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大婚前夕
仪狄为避开洛洛,整日躲在水晶宫内,除了向鲛王鲛后请安,便是央余夭教她最新的做酒技术。***只几日间,水晶宫里特意为仪狄布置的小殿,已是酒香四溢。酒的香气,差点儿要醉晕了守卫的虾兵蟹将。
久未见仪狄前去与洛洛亲热,鲛王与鲛后开始担忧起来,怕洛洛声名愈盛,对仪狄愈是不放在心上。于是,便趁着一日空闲,将洛司召进了宫,以做试探。
可这几日里,无论仪狄如何暗示,甚至明示,她还不想嫁给洛洛,鲛王鲛后均立即否决。仪狄生平已过两次仙劫,应该早早招驸马,多多开枝散叶才对。
仪狄无法,在不知道禹的心意前,又不敢贸然抬出禹来搪塞,只得硬着头皮,眼睁睁看着鲛王与洛司定下婚期。
与洛司商讨婚期等事宜时,鲛王的脸上不经意间流露着真心的笑容。不知从何时起,就连鲛王那一头蓝宝石般耀眼的幽蓝间,也悄悄夹杂了些银。仪狄心中愧感顿生。
这数百年来,自己能过得如此无忧无虑的生活,全都是依仗鲛王鲛后的佑护。数位兄弟姐妹的相继离世,都没有令他们心灰意冷,放弃自己。反而对自己更加努力呵护备至,不使自己受一点儿委屈。而自己,却从未为他们分忧解难,做过任何事。
接着,后来,又多了洛洛的呵护,还有……还有禹的爱护。有亲人,有朋友,有爱人,一时间,仪狄心中百味纷杂,真不知该如何自处。
可是,洛洛毕竟要比禹幸福得多些。他还有爱护他的洛司与涂山华妍,而禹,除了她,谁都没有了。暗暗叹了口气,看来,感的天平上,爱这一方,总会要偏重一些。
毕竟,无论自己在洛洛与禹之间选择谁,对鲛海都是没有影响的。而且,仪狄相信,只要自己幸福,鲛王鲛后一定会更加快乐。
打定主意后,仪狄微微俯身,恭敬浅笑,向鲛王行礼,借口有事出游,便拉了余夭,一同出了水晶宫,便向人间中原急急行去。
此时的中原,正值人间秋冬之交,万物凋零,一派萧索景象。仪狄坐在云辇上,不时向下望去。不断慨叹人间的四季变幻之美,不若鲛海那般年年月月海水蓝,看来看去,都是一样的景致。
这钟灵锋,她也只来了两次。每一次都是不一样的景色,不一样的心,不一样的结局。第一次是在水英那华丽的公主殿,淋浴着晨初的暖阳,她未及开口,便被禹在三两语间遗弃。
第二次是在人间的权力顶峰,光华顶的朝圣殿旁,禹的寝殿,浑身浸染在满院的的桂花香气中,她守候着禹熟睡的容颜,也只来得及说上几句叮咛嘱咐的关切话语,便匆匆离去。
那么,这第三次,她紧随这微凉的秋风,脚踏满地枯枝败叶而来,等待她的,又将是什么?
余夭静静坐在云辇的另一角,时刻警惕着云辇内外的况。就连仪狄偶尔的幽叹声,也惊得她抬眼查看一番。仔细看过仪狄的俏颜,现只是简单的叹气后,才又放下心来。
云车又悄悄掠过几朵白云,扯开几片杂乱的棉絮,又迅速抛在云辇后,仪狄再次举目望下,光华顶那突兀的,黑洞洞的,似张开一个巨嘴般的朝圣殿便已呈现在眼前。
瑞鸟祥兽把守着钟灵锋的上空,使之不会被任意侵犯。因是白天,且仪狄本也是正大光明地前来,便老实候在钟灵锋上方,等待瑞鸟将来访的消息传入朝圣殿。
本以为人间通传程序繁杂,自己会等上许久,仪狄便索性仰面躺在了云辇里,想闭眼小憩一会儿。哪知道,自己刚一阖上眼,还未入梦,便觉周身骤然凉爽,好似云辇凭空消失一般,同时身体迅速下落。
“大公主!”耳边传来余夭略微惊恐的声音,仪狄惊醒,蓦然觉余夭与自己正由高空直直落下。而承载二人的云辇,却早已不见了踪影。还未等仪狄提起内力,以阻挡这下跌之势,身子复又落进一个滚烫的怀抱。
“狄儿!你可算来了!”那人一边极力掩示自己的激动,努力压抑着自己兴奋的声音,一边在仪狄脸上,脖颈间,胸前,落下细细密密的吻。
感受着那人炽热的气息,接受着他浓浓的意,仪狄在仓促间,只觉得头晕目眩,无法呼吸。久违的熟悉感,紧密包裹着仪狄,似不想再给她多留一丝一毫的空隙再去思及其他。
渐渐地,仪狄才似找回了自己的意识,仍闭着一双眼,努力估摸着禹的身形,从他怀中,轻轻抽出一只手来,环上他的脖子,舌尖轻轻试探着,回应着他的急不可奈。
悄无声息间,施下隐身法术,禹一面缠绵,一面已怀抱仪狄入了寝殿。人间秋日很是清冷,人族早已穿上了厚厚一层御寒皮衣,毛衣等,而仪狄仍旧是一身素色鲛纱,单薄得惹人怜惜。
尤其是她一双非人族的纤白玉足,甚少行路,保养得白白嫩嫩,好似只要轻轻一握,便可捏出水来。将仪狄稳稳放在榻上,无意间瞥见她那双仍旧裸/露在外,不着寸履的小脚,禹温热的大手,心疼地握了上去。
手下一阵冰凉的触感传来,却加旺了禹小腹间那团饥饿的火苗。眼神愈加温柔,如痴如醉,禹抬头望向亦醉眼朦胧的仪狄,腹/股间突然窜出无名烈火,好似只须顷刻间便要吞噬自己一般。禹喉结耸动,悄悄放下寝殿内层层的长帘……
夜色渐浓,寒意更甚。自禹接管天下以来,光华顶的奴仆被撤了个七七八八。只剩下些掌厨清扫之人。侍从们见禹自午后以来,一直闭殿未出,又都不敢贸然进殿掌灯添炭。所以,殿内的火炭早已成灰变凉。
第一次感到人间的秋寒,仪狄老实猫在禹的臂窝中,着熟睡的呼吸声。直到清晨被禹轻啄醒来。只是还未等奸计得逞,殿外便传来共工急切的传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