘑菇汤,心里暗暗诅咒道,吃,都给他吃,最好撑死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饿了太久,忽然吃下那么油腻的东西导致肠胃消化不了,还是烙芙的诅咒起了作用,在准备休息之前,赵正久忽然腹痛难忍,他强忍着痛楚敲开烙芙的门,怀疑是烙芙在吃食里动了什么手脚,烙芙百口莫辩,盛怒之中,赵正久竟然拿出藏在怀中的匕向烙芙刺去,所幸,烙芙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躲开赵正久的攻击时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匕,并夺门而出,赵正久想追上去,腹痛却再一次加剧,他不得不停脚步休息,却害怕烙芙去而复返加害于他,于是出去将厅门关上,不料在往回走的时候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再说烙芙拿着匕出了门后,身上只穿了一件相当于睡衣的白汗衫,在连打了几个喷嚏之后,考虑到她的行李还在赵正久那,她决定冒着危险回去向他解释,哪知折返后她竟吃了个闭门羹,那赵正久也不知是不是死在里面了,任她喊破喉咙也无人理会,夜又黑又冷,风吹过树林出呜呜的声音,远处还时不时传来野兽的嚎叫,烙芙瑟缩在厅堂门外,祈祷着天赶紧亮起来,心里不由又是委屈又是难受,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凭什么要她受这样的罪?埋怨之余手指碰到从赵正久那夺过的匕,不由心思一动,她拿起匕就着月色观看,短小精悍的刀刃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芒,但匕的手柄处却隐隐透着一丝暖意,手柄上的雕刻也是极为古朴,一丝一缕都可见制作之精细,这确实是一把上好的匕,可让烙芙愈看愈心惊的是浮现在匕上的那几个字,要知道,将字刻在匕手柄处不算本事,可要将字放在匕身处,那可要考验这个铸剑师的功力,打造匕本身就比那些刀剑细致,要保证匕的锋利,又要保证上面的字体清晰可见,虽然战国时铸造青铜器的工艺已经十分达,但要做到这一点,几乎是不可能。

这赵正久究竟是什么身份?如果说他只是居住咸阳城外的普通农户,那为何他会拥有这样一支巧夺天工的匕?联想到赵正久的谈举止,举手投足不经意间散着唯我独尊的气息,似乎身处高位,却又在这里出现,而且还很落魄地因为饿肚子不得不迁就她,他究竟是谁?或许,这个答案只能由他来解答,烙芙回头看了一眼闭紧的大门,眸中充斥着浓浓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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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战国时期,由于冶铁技术并不达,许多军队用的武器均用青铜制造,这些青铜制造的青铜剑,长矛等等,在几千年后出土的时候也能保持着原有的锋利,这和当时铸造技术,青铜的硬度与密度有很大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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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断秦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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