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表小姐
“你何时知晓的？”
凤倾舞前脚踏出前厅，萧子湛后脚便紧跟了上来。
凤倾舞走到水榭中的石凳上坐下，方才不急不缓道：“萧公子所谓知晓，指的是何事？”
萧子湛神淡漠，一身黑色锦袍，金冠玉带，怀中抱着一柄长剑，斜靠在白石筑上，一头柔顺的青丝在风中荡漾。
“公主心知，又何必让我将话挑明。”
凤倾舞答非所问，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道：“这才是你原本性？”
萧子湛神微愣，有些不明所以，道：“公主此话何意？”
凤倾舞垂，低笑两声，双手撑在石柱上，在水中投下了一个模糊不清的倩影，道：“没什么，只是觉得......”
凤倾舞话没说完，反而仰起头，冲着萧子湛展颜一笑道：“今后这江湖上的事，还劳烦萧公子多费心了。”
凤倾舞这一笑，像极了一朵金色阳光下慢慢绽放的白莲，流光溢彩。晃的萧子湛的双眼，居然觉得有些疼。
“少爷，少爷。”御剑山庄的管家抖着花白的胡子，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朝着萧子湛奔来。
萧子湛回过神，眉间皱了皱，问道：“何事？”
“表小姐来了，就在，就在您书房。”管家顺了一口气，才断断续续地将话讲完。
“哦？”萧子湛神色颇为复杂的哦了一声，眼光滑过凤倾舞。
凤倾舞眺望着远处的景色，没有说话，亦没有回头。过了半晌方才冷冷清清的开口道：“有事你便下去吧。”
“是。”萧子湛冲她作了一揖，便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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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书房内，一名女子纤长手指，执着黑色棋子，瞧见萧子湛进门也只是微微回头，冲他一笑，便又将目光放回了棋盘上。
萧子湛神冷淡，语气中有丝不悦道：“你来干什么？”
那女子手中动作顿了顿，似是委屈般，道：“表哥可是不欢迎妙儿？”
萧子湛逆光站在窗前，背对着她，未答话。
秦妙儿放下手中的棋子，声音有些哽咽道：“表哥可真是瞧上了那长公主？”
萧子湛鹰眸中没有一丝起伏，波澜不惊的回身望着她道：“表妹多心了。”
秦妙儿轻咬红唇，一双狭长的凤眸中闪过一丝绪，懦懦地道：“只要表哥不讨厌妙儿就好，表哥知道妙儿心中只有表哥一人。”
萧子湛优美的薄唇轻启，似笑非笑道：“多谢表妹厚爱，我前些日子方才听说，表妹和那琼城新上任的知府好事将近，我先在此恭喜表妹了。”
“表哥，其实我......”
秦妙儿本欲解释，可萧子湛走的确很是潇洒，直接留给了她一个黑色挺拔的背影。
秦妙儿玉手紧握，面色有些阴冷，道：“萧子湛，迟早有一天你会求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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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可要派人去查琼城，秦家底细？”月清道。
凤倾舞斜靠在美人榻上，双瞳紧闭，长儿浓密的睫羽轻颤了一下，好像一只展翅的蝴蝶，声音平淡道：“无需着急，静观其变即可。”
“是。”
“主子。”柳月手中拿了一张明晃晃的金帖，福身道：“御剑山庄表小姐，请公主今夜赴宴。”
凤倾舞两根白嫩修长的手指将那帖子夹起。冲着月清弯了弯眼眸，似乎在笑，水墨般氤氲着水汽的眸子中却没有半分笑意，“这不是来了吗？柳月你，替我送一张帖子给世子，说我邀他今晚同我一起赴宴。”
“是。”柳月应声退下，重新临了一张帖子给明月送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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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城最大的酒楼便是这个雅晴楼。
雅晴楼的老板是位女子，不知姓何，只知字雅晴，故而为这楼起名为雅晴楼。
雅晴楼内灯火通明，鸦雀无声。小厮，厨娘，皆是恭敬伏倒。
凤倾舞望着眼前黑压压跪着的一片人，淡淡道：“都起来吧。”
“谢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齐齐的叩，方才起身，又各司其职去了。
“公主，世子里面请。”一名机灵的小厮上前冲着凤，明二人躬身道。
“恩。”凤倾舞刚欲和身边一袭蓝衫的明云随着小厮一起上楼，就听门外传来一阵风风火火的声音道：“等等小爷我。”
凤倾舞闻声，抬手扶额，真是造孽，自己居然把公子慕那厮给忘了。
随即冲着明云干笑道：“还望明兄见谅，恐怕要多一个人了。”
“明兄怎么会介意呢，对不对？”公子慕好似一阵清风刮了进来，精壮的手臂直接环在了明云的脖子上，一副哥两好的模样。
凤倾舞瞧见他的动作，脸皮抽了一抽，道：“你如何来了？”
公子慕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道：“我本去驿站找明兄喝酒，没想到被告知明兄被你抢先一步请走了，我就只好跟来了。”
凤倾舞皮笑肉不笑的对他说，“不得无礼。”
明云星眸里满是笑意，道：“倾舞不必如此，我和子慕本就是朋友。”
朋友？凤倾舞狐疑的在二人之间打量了一番，实在想不通，公子慕何时把明云拿下了。
旁边小厮见人已经到齐，又开口道：“几位客官可否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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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舞几人将随从留在了楼下，一同随着小二向二楼雅间走去。
不得不说这雅晴楼果然名副其实，内外装修无一不考究。
室内摆设座椅，皆由梨花木制成。通往二楼的木梯上，每十节台阶上都会放一盆娇滴滴的牡丹。上了二楼，古玩玉器更是随处可见，无一不彰显这幢楼的拥有者是一位十分有品位且腰缠万贯之人。
“几位里面请。”小厮将他们带至一间雅座门前，推开房门，躬身道。
恩，凤倾舞恩了一声，点了点头，便率先走了进去。
三人绕过竹制屏风，便看到一位妙龄女子，面容艳丽，凤眼天生带着几分媚态，头戴几根绿色宝石簪子，不紧不慢地移步到三人面前，俯身道：“民女秦妙儿见过公主，世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凤倾舞勾眉浅笑，并未唤她起身，道：“本宫今日为何秦小姐商量，便带了两位朋友前来，还请小姐不要介意。”
也不知是不是蹲得有些久了，秦妙儿的身体颤了颤，柔声道：“民女惶恐。今日公主能前来赴宴，已是民女莫大的荣幸了，民女怎么该责怪公主。更何况世子和公子能屈身前来，已经给足了小女子面子，是妙儿的福分啊。”
“恩。”凤倾舞有些赞许的看了她一眼，才道：“秦小姐，快快请起吧，刚才是本宫疏忽了。”
秦妙儿站起身，笑的有些勉强道：“请公主，世子，和公子入座。”
三人当下也客气，直径绕过秦妙儿落了座。
秦妙儿瞧见三人都没把她当回事，脸色变了变，随即又是一派柔弱的样子道：“我不知道公主爱吃什么，便擅自做主点了些这雅晴楼的招牌菜，还望公主莫嫌弃。”
“无妨，我家公主山珍海味吃惯了，偶尔吃些粗茶淡饭也换换口味。”
听到公子慕的话，秦妙儿的脸上彻底挂不住了。粗茶淡饭？这清雅楼进来，不花光几百两白花花的银子休想出去。
凤倾舞看着秦妙儿一脸惊慌便要下跪，连忙伸手扶住了她，道：“秦小姐莫在意，我这师兄喜欢说笑而已。”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凤倾舞微凉的手指划过秦妙儿白皙肌肤的一瞬间，她忍不住竟打了个冷颤。
很快小厮就将酒菜端了上来。
秦妙儿端起玉盏，声音甚是轻柔道：“妙儿谢公主出手搭救表哥一家，也谢世子的宽宏大量。”
“秦姑娘客气了，我们几人和萧公子本就是朋友，此事本根萧兄无关，何来谢谢一说。”明云端起酒盏道。
秦妙儿冲着明云柔柔一笑道：“若是世子不介意，唤我妙儿即可。”
“这......”明云犹豫了，总觉得这声妙儿若是唤出，定会引来什么祸事一般。
“秦姑娘还是莫要为难世子了，多罗纳国民风朴实，还未向我们凤朝女子这般开放。”凤倾舞低眉浅笑，替明云解了围。
秦妙儿面色微僵，心里骂道：呸，那多罗纳国民风向来开放，凤倾舞这话明显就是在骂她不知检点。
秦妙儿不动声色道：“公主教训的是，是妙儿逾越了。听闻公主和司马大人前不久刚在京中大婚，妙儿恭喜公主了，这对鸳鸯佩虽比不得公主把玩的玉器值钱，但也请公主收下妙儿的一片心意。望公主和驸马百年好合。”
凤倾舞伸出素手，将那两个玉佩放入手中，道：“秦小姐真是谦虚了。这锦阳玉皆是上乘之玉。这两个玉佩更是晶莹剔透，浑然天成，可谓上乘中的上乘，秦小姐费心了。本宫替驸马谢过小姐一片心意，便代为收下了。”
听到凤倾舞这席话，秦妙儿的面色才微微回转好看了一些。
“不知萧公子为何之日不曾和小姐一同前来啊？”公子慕开口便问了一句很不受待见的话。
凤倾舞在桌下狠狠地踹了他一脚，他确当什么都没生一样，笑眯眯地望着秦妙儿。
秦妙儿心中怨气骤起，她本意是和萧子湛一同邀请凤倾舞吃顿饭，好借此告诉凤倾舞休打萧子湛的主意。
没想到萧子湛听闻她要宴请凤倾舞，想也没想干净利落的便拒绝了，还警告她道，莫要打着御剑山庄的名义。这明显表示要跟她划清界限。
“表哥今日身体有些不适，想来是前些日子为郡主遇害之事来回奔波，太过劳累，未能前来，还请公子见谅。”秦妙儿这一席话说的合合理，本应挑不出任何毛病。
但，公子慕却呵呵一笑，道：“刚才我还看到萧公子和杨大人从对面的聚福楼中出来，想必定是我看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