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 日久生情
至此,那座原本一个人生活的小竹屋由着蓝狸的到来少了几分寂寞,多了几分生气,多了几分温馨,更多了几分家的味道。***
白日,她去上山采药,他便老老实实地在家呆着。擦擦灰,除除草,浇浇水,捉捉鱼,偶尔地也会为她煮饭。虽然次次都搞的灰头土脸,一塌糊涂,待她回来还得收拾重煮,但他却乐此不疲。
晚上,吃过晚饭后,他们便会一起把药材分类。她也会教他认药,“这是甘草,这是山药,这是柴胡,这是桔梗......”而他也会认真地一一记下来。
次日清晨,他们会一起去城里到药店去卖药材,然后一起到早市买菜,顺道置办些需要的物品。看到蓝狸的第一眼,她本以为他是个稳重,沉重的男子,却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现他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时常喜欢和她撒娇,或是做些小事逗她开心。有时明明是想帮她,却总是反而弄巧成拙。然后又会装可怜,经常让她哭笑不得。
不知不觉间两个月过去了,二人虽谁都没有表明,心中却都在不知不觉间对对方生了意。
“阿狸啊,冬天要到了,明儿个进城时得想着提醒我买些炭火,还得买些布缎。三季攒的银两也不知够不够咱们过冬,我得做些衣物卖,不然咱俩就得冻死饿死了。”夜晚,在昏暗的油灯下将少量的药材归类后,她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脖子,朝他道。
冬季将近,山上的药材越来越少了。以往她一个人,春夏秋三季卖药得的银两倒是足够她过冬,但今年却多了个人。平日的衣物都是她自己做的,她想今年她或许该做些衣物去卖,免得银两不够用。
蓝狸走到她身后,体贴地替她揉了揉肩膀,“婉儿,其实你不必这么辛苦。若怕银两不够用,不如买几只家禽。”瞧着她略黑的肤色以及粗糙的手指,心疼不已,“日后你也不必顶着太阳上山采药了,我可以打猎,打到的猎物既可以拿去卖,又可以吃。”如此想着,又点了点头,“嗯,还可以买匹马,省着我们每日要走那么远入城。”
“对哦......”她恍然大悟,“我怎么没想到呢。”
蓝狸蹲下身子,握起她的手对上她清澈似秋水般的眸子,“婉儿,日后我来养你。”
她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要来养她,第一次感受到别人的照顾,瞬时觉着鼻子酸。努力眨眨眼,将欲流下的泪水生生憋了回去,扬起明媚的笑容,“嗯,好。”
“婉儿,前段时日我做了个竹笛,吹给你听可好?”
“好。”
得到回答,蓝狸笑了笑,起身到枕下拿出一根竹笛。做工并不细腻,却能看出下了不少功夫。他将竹笛放到唇边,轻轻吹奏起来。竹瑟之音,宛转悠扬,飘到很远很远。她闭着眼聆听着优美的笛音,面上是一片惬意......他吹了很久,久到她快要睡着了,都还能够听见那萧瑟笛音。笛声终是停了,她几乎已陷入梦境。朦胧间听到有人在她耳边低喃,是带着歉意的声腔,“婉儿......一直向你隐瞒着我的身份,对不起。但你放心,我会一直守护在你身边......”
秋季转逝即过,已陷入了寒冬。大雪纷飞,河面结冰,河畔的芦苇变黄,被白雪覆盖。垂柳变得光秃,枝条上是白雪。放眼望去,四处皆是一片洁白。
屋内点着炭火盆,二人皆穿的厚厚的,依偎在一起取暖。“婉儿,这好冷啊......你以往都是一个人捱过来?”蓝狸里里外外穿了好几层,尽管点着炭火盆,却还是冷的直哆嗦,鼻尖被冻的通红。
她却已经习以为常,“是啊,都习惯了。”说着,起身准备去将竹窗支开,准备透气,却被蓝狸拉住,“哎哎,婉儿你要作甚?”
“开窗户啊。”
“不是吧......这么冷还开窗户......不行,别开。”蓝狸死死拉住她。以往的冬天他都是在那个“家”里过的,屋中点着暖炉,更有保暖的大氅或是裘衣。第一次在这种地方过冬,他都觉得快要冷死了。
见他这幅撒娇的模样,她无奈地笑笑,“笨蛋。炭中含毒,点着炭火如若不换气可是会中毒的。”
闻,蓝狸只得松了手,一边嘟囔着,“居然还会中毒......”一边将身上的棉衣捂得更紧实些。
开了窗之后,有少许的冷风吹进来,吹扬起她极腰的长。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雪,勾起一丝笑意,“风雪瑞年,想必明年秋天定会有个好收成。”
墨飘扬,笑意盈盈的侧脸,一时间竟让蓝狸看呆了。他见过美女无数,小家碧玉的也好,妩媚妖娆的也罢,却从未见过像她这种不张扬的美。美的自然,美的朴素,这种美并非只是外表,而是由内里生出的美。
“快过年了呢,阿狸可是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她转过身,抬手整理了下被吹乱的,依旧含着笑意。
蓝狸微微一怔,毫不犹豫地说出,“我想要你。”不知何时,他已爱上这个温婉如春风般的女子,这个有着明媚笑容的女子,这个坚强由内而美的女子。他想,许是这辈子都遇不见第二个像她这般的女子了。
一句“我想要你”让她红了脸。似有些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和你说正经的呢。”
“我也和你说正经的呢。”蓝狸起身缓缓走到她跟前,眸子里满是柔,“婉儿,我会爱你一生,护你一世,与你相守到白头,永不离弃。待过年之日,嫁给我可好?”
瞧着他满含爱意的双眸,她先是瞪大双眸,而后脸越地红了,心中被突如其来的幸福所充满。她马上要十八了,但因着没有双亲做主,又独自一人在这离城里很远的山脚下生活多年,从未想过嫁人一事。
她自认为自己不漂亮,而蓝狸又生的如此英俊,家中想必又很有钱势。纵然她对他也早就暗生愫,却并未想过他会看上她。如今他却如此深地对她说会爱她一生,护她一世,相守到白头,永不离弃,就好似做梦般不敢相信。
抬起手抚上他的面颊,是温的,不是做梦。她笑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