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立冬!长乐,要走了

第472章 立冬!长乐,要走了

今天的月光很亮。

似乎是要把前夜和昨夜的昏沉全都给一股脑弥补回来。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两道身影,在地上也拖得很长很长。

两人无言。

只有脚步声。

左丘和李君羡远远的跟着,谁都没有走上去打扰这久违的宁静。

“陛下,你说,就长乐这丫头的脑袋,能想出来这些法子吗?”

忽然,长孙皇后开口道。

李世民步伐一顿,他扭头望向了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也正瞧着他。

月光亮堂,能够无比清晰的望见对方的脸庞。

望着,望着······

“噗嗤·······”

李世民笑了出来。

长孙皇后也是控制不住的咧开了嘴角:“呵呵呵·······”

渐渐地,两人笑声越发放肆起来。

良久,才慢慢消散,两人的腰,都有点直不起来了。

“观音婢,你在笑什么?”

“难道,你知道是谁在帮长乐了?”

李世民含笑问道。

长孙皇后深吸口气,摇头:“不知道啊。”

“陛下,你又在笑什么呐?难道你知道了?”

“不知道啊。”李世民耸耸肩,丝毫不避讳的说道:“可朕就是想笑,不知道为什么,朕心里,很开心,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感觉。”

“还甚至觉得,长乐这一次逃婚逃得,对!逃得,好!”

“朕,隐隐的还有些欣慰。”

长孙皇后拢了下因为刚才笑的太过于放肆而落下的发丝:“陛下,臣妾,也是这样呐。”

“长乐她······”

“臣妾为她感到开心。”

“陛下,你说,长乐还会嫁人吗?”

“那谁知道。”

“陛下,你说,是谁在背后帮着长乐?”

“不好猜啊,一点线索都没有。”

“陛下,臣妾心里,其实······其实闪过了一个人影,只是没有办法验证啊。”

“不用验证,瞧着吧,总有一天,他们两个·····额,长乐和她背后的那个人的小狐狸尾巴,会露出来的。”

“那倒也是,陛下,你怎么走的那么急?”

“观音婢,该涂抹酒精了呐。”

“陛下······”

月光越发的静谧。

昨日的热闹,也好似从未出现过一样。

天地之间,只剩下了风声。

呼啸着。

怒吼着。

立冬,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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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楚这一觉睡得很好。

醒来的时候,骄阳已经彻底的腾空。

王铁牛回来了,五花她们也都回来了。

似乎,一切都回归了正常,也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什么。

秦川府,一切照旧。

长安城,一切照旧。

百姓不会因为看了一场大戏,就变得富裕起来,吃喝不愁,这天气不会因为经历了一场大戏,就变得温暖如春起来,城中的木炭更不会因为长乐逃婚,就会降价,而相反,城中木炭的价格似乎更爆裂了。

好似是在发泄某些人心中的怨气一样。

其实有这种感觉,再正常不过了,因为天底下一切之事,只有当真切影响到自己的时候,才能感觉到这事情是真正发生过了,不然,你永远是一个旁观者,自然,永远也感受不到当局者所经历时的心境。

亦或者,数年后,十数年后,数十年后,不少百姓回忆起来,要说大唐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有些不一样,而且这种改变深刻影响了每一个人。

到时候,大家都会想起,那个遥远的,当时看起来并没有太多感触的贞观七年,冬。

今日,府内,迎来了两个客人。

褚遂良,刘仁轨和常何。

张楚设宴,好酒好菜自是张罗上来了。

言笑晏晏,气氛热烈,不一会儿,四人都有些微醺了。

“张祭酒,昨日之事,我真的是佩服啊,深明大义却又分寸恰好!”

“妙,着实是妙!”

“这杯酒,兄长敬你!”

刘仁轨端起酒杯,颇为兴奋的说道。

可以说,张楚昨日那般天地之间一人立的场面,着实是让为御史言官的刘仁轨,羡慕不已。

他觉得,御史就该是如此!

虽千万人吾往矣!

只是可惜,机会太少了啊,就算是有,也轮不到自己。

张楚笑了,端起酒杯,一口饮尽:“正则兄过奖了,某家,不过只是和公主殿下有些交情罢了,同时又担着妇女联合会会长一职,不出面,着实不好看,哪有正则兄说的这般······”

“而且,某家可还是保持着和光同尘,以救了皇后一命的重诺,才只是提出了那么一点点改变罢了。”

“求的也是,各方都满意,不得罪任何一方!若是真如正则兄所言这般,某家直接以重诺,要挟陛下把公主殿下的所有责任,一笔勾销就是了。”

“看上去帮了,其实和没帮又有什么两样?”

张楚眯了下眼眸,随口笑道。

“张祭酒能站出来,已是不容易了。陛下这一次······”

“嗨呀,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今日咱们齐聚一堂,饮酒,饮酒。”

褚遂良叹了口气,端起了酒杯,又是一口饮尽。

“登善兄,不知心中有什么烦闷?不如说出来,正则兄,常何兄皆在,说不准能为登善兄指点一二。”张楚给褚遂良斟满酒,笑着说道。

“是啊登善,这一路,你都沉默不语,出什么事了?莫非,是因为上次的事,萧公他们难为你了?”刘仁轨询问道。

“这里可没有外人,登善,若是当讲,但说无妨!”常何也符合。

褚遂良又是叹了口气:“我褚遂良为官,清清正正,萧公他们就算对我颇有怨言,可,有房公在,谁都难为不了我。”

“只是······哎,我那侄子啊。”

“自从科举之后,我便把他关在了后院,就差吊在房梁上抽了。”

“可依旧是鬼迷心窍,本性难移!”

“嘴里仍旧是嚷嚷着什么太子,什么高门,什么名望之后,岂能与黔首为伍?这些混账话!”

“可怜我家亲兄,死的早,被他娘亲惯了一身坏毛病,之前在老家浑浑噩噩,花天酒地,想着送到长安,让我帮着谋一个前程,可······”

“哎!”

褚遂良又叹了口气,心中颇为愁闷。

刘仁轨和常何闻言,都摇摇头,‘啧’了两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

更何况亲兄之后,这在古代,其实是可以视为己出的!

这样的事,刘仁轨和常何,还真不好出主意。

张楚回忆了下:“是那个叫褚忠的孩子?”

“张祭酒还记得?正是这个不孝子。”褚遂良有些惭愧。

张楚眯了下双眸,心中微动,吃了一口爆肚,嘿嘿一笑:“登善兄,一直把人关在院子里,也不是个法子。”

“谁说不是呐。我已经和夫人商议,把他送回老家去了,起码,在老家惹祸,比在长安惹出来什么乱子,要好收拾些。”褚遂良很无奈。

“心疼他吃苦吗?”张楚问道。

褚遂良愣了下,连忙道:“自是不心疼,打骂皆可,只要·····只要能留他一条命!毕竟亲兄,只有这么一个子嗣。”

“张祭酒,有法子?”

“有。”张楚端起了酒杯,瞧着他:“改明,我派人,把他送到北山去,愿不愿意?”

北山?

那里不是安置流民的地方吗?

褚遂良嘴唇嗫嚅数下,闪过一丝不舍,但想起褚忠现在的样子,而后一咬牙:“好!”

“那就,交给张祭酒了。”

“只是不知道,张祭酒,北山那边,现在在做什么呐?”

褚遂良好奇。

刘仁轨和常何其实也都望了过来,同样好奇。

北山之事,长安皆知。

张楚拯救了陇右道流民万众,他们三人每每想起,都忍不住感慨,张楚这团火焰之旺盛,他们三人捆在一起都比不上!

不免,心中都是敬佩,张楚真的是一步步在践行着自己的理念和信仰!

张楚神秘一笑:“等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来来来,饮酒,饮酒。”

见张楚不愿多说,三人也不强问,纷纷举杯,再次热烈起来。

他们聊起了这个冬天的困难,聊起了木炭价格的奇怪,也聊起来了马周,聊起了朝廷已经开始着手安排这一批中榜学子的派遣问题·······

当酒宴散去,不知不觉,夕阳竟又一次到了西边。

张楚饮了口热茶,送走三人,坐进了躺椅。

“师父,师父······”李泰嚷嚷着,又来了。

张楚看了他一眼。

看得出来,李泰闷闷不乐的有些失落,坐到了张楚身边,抄着双手,呆呆的有点出神。

“什么事情?”张楚问道。

李泰咬了咬嘴唇,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师父,明天,长乐就要去冀州了。”

“明天就走?这么急?”张楚有些吃惊,后背稍稍离开了躺椅。

“谁说不是啊,其实,就算她呆到开春,甚至就算不走,谁会说什么?”

“真不知道在急什么。”

李泰低下了头,伤感道。

“或许,公主殿下有她自己的想法。”张楚吐了口气,再一次躺下。

“这大冷天的,明天,可就是立冬了啊,多留一天都不行,哼。”李泰撅了噘嘴。

“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倒也无妨了。”张楚望着那大片大片染了橘黄的云彩,叹了口气。

李泰有些恍惚的点了点头:“可是师父,我和长乐,还没有分别过那么久呐,还那么远。”

只是,已没了人回答他的话。

院子里,突是有些显得落寞。

夕阳彻底落山的时候,李泰回了皇宫,张楚也从躺椅里站了起来。

吃过饭,临睡前,张楚交代了一句:“吴娘,把长乐的棉衣内衬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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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十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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