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贵妃鸾氏
同宫和玴用过了午膳,二人喝着膳后茶,又随意聊了聊。
“皇上,臣妾有一个请求,不知皇上可能答应?”婉竺忽地想起家里那丫头莲香,便有心将她接到自己身边。
“道来听听?”
“臣妾娘家中有个贴身丫头,一直服侍着臣妾陪在臣妾身边儿,便想着将那丫头召进宫让她继续伺候臣妾。”想起了莲香,心中不仅生出一丝暖意。那丫头是自打她重生便服侍在她身边的人儿,比起主仆,她到更把莲香当作是亲人。
宫和玴倒答应的爽快,“自是可以。明儿个朕便拟一道圣旨将那丫头召进宫。只是......怎的忽然想家里的奴婢了?莫不是如今身边的宫人伺候的不好么?”说着,目光似有意无意地扫向站在一旁的心竹与清荷。
这一扫,令心竹与清荷皆吓飞了魂儿,立即跪了下来连连扣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见这二人的反映,婉竺连忙说道,“她们伺候的很用心。只是莲香那丫头到底是伴在臣妾身边儿久了,忽地不在臣妾身边了,有些不习惯罢了。谢皇上准许。”
“小事罢了。”宫和玴轻啜口茶,见那二人方还跪在地上面色惊恐,便淡淡道了声,“你们起来吧。”
“谢皇上。”清荷二人这才起来,再次退到一边站着。二人面上方还带着余悸,好似到鬼门关走了一遭。
放下茶杯,宫和玴站起身子,“朕还有些折子要看,今儿个便先回了。”语毕,接过随从太监递过来的大氅披上,朝婉竺靠近了几步,弯下身俯在她耳旁低语道,“今晚朕再来陪你。”
这一句略带暧昧的低语,登时让婉竺心里似抹了蜜般甜。又想起昨夜的欢愉,面上变得绯红,不禁垂下了头。就待她害羞之际,宫和玴已转身离开,她急忙起身行礼,“恭送皇上。”
送走了宫和玴,婉竺也不敢再耽误,忙着去瑶嗍宫给鸾贵妃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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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嗍宫内,被暖炉烤的暖暖的,空气中掺着一股子药味。鸾贵妃此刻躺卧在床榻上,身上盖着被子,清丽的面容透着倦意。见婉竺的到来,挣扎着起了身,“妹妹来了啊。”
婉竺正疑惑着昨儿个她的封妃大典上,鸾贵妃还是端庄贤淑的坐在宫和玴身旁,毫无一丝病态。怎的今儿个就虚弱成这样?且宫和玴打人来传话说她会晚些请安,也并未听那个传话的太监说鸾贵妃病的这般重。见她如此费力地想要起身,刚忙上前扶住她,“姐姐还是躺着的好。”替她整理下被角,“如若妹妹知道姐姐身子欠恙,便不做打扰,改日来了。”
鸾贵妃虚弱一笑,苍白的面上唯有脸颊染着异样的红晕,“近来染了些风寒,怎奈身子骨弱,一直不见好反倒昨日那么一折腾,又加重了几分。如今这幅狼狈模样,到让妹妹看笑话了。”见婉竺还站在那为自己整理被褥,心下生出一丝感动,忙道,“妹妹别忙活了,这等事儿让下人做便好。这大冷天儿的过来,倒是难为你了,还是坐下喝口热茶暖暖身子罢。”
婉竺闻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整理好了被褥,方才脱下厚厚的裘衣,走到桌旁坐下,“姐姐这是哪儿的话,撇下身份不提,做妹妹的理应照顾姐姐。”
算上这次,她只见过鸾贵妃三次。鸾贵妃的容貌谈不上倾国倾城,却也秀丽可人,且十分亲和。因而,让她不由地想要亲近。在这深宫里生活了一个多月,听着过宫女们的私下议论八卦,她倒也对鸾贵妃的事儿有所耳闻。
鸾贵妃为宫和玴的正配,是六品内阁侍读的女儿,由先帝赐婚于宫和玴。据说宫和玴对她并没什么感。背后无权无势,生性善良且又柔弱,因此即便身为贵妃,却处处遭受低她一级的德妃欺压,而又不敢告知于皇上。只因德妃的娘家有权有势,父亲不仅是兵部尚书,手掌一大部分兵权,且对宫和玴忠心不二,深受宫和玴的重用。
虽说鸾贵妃是她心爱之人的正室,为此多少心里有些难受。可总的来讲,她对鸾贵妃还是极为同的。明明身为正配,却并不遭受宠爱。明明身为贵妃,却处处受着德妃的欺压。如此想着,声音又柔和了几分,面上也染上几分担心,“姐姐病成这样,怎的也不知会皇上?”
鸾贵妃轻轻咳了几声,声腔中透露一丝无奈,“近来皇上为西凉一事十分伤脑,我身为他的妻,不过是病了而已,又怎的好让他分心?”如此说着,自己心里却十分明镜自己的处身之境。后宫无后,贵妃便是最高地位。只是这看似至高无上令后宫之妃羡慕嫉妒的位置却不过是空有其表罢了。
见离自己不远处的女子,明明不过只见过三次,却真真地对她透露着关心,而不是虚假意,心里登时暖了几分。看了看四处,遣散了屋内所有宫女后,朝婉竺招招手。
婉竺虽不明所以,却顺从地走过去,坐到床榻旁。
鸾贵妃拉过她的手,“婉卿,看得出你是个心善的女子。只是这深宫之内,太过善良往往会遭受欺压。”顿了顿,似想起什么般接着道,“今日你得到赏赐早已在各宫中传开。这种毫无理由的如此盛大的赏赐可是第一次,可见如今你十分得圣宠。只是刚入宫为妃,便得如此盛宠,未必是件好事。日后定要多加小心,尤其是德妃。”说到最后,不禁压低了声音。
这一席话听的婉竺心下一跳。她也不是不知,只是未曾想鸾贵妃竟会说了出来,并嘱咐她多加小心。心中对鸾贵妃的好感又增添了几分,笑了笑,“多谢姐姐惦记。”想起方才鸾贵妃所说的西凉一事,不禁产生几分好奇,“姐姐方才所说的西凉一事是指什么?”西凉算得上是宫和玴的娘家,既然如此宫和玴又为何对自己的娘家伤脑筋?
其实她对很多事儿都有所疑惑。好比清元朝是怎么灭的,宫和玴又怎的当上了皇上?她还记得宫和玴曾说过他从小便不受宠,不受宠的皇子又怎的能受到传位?莫不是这皇位是他抢来的?想到这,婉竺心里又是一跳。
鸾贵妃却并未作解释,只道一句,“朝堂之事,不应当是我们这些做妃子该管的。”看似淡然,眸间却带着几分余悸。那日,她的丈夫谋反逼位,她真的是吓坏了。生死一线,若没成功,他们便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见她的神,婉竺心中的疑惑更大了,正当想问宫和玴是如何当上皇上的,便只听闻一声,“德妃娘娘到——”而后屋门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