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阿德曼,你的疯狂游戏结束了!
在李崇的眼中,这枚骨制箭头和那枚斑驳铜钱一样,表面都散发着与他的天眼类似的奇怪能量。
他能感觉到,斑驳铜线和骨制箭头上的能量都可以直接作用于人体,只是作用方式有些区别。
回想了一下林双解和那个鬼子侨民的特殊能力,他又要过张浩的手表,用天眼仔细查看。
这回他在手表上感受到了奇异的能量。
不过手表上散发的能量与铜钱和箭头不同,手表上的能量不仅可以作用于人体,还会从虚空当中吸收一种让他感觉很不舒服的奇怪能量。
天眼感受到这种奇怪能量,他的脑海里立刻出现了一幅恐怖的画面——
在一处未知的阴暗空间里,堆满了数不清的,面目狰狞的人类头颅!
而手表吸收到的能量大半来自这些人类头颅。
李崇看到这些头颅,很自然的便联想到了老张喜欢砍鬼子脑袋的癖好。
“老张,你到底杀了多少人?”
张浩一怔,“什么杀了多少人?”
李崇道,“你打开时空通道是不是必须用人头?”
“这你都能看出来?”张浩瞬间来了兴趣,“你在铜钱和箭头上看出了什么?”
李崇看了老张两眼,努力不让眼前这个小白脸的形象和那数不清的人头合二为一。
“老张啊,你特么真是个变态啊!”
“嘿!你丫的会不会说话!”
“得得得,这么邪性的东西竟然让你用到了正道上,你肯定是上辈子拯救了全世界!”
“扯什么淡啊,赶紧说说你的发现,老子得和你对对账!”
李崇再次深吸一口气,沙漠里渐凉的空气勉强能驱散冥冥中的血腥味。
他把手表还给张浩,拿起铜钱道,“这枚铜钱上的能量可以影响人的思维和情绪。”
“林双解的能力是......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是他的特殊能力,总之他说的所有话会让听到的人下意识产生怀疑,并且听到他话的人会不自觉的出现暴虐、噬杀等负面情绪。”
“林双解交代了异时空的所有事情,阿德曼是一个字都没信,他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在教堂地窖里动手杀人,但他还是杀了林双解,审讯过程中他和他的手下就出现了严重的情绪失控。”
“不过我并不确定这种能量的作用原理,反正当时我都想弄死老头。”
“这枚箭头就厉害了,他可以让人体变得力大无穷,阿德曼为了审讯那个鬼子,事先给那个鬼子注射了大量的麻药,又用七根大铁链子绑住,才把小鬼子按住,完成了审讯。”
“审讯记录里说,抓捕那个小鬼子过程中,有四个人折了,其中三个都是被打爆了脑袋,那个小鬼子的拳头比铁锤都不差,幸好他思维混乱,不然能不能抓到他都是个问题。”
“老张,你们也是够牛的,黄浦江里不知道沉了多少人,你们居然能找到他。”
张浩道,“你都说了,他身上缠着几百斤的铁链子,我们的人想不找到他都难。”
“好了,不说这个了,老李,我这里还有几样东西,都是从死掉的时空难民身上找到的,你要不要再看看?”
“不用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事情了。”
“知道就好,研究所就交给你了,你上点心,别整天吊儿郎当的。”
“研究所?我看是收容所吧。”
“你接手之后就知道了,这些东西跟时空难民同样危险,我和总部希望你能真正担起这份责任,这个时空可经不起再出现我们这样的外来者折腾了。”
“知道你还不老实?”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时间差不多了,把你的人工智能接入我的系统,我们看看画家和阿德曼是火拼还是郎情妾意。”
李崇身上的人工智能是老张那个人工智能的子程序,主要是用来屏蔽阿德曼的读心术,给李崇隐藏行踪和摇老张用的,只要是有卫星信号的地方就能连入老张的人工智能网络。
之前因为大蘑菇爆炸的能量干扰,李崇没办法连入网络,才用了局里的通讯器摇老张的。
子系统接入,数据接驳完成,李崇和老张盯着接收器。
等了半天,接收器上除了一些细小的雪花,什么画面都没有。
张浩奇怪道,“不对啊,画家的定位明明已经到了,他身上的装置也启动了,卫星信号正常,接收器也没问题,怎么画面和声音都没有啊?”
李崇道,“会不会是画家防着你,把你放在他身上的监控装置扔了?”
“不可能!”张浩肯定道,“我直接把监控装置打进来他的体内,那可是2040带过来的产品,不仅可以模拟成像,收集音频信号,还能实时监测周边三十米内的情况。”
“这东西可是给深潜器用的,水下两千米,地下三十米都能把信号发出来。”
“难道画家身处的环境是地下矿洞或是工事?”
“不应该啊,他们只是在附近搞试验,没有设施复杂的地下空间啊!”
张浩挠着头,难得有些脸红。
本来是想在兄弟面前秀一把的,谁知道会出这种意外情况?
但李崇明显想的更多。
他揉着下巴道,“老张,你说的这种装置我知道,除非是用专业的阻断材料打造的空间,否则常见的极端环境根本不会影响到它的信息传递。”
“那是怎么回事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阿德曼手里有能够屏蔽一切电子信号的东西,就像是你背包里装的那些东西一样,是穿越者带过来的?”
“难说......现在怎么办?要不我去看看。”
“别,万一我们猜中了,阿德曼手里的东西保不齐也会克制你的金手指。”
“特么的,费了半天劲,啥都看不到......”
就在老张和李崇在沙漠洞窟里骂街的时候,在他们西面五十公里的位置,一座沙丘下方亮起了点点灯光。
灯光中,一排排的沙漠迷彩帐篷组成的巨大营地延伸出足有两公里出头。
数千人在营地中载歌载舞,庆祝着试验的成功。
营地中心的一座大帐篷中,画家一手捂着肩膀上的伤口,眼睛死死盯着桌子上的胶囊,眼中全是愤怒的火焰,连渗血的伤口带来的疼痛似乎都忘记了。
“阿道夫,你现在还相信斯诺夫那些不着边际的话语吗?”
已经改头换面的阿德曼端坐在画家对面。
如今的他已经从一个垂垂老矣,时日无多的病人,变成了一个中气十足满面红光的金发中年人。
他原本瘦削的脸庞富态了很多,遍布全身的电击纹消失不见,连脖子似乎都变短了。
如果不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人,恐怕没人能认出他的真实身份来。
“阿德曼,做好你的事情,你没有替我做判断的权力!”
画家对待阿德曼,也没有以往表现出来的尊敬,十分不耐道,“我不想听你的解释!”
“斯诺夫这个混蛋,居然利用我的信任,在我体内安装窃听器,我不会放过他的!”
阿德曼嘴角翘起,笑着拨弄了几下桌子上还带着血迹的胶囊,“阿道夫,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窃听器,它里面包含的是远超我们理解的信息传输技术,我们引爆的那颗炸弹和它一比,根本不算什么。”
“可惜了,以我们现有的技术和理论,完全无法理解它的工作原理,更无法破解其中的技术加以利用。”
“啧啧,超越纳米级的设计和加工生产工艺,简直不可思议!”
“我现在都不确定它是不是还能正常工作。”
他说着,拿过一把大号手术钳,夹起胶囊,狠狠用力。
胶囊承受不住钳子的施压,瞬间崩裂为无数细小的碎片,片片散落在桌面上。
画家对他的话没有任何兴趣,也没有去关注那些细小的碎片。
等医生过来缝好伤口,他活动了一下手臂。
强烈的疼痛感压制住了他的怒火。
平复情绪后,他把帐篷里的其他人赶出去,对阿德曼道,“阿德曼,你太危险了!”
“危险?哈哈哈……”
阿德曼发出了爽朗的大笑声。
笑声持续了很久才停下。
“阿道夫,真正危险的不是我,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我在想什么你会不知道?”
阿德曼掏出一把枪,上膛,推到画家面前,“你不是一直想摆脱我吗?我给你这个机会,照着我的后脑开一枪,你所有的担心都会消失不见。”
画家没有去动手枪,而是表情沉重道,“阿德曼,你是我的一部分,虽然你困扰了我几十年,但我不会对你不利,你应该明白我的理想就是让伟大的第三帝国成为真正的罗马,这也是你的理想,不是吗?”
阿德曼挑眉,“你不是不会杀我,是不敢杀我。”
“你说得对,我们是一体的,我是你的一部分,杀了我,你也可能会死,你不敢赌。”
“几十年了,你不敢赌的,我了解我自己。”
画家攥紧双拳,咆哮道,“就是因为我了解自己,我才相信斯诺夫的话!”
“你是个疯子,是我偏执、狂妄、阴暗的人格!”
“但我才是我,你只是一个虚假的,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错误!”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有毁灭世界的想法?”
“你忘记了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时的理想吗?你忘记了第三帝国灭亡前的痛苦了吗?你一定不想看到悲剧重演!”
“我是帝国的缔造者,我要为我的国民负责,我命令你,立刻停止你的邪恶计划!”
阿德曼再次爆发出一阵笑声,“哈哈哈……”
“阿道夫,你错了,你强行把我从身体和意识中剥离出来,你以为没有过去的偏执、狂妄和阴暗的人格就万事大吉了?”
“可笑至极!”
“人的性格是不会变的,你只是暂时压制了我们的负面人格而已,它早已经在我们人格中生根发芽,一旦时机成熟,负面人格还会出现。”
“你无法摆脱我,更无法摆脱负面人格,你的结局从一开始就决定了。”
“与其去和命运搏斗,不如直接毁灭来的更有效!”
画家道,“你承认了?”
“是的,我承认了,我们是一体的,我认为没有必要继续隐瞒。你又能怎样?阿道夫,不要认命,毁灭可以带来重生!
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你杀不死我,也不能杀死自己。”
“呵呵……”
画家猛的发出几声冷笑。
他紧握的拳头中滴落了几滴殷红的鲜血,那是指甲刺破手心导致的。
“既然我能把你驱逐一次,就可以驱逐第二次,第三次!”
“阿德曼,在我的生命当中,只有我可以决定世界和帝国的命运!
你,不可以代替我,不可以!”
阿德曼一脸的无所谓,“再分裂出一个我有什么用?”
“你能保证另一个我就不会继续神临的事业?”
“上帝有没有创造世界我不知道,但我们现在掌握了可以毁灭这个世界的力量,我们就是上帝!”
“阿道夫,你醒醒吧,遵从本心,做你想做的事情,我们应该做新纪元的王!我们应该做新纪元的神!”
“你这个疯子!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画家大吼一声,一把抓起桌子上的手术钳,猛的插入了自己的心脏。
剧烈的疼痛让他面部不停的抽搐,但他并没有停下。
“你给我出来!”
随着他猛的拔出手术钳,一根带着血迹的尖刺被他从心脏当中拔了出来。
尖刺足有五公分长,筷子粗细。
拔出尖刺的下一刻,画家便失去了意识。
尖刺落地便迅速长出了无数细长的根须。
根须扎进沙砾当中,立刻开始疯狂的变大。
不多时,尖刺已经变得犹如一棵一人抱不住的大树,一支荆棘从地面破土而出,缠绕在巨大的尖刺上攀附而上。
阿德曼静静的看着荆棘慢慢将尖刺完全包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瘫软在椅子上的画家恢复了意识。
他睁开眼,第一时间伸手摸摸心口位置。
没有感觉到伤口的存在。
再看看已经变成满地粉末的尖刺和荆棘,以及阿德曼怀里抱着的小婴儿,他知道,自己的冒险再次成功了。
阿德曼见他醒来,叹息道,“何必呢,他会是另一个我。”
“如果我是个错误,现在,你又亲手缔造了一个错误。”
画家艰难的站起身,“他是你,但不是我!”
“神临没有必要存在了,你带上他,跟我回狼堡,你的疯狂游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