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卖泡芙

果不其然，塞巴斯蒂昂一世对骨牌的兴趣远远胜过古琴和围棋。闵悉和云霁陪他在王宫里玩了一下午的骨牌，国王和男爵甚至还学会了骨牌的中文叫法，什么万、筒、条、幺鸡、发财等等。

他们玩骨牌的时候，迭戈就在一旁安静地坐着，时不时给几位添茶倒水。塞巴斯蒂昂一世对迭戈的大明之行非常感兴趣，顺便问起了他对大明的印象，京城什么样子，大明人的衣食住行如何。

虽然这些闵悉和云霁也都能说，但跟迭戈这个葡萄牙人的视角又不太一样。

在迭戈眼中，大明人简直就生活在天堂，各种在他们这里都极为昂贵的东西，在大明就是寻常百姓的家常用品。

这让塞巴斯蒂昂一世和男爵听天方夜谭似的，对大明富庶繁华的刻板印象又加深了。

国王的牌瘾很重，一直打到天色将晚，才允许闵悉他们离开。等闵悉和云霁离开王宫的时候，只觉得眼前还晃动着那些万筒条。

男爵玩得意犹未尽，有些不满地说：“这么好玩的东西，你们怎么能够只给陛下带呢，应该给我带一副啊！”

闵悉憋着笑：“这骨牌一个人玩不了，陛下要玩，肯定会叫你入宫陪他玩，这样你不就有机会跟陛下亲近了？”

“倒也是。不过我要是想玩还得进宫，自己在家却不能玩，总有些遗憾啊。”男爵忍不住叹息。

“没关系，下次让阿尔梅达船长再给你带一副回来就行了。”闵悉笑眯眯道。

“那我得让他多带些回来，陛下都那么爱玩，那不得风靡整个上流社会。到时候大家多半得家家一副，我正好趁此机会赚一笔，嘿嘿嘿。”男爵嘿嘿笑道。

要不怎么说他男爵会做生意呢。

云霁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们一眼，一言不发。他觉得玩骨牌是玩物丧志，所以才送了古琴和围棋给塞巴斯蒂昂一世，这才符合国王的身份，但闵悉却要带一副骨牌，说他的礼物肯定要比云霁的受欢迎，没想到还真一语成谶。

其实也想得到，塞巴斯蒂昂一世就是个玩咖，骑马、射猎、划船他无一不热衷，好玩的，刺激的，他都喜欢，像古琴和围棋那种修心养性的高深艺术，需要静坐久思的，是很难勾起他兴趣的。

到了宫外，男爵说：“云，你可是咱们葡萄牙第一位被授予爵位的外国人。以后你也是爵爷了，有了自己的领地和子民，可以在那儿建府邸，收取子民的赋税。”

闵悉也才想起来这件要紧事：“对啊，以后七哥你就是葡萄牙的贵族老爷了。还有自己的封地。”

云霁笑了笑：“其实对我来说无所谓，以后我应该也不会来欧洲了。”

“真不来了？”男爵语气不无遗憾。

云霁说：“家中父母皆已不在，家业需要我去打理，还有一个才三岁的弟弟需要照顾，恐怕是无暇他顾了。”

男爵想起自己的女儿，便不劝了：“那就回去好好照顾弟弟，任何时候想来里斯本了，我肯定是热烈欢迎的，我家的大门随时向你们敞开。”

云霁朝他微微一笑：“谢谢！”

回去的路上，闵悉他们去了一趟水手们住的小院，看看他们最近生意做得如何。正好今天国王赏赐的金币不少，拿去给大家分发一点，也让众人沾沾喜气。

他们从王宫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到了水手们住的小院时，夕阳都下去了，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他们可以赶在宵禁之前出城。

小院里热闹异常，不少去摆摊的人收摊回来了，正在院子里交流这一天的收获和见闻，大家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看来今天的收获不错。

见到闵悉和云霁，他们热情地打招呼：“东家，你们来了？”

闵悉笑问：“大家今天收获怎么样？”

“还不错，我们今天赚了一共买了快两雷亚尔，除去成本，也还有1雷亚尔，差不多是1两银子呢。”卖蚝烙的水手喜滋滋地说。

“我们的煎饼果子没他的蚝烙卖得好，不过也赚了有800瑞斯。赚一点算一点，主要是有事情做，不无聊。”卖煎饼果子的水手说。

大家都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的喜悦，闵悉拿出一个匣子，说：“今天我们去见了葡萄牙的国王陛下，他觉得七哥剿灭海盗有功，发了些赏钱给他。七哥觉得大家都有功劳，所以赏钱也该分一点给你们。”

水手们听完这话不由得愣住了：“东家你们去见了国王陛下？那是不是跟我们大明皇帝差不多啊？”

闵悉笑道：“倒也没有皇帝陛下那么难见，毕竟他们这国很小的，拂朗机不见得有咱们福建大呢。”

“那也就相当于咱们福建省巡抚呗。”

“有点类似吧。你们排队，挨个过来领赏钱吧，国王陛下给的是金币，你们收着，是换成银币还是就拿着金币回去，随你们的便，不过要换钱的话，一定要找我们帮忙，别被人骗了。”闵悉说。

于是大家排着队，上来领金币。国王这次出手还算大方，赏了500金币，还封了一块地给云霁，不过那块地对云霁来说也没什么用，所以还是金币更实在一些。

云霁给每个人发了5金币，大家第一次看到金子，欢喜得不行，有人拿起来就往嘴里咬，听说金子是软的，咬上去会有牙印。但也有人不舍得咬，看着金灿灿的金币，喜得眼睛都眯成了缝，说要把金币带回去，留着当传家宝，这可是拂朗机国王赏赐的金币，可以吹一辈子。

众人还想留他们吃饭，闵悉说：“饭我们就不吃了，快要宵禁了，我们要赶在宵禁之前回去。”

他们要走的时候，被一名水手叫住了：“东家，这些金币还是你们帮我们收着吧，我们每天早出晚归的，放在家里怕遭贼，带在身上也怕丢了。你们帮我带着，等回去的时候，和工钱一并给我。”

他一提，其余的人也觉得确实是这么回事，于是又把金币全都交还到了闵悉和云霁手里。两人无奈，只好又把钱收了回去代为保管。放在他们那儿其实也未见得安全，他们在家还好，要是出去了，也怕有盗贼入室偷窃，所以还是都送到男爵府上去吧，正好他们卖货的那些钱都在那边。

他们赶着马车出城，迭戈说：“我看他们上街去摆摊，好像生意很不错的样子，要不我也去卖泡芙吧！”

闵悉笑道：“完全可以啊，你就在家里做好，用篮子装着去卖，或者挑副担子吧，给你打一套装泡芙的屉匣，一层一层的，可以装不少，每天也能赚个几百瑞斯。”

“那我明天就试试。”迭戈说。

“好！”

翌日迭戈果真要做泡芙，不过他们的院子里没有做面包窑，迭戈要做泡芙，还得去桑维斯家烤。

闵悉和云霁决定自己在家打一个面包窑，免得想烤点糕点吃还要跑桑维斯家去，虽然那边肯定很欢迎他们过去，但还是烤了给送过去对他们来说更便利。

迭戈在桑维斯那边烤了一天的泡芙，桑维斯和雷斯就吃了一天的试验品。迭戈许久没做泡芙了，又用的是自己不熟悉的烤炉，所以一时间还没掌握诀窍，烤出来的泡芙要不回缩了，要不就不空心，要不就是烤糊了，尝试了好多遍，才终于烤出了外酥里软的泡芙。

桑维斯和雷斯都夸他做的泡芙好吃，迭戈便拿着成功的试验品回去给闵悉和云霁品尝，两人都说好吃，可以出摊了。

迭戈说：“那我明天真的去出摊？”

“去吧，我给你找个篮子，拿块干净的棉布铺着，你挎着小篮子进城去卖泡芙吧。”闵悉说。

云霁问：“要我借马给你？”

迭戈嘿嘿笑：“不骑马，我上午过去烤，下午去卖，天黑前回来。”

“那祝你好运！”闵悉说。

迭戈信心满满，第二天一早就去买料烤泡芙，然后挎着篮子出去卖点心了。

闵悉和云霁在精神上给予支持，但没有帮什么忙，让他自己去忙活，倒是桑维斯和雷斯两个人很热情地帮着忙前忙后，他俩本来除了种菜，也没别的事，如今可算是找到一点事做了。

闵悉和云霁便在家读书，云霁开始给自己出题写文章，等拿回去给外祖父批阅。

闵悉还是背书，他发现记忆力也没自己认为的那么差，多读几遍还是能够背下来的，麻烦就在他的思维方式跟古人不太一样，理解起来总有差距。云霁鼓励他，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多读多想，慢慢就明白了。

闵悉背得烦了，就去练字。他发现比起背书来，写字更可怕一些，全都要写繁体就罢了，还要写得好看，否则考官看到你一手烂字，压根不管你写了啥，直接都给你的试卷扔一边去了，连评选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