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还喘?
回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从外面鬼混完的小姑子周晓丽。
三个孩子一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救星,开始七嘴八舌的告状。
“姐,这个贱人打翻了我的汽水,快把她卖了给我赔汽水!”
“小姑,她竟然敢动手打我,快去奶奶屋里拿皮鞭抽死这个贱蹄子!”
“姑姑,她说以后再也不给我们洗衣服做饭赚钱花了,那不就没啥用处了么,赶紧给邻村的刘瘸子拉去吧,省的浪费咱家的粮食!”
宁颖心中一阵冷笑,原来周家人还留了后手。
如果她吃不成花生米,又不愿意被周家人拿捏,就会立刻被发卖。
周晓丽被宁颖浑身散发的冷意吓了个哆嗦,佯装强硬道:“我们周家的娃也是你个骚蹄子能打的,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呸!我看你是膀胱连了泪腺双眼渗尿,看谁都骚!”
“再说了,这仨孩子当初送到我这屋的时候,咱妈可说了,以后他们就跟我吃一锅饭了,让我当半个儿女养着,谁要是犯了错,随便我打骂。”
看到平时三脚踹不出屁来的宁颖竟然还妙语连珠,周晓丽狐疑的看着她。
“你吃错药了?他们不就是喝瓶汽水,犯啥错了?”
“周勇喝的可是北冰洋,一瓶一毛五呢,我背一头二百斤的猪才三分钱,赚点辛苦钱还不够这小兔崽子糟蹋的,再说了咱妈抓钱抓得紧怎么可能给他闲钱买汽水,一定是这小子在外面不学好,自个偷的!”
周勇恼道:“你胡说,明明是我妈……”
周晓丽连忙捂住周勇的嘴,以防他把事情说漏了,毕竟妈交代过了,这小贱蹄子还留着有用,不能把人吓跑了。
“宁颖,一瓶汽水至于让你打亲兄弟亲侄子么,你这女人也太毒辣了,难怪我二哥不……不愿意回家。”
宁颖知道周晓丽的潜台词是‘不要你’。
“喔,原来偷钱在你们周家不算大事,而且还能被人护着啊,那我明儿想吃点什么,是不是也能偷钱去买啊?”
狗蛋跟二丫顿时眼珠子滴溜溜的直转,还有这样的好事。
周晓丽:“你少在这里教坏小孩子,等妈回来了,看她怎么收拾你!”
“咱妈在县医院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听说伤的挺重的,乡里乡亲的都拎着罐头瓶子、麦乳精、橘子汁什么的去看她了。”
周晓丽这人又馋又懒,这辈子就毁在一张嘴上,一听说有吃的,来不及关心王春花的伤势,拉着周勇就往外跑。
“走,跟我去医院看咱妈!”
“姐,你是惦记那些好吃头儿吧?”
“少废话,去晚了那些好东西可都被你大嫂那个财迷精抢光了!”
姐弟俩像是脚底抹了油,一会儿的功夫就没了人影,只留下狗蛋跟二丫怯生生的站在原地。
宁颖朝着两人挑了挑下巴:“怎么,你俩打算留下来吃竹笋炒肉?”
两人一想到宁颖刚才打他们的那股狠劲,吓得立马跑了。
他们得回家告诉爸妈,小婶子抽风打人了!
见人都走光了,宁颖连忙插好大门的插销。
此时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她走进分家后在院里刚搭的小厨房,用刀把橱子上的锁劈开。
里面放着十几罐牛肉罐头和黄桃罐头,橱子跟米缸的旮旯里堆着一堆压扁准备卖钱的罐头盒跟玻璃瓶。
看样子是周弘阳从部队里寄来孝敬王春花的。
难怪王春花跟那三个白眼狼白白胖胖的,要是她每天吃上两罐这玩意,也能长肉。
一想到这娘几个天天背着她吃小灶,却让她吃糠咽菜喝刷锅水,宁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把罐头启开,吃一半吐一半,剩下的拿去喂猪。
吃饱喝足,她从门口的鞋底子下摸到王春花房里的钥匙,打开门锁走了进去。
屋里放着几个柜子,一大一小的两张床,还有一张桌子。
宁颖找到那个红漆木刻花床头柜,据说这是王春花的嫁妆,平日里宝贝着呢,里面也放着她所有的家底。
王春花为了守住这份家底特意去县城的百货大楼买了一把铜锁,平时一直把钥匙系在裤腰带上。
只是她跟李光棍鬼混的时候裤子被烧成了灰。
得亏钥匙是铜的,宁颖才能趁人不注意时在烧的乌漆八黑的房间里找到这把钥匙。
打开柜子后,除了一些零钱,宁颖翻到了两本存折跟一个金线抽绳的红丝绒袋子。
她将存折打开看了看,一本是王春花的户头,里面有九百块,一本是周弘阳的户头,里面有一千四百块。
毫无疑问,王春花户头里的钱是这三年除去家里几张嘴的花销,宁颖在养猪场背猪赚下的辛苦钱。
周弘阳户头上的则是他这几年的部队津贴。
上面的打款明细显示,在他瘫痪的那两年,部队一个月给他45块的津贴。
这笔钱一直被王春花瞒着,甚至还在宁颖跟前哭穷。
宁颖为了治好周弘阳这双腿,从赤脚医生那里打听到偏方。
下班后就背着背篓去山上采药,有好几次差点从山上滚下去,还有一次差点被毒蛇咬死。
没想到这白眼狼一回部队就攀了高枝。
回到部队后,周弘阳升了六级士官,一个月拿到了六十块,自己每月留三十块的恋爱经费,每个月给王春花打三十块。
呵,他倒是个孝顺的。
不过这两笔钱宁颖照单全收,这是周家欠她的!
宁颖将丝绒袋子打开,里面是一条大金链子和一张小票。
她取出小票看了看:“京平王府池大街……”
京平?
那不是周弘阳驻守的部队么,看样子这是新媳妇给未来婆婆的贡礼。
难怪王春花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她呢,敢情拿人家手短啊。
到底是用她换来的,那她更不客气了。
宁颖把存折、金项链还有那把零钱一起揣在兜里。
把锁锁好后,这才趁着夜色悄悄的出了门。
她要再去李光棍家跑一趟。
一来挖走那罐子银元,二来看看那个男人到底还喘气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