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科举文里的恶婆婆七
程四海家里商量的时间更长,快半夜程金山才带着老婆回屋里睡。
第二日早上,个个起的挺早,今日里是程银山家里做饭,早早的起床,与二妯娌一起烧火做饭。
吃过饭后,方橙就坐在堂屋里没离开,几个媳妇收拾了碗筷,也离开了,男人们今日收西邻三分菜地的白菜,这时农忙收粮收菜一般按节气来,昨日是小雪,正是收白菜时候。
这白菜被霜和雪打过,少了腥味,多了些香甜。
程金山觉的二婶一提分家的事儿,所以也与堂弟们一起,到在园子里,拔白拔,力气不大,还可以捆的。
孩子们也追着到菜园里,看大人们收拾白菜,挖窖子,窖白菜,叽叽喳喳的跟着,也不嫌冷。
几位媳妇收拾草绳捆白菜,洒扫院子晒白菜,也忙忙活活。
程刘氏与自家老头也没离开,程四海嗯哼了几声嗓了,讲道:“二弟妹啊,这分家也早了点,等明年春再分也不迟啊!再说了,爹还没过头七,讲出去叫人笑讲。”
温刘氏也假意劝说:“咱们一家人好好过个年,明年天暖和了再分。”
方橙看着他们两口子,也是开始了说违心话:“哥嫂的好意,我心里是明明白白的,这么多年来,多亏有哥嫂在前面顶着,我才能把孩子们拉扯大。”
又说:“以前爹还在,也是哥嫂孝敬在前,我才能随其后。如今爹不在了,哥嫂也要过过自己的日子,我这儿孩子们也长大了,顶门立户了。都说树大分枝,是时候分家了。”
程四海叹了一口气,还是说:“这也早了点。”
方橙回道:“大哥,我觉得早点好,分家后,可以好好打算明年的栽种,至于爹的烧七念八,花费两家分就是。”
程刘氏不再劝,而是嗔怪道:“看来他二婶是铁了心的要分开,孩儿他爹,咱们还是随了她的意吧!这么多年了,他二婶也历练出来,当家做主没的问题。”
程四海,假意叹了口气,说道:“那行,一会儿喊族长还有两位族老来当个见证人。明日爹头七,俺家祭祀,二七你们家,这样推着拜祭。”
方橙点头答应:“应该的,大哥说的对。”
“哎,俺你相处几十年,真不知道你这么倔,昨日里,你这话一说,俺和你大哥一晚没睡好,光想着怎样得一起过个年。”程刘氏假意说了方橙。
方橙连忙说道:“不好再连累哥嫂了!”
“行了行了,这会儿你大哥应了你,俺找人请族长来主持!”温刘氏一刻也不等闲,找人要立马办。
方橙也起身回屋里,找出几样礼品,等分书立了以后,好答谢见证的中人。
…………
晌午时,族长来了,问了两房的当家做主的人,是否真应了分家,没意见,晚上再叫二位族老当中人,主持分家。
不论是程四海还是方橙,都肯定的很干脆,族长根本不劝说什么,谁家日子谁知道,再说了,分家是人丁兴旺,绵延子息,是好事,劝什么劝?
其实是,老一辈儿不在了,兄弟们,过不到一块去?不如早早分家,各过各的日子,各奔前程,往日情分还留几许。省得乌烟瘴气,打的死去活来,再分家时就特别难再。
老太爷刚过世,东西也没一起霍霍了,早分早了,硬凑在一起,才是祸端的开始。
冬日黑天早,院子里晒的一院子白菜都收起来了,靠着屋檐码了一垛,还有一排细葱,几筐萝卜,几串干椒,看着就像正儿八经过日子的。
族长带着两位族老吃过晚饭后才来到程四海家。
家里几位媳妇在收拾碗筷,见族长他们来了,赶紧烧水上茶,摆上,炒花生一笼,洗好的山里红一盘,烘瓜子一碟,还有烟叶一小布袋。
几位媳妇,除了金山家的知道为啥,二房三个媳妇都不知道,但也感觉有大事要发生了。银山铜山家的都有孩子要看顾,早早回屋睡了,反正当家的会告诉。
许妮子不想回屋里,想在堂屋外听墙跟,刚在堂屋外站下,就见自家相公走出堂屋,把她拉回屋里,对她说:“想知道,晚点告诉你,这会儿你消停会,丢人别在族长面前!”
许妮子这会不在乎相公说她丢人的话语,只是问道:“是不是分家的事?带上我,我能给你争取上两间正屋,”
程禄山把她往屋里一推,讲道:“等我回来再说,别闹挺!”
说完,把门关上了,就用木头把门和窗,都顶上了。
许涟漪气的直跺脚,大声抗议,女人也有发言权,却又害怕,被族长教训,只能低着嗓子嘀咕几声,然后点上炕,和衣躺在被窝里,等程禄山的回禄。
堂屋里,程四海与族长说着话。
族长是他隔了两房的堂房,真正程氏的嫡长。
“大哥,尝尝俺今年的烟叶子,不比集上卖的差,今年晒的时候,看了好天气。”
族长用烟锅挖了一锅,又招呼两位族老一起尝尝。
几位长辈点上火,又云里雾里吐了一回,才开始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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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见程四海大房这边老婆,儿子,媳妇。
又见二房,六河家的带着三个儿子。
族长问程四海,按族里分家规矩行不行,程四海说行。
问方橙,方橙也答橙。
族长点点头,又说道,分家时,哪有不公的地方,他只听程四海与方橙的意见,他人乱插话撒泼,就滚出堂屋。以后有分家立文书的事也不在帮忙。
两房参与人都应声了。
族长招呼程金山,程禄山上前,说道:“你们俩先记帐,再合对,立文书时,禄山执笔,金山验查,你们可愿?”
二人点头应声!
族长又对程四海讲:“老爷子的家底,你最熟悉,你来说,六和家的来纠正。”
程四海也应声开始从田讲起:“田共二十四亩,八良一十四瘦,另有三分菜园子;屋有五正,七厢,一牲口屋子;还有……”
“停,四海,这屋有五正,那七厢哪儿来的?数出来。”族长问道。
程四海连忙说:“俺们大房住东厢三间,四河家住西厢四间,所以有七厢房。”
族长看了看程四海,倒没把他往坏处想,只是说道:“分家,是分老爷子留下的东西,可不是分你们的各自小家。你们取媳成家时屋子不分!禄山住的那茅草屋是老爷子在时充的,属于二房的。我说的可明白?”
程四海有些懵,大房昨夜里,计算了半宿,这屋,这地,还有粮啥的,想争取七成在手。
“这不算吗?”
族长笑了一声,问他“怎样算?娶妻时聘礼是老太爷出的,你生子时宴席,儿子娶媳妇的聘礼等等,再说了娶妻生子连个窝都没有,谁来?别讲谁家孩子多得的多了,谁家孩子少得的少了,生孩子多了,老太爷只有高兴,家中才人丁兴旺!”
“哎,哎,大哥说的是。”程四海应声。
族长点头让他继续。
“粮在仓,麦约两担六斗,粟不到七斗,黄豆约一担,花生果约六斗,另有地瓜五六担,芋头一担,南瓜七八十个,红小豆,浆豆约三斗,猪油两罐,盐三斤,咸菜大缸一,小缸二,其它白菜萝卜大葱积在屋檐下没点。”程四海虽然不经常进仓,但对粮多少几乎没差。
族长朝方橙望去,方橙立马明立,点头表示程四海说的不差。
这几年风调雨顺,家家都是精打细算,差不多都有这家底,也都表示正常。
族长又问:“还有什么?”
程四海想了想:“应该没啥了,这几年家家日子过的可以,俺爹在时没借没赊,也没外借!再就是俺爹屋里东西两家分分,当个念想,厨房里锅碗瓢盆,家里农具啥的。”
旅长点点头,指着院子南边的牲口屋子问,那牛是哪家媳妇陪嫁?
程四海连忙说不是不是,刚才忘了说,还有壮牛一壮。
族长又问老爷子没留一两体己银?
程四海犹豫着说:“俺爹留的银子是办丧事用的。”
“给了谁?在谁手里?”族长追问。
程四海指了指自家婆娘。
族长就问程刘氏:“老太爷单独给你的?有没有别人在场?”
程刘氏连忙说:“俺爹给的时候,六河家的,也在。俺爹说办丧事用的。”
族长又问方橙,是不是这样,方橙点头。
族长又问程刘氏,花完了吗?
程刘氏连忙说:“没有。”
“四海,你来讲讲,你爹发殡下葬用多少银?”族长忽然觉的程四海有点不老实啊!
程四海也觉的有些硬头皮,这族长问的也太多了。
族长更怕分家不公,引起族人不睦,日后更乱,自然问的细些。
“不太到二十两。”
程四海回答到。
族长点头说道:“一共多少钱,六河家的也知道,扣除发殡下葬,五说,三年这两祭祀,按每次二十两扣,剩下的按四六分。现在,四海家的计算好了,这就去把银子分开,不会算的话,金山禄山帮忙。”
程刘氏拉下来脸来,愤愤的起身,对方橙说道:“弟妹,赶紧让儿子算算来拿钱吧!”
话音刚落,方橙还没接话呢,那金山家的着急的说道:“俺娘家那都说周年祭大过三年祭!”
族长和两个族老一听乐了,笑了几声。
那金山家的,怕他们不信,连忙说真的。
“那你娘家那村还有什么讲究?”族长笑问道。
见族长族老笑,金山家的以为听到她建议很好,根本没发现对她狂打眼色的丈夫。
“俺们村那都讲穿周年祭大过三年祭,二年祭是最大的,当然三年祭也正常大小。”
金山媳妇得瑟的说。
话音刚落,族长出声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