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生
“啊……”
无尽的恨意折磨的床上的人儿头疼欲裂。
“小姐,小姐……”
“小姐,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床上的人儿突然睁开的双眼,冰冷如刀的眼神吓得两个小丫头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霍灵心……”
正在旁边服侍的两个小丫鬟,被这凄厉的一声唬得浑身一颤,是的,这一声叫的异常凄厉。
“小……小姐,小姐。”丫鬟春枝颤抖的声音,唤回了床上人儿的些许神识。
“春……春枝,冬、雪”我这是能离开霍灵心了吗?我能看到春枝和冬雪了?母亲,父亲,哥哥在哪?刚刚有些意识的霍灵玉还是迷糊的。
“小姐,你吓死我了。”看着霍灵儿醒来,机灵活泼的春枝,声音眼见地轻快起来。刚才可是吓死她了。她不敢说,小姐刚才那声音像鬼叫一样,当然,她也没有真的听见过鬼叫。只是下意识的心惊胆战。
“小姐,喝点水吧。”温柔恬静的冬雪此时缓过劲来,她端来一杯温热的茶水,让春枝扶起小姐喂到了她的嘴边。看着霍灵玉机械的饮下茶水,两个小丫头稍稍放下心来。
“小姐,你也真是的,为了二小姐,就跟夫人生那么大的气,你也不怕伤了夫人的心……”冬雪的茶盏还没放下,春枝那如连珠炮的声音就扑面而来。
“春枝,小姐才刚醒来,你少说两句。”冬雪赶忙喝止春枝。
“我,我也没说什么呀。夫人身子重,若气出个好歹,过后,小姐还不得后悔。”
“春枝。”冬雪无奈又出声阻止。
“哼,我看那二小姐就不是个好的,明知道……”
“春枝。”
向来温顺的冬雪,此时的声音也不由得提升了几个度。这个春枝,口无遮拦,随意议论主子的不是,也不怕被小姐惩治?
此时的霍灵玉才从震惊中稍稍醒神,她这是……,这是做梦吗?鬼还会做梦?她把手伸至大腿内侧,使劲掐了一把,尖锐的刺痛提醒着她,这一切都不是虚幻,她是,重生了……
望着眼前两个鲜活的人儿,霍灵玉喃喃的喊出“春枝,冬雪。”
“小姐。”
“小姐。”两个丫鬟异口同声的答应。
冬雪又温声问她“小姐,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呀?想吃点东西吗?”
“厨房里有银耳粥,我去给小姐端来。”春枝说着转身掀开珠帘就走了出去。冬雪在后边喊着,“小姐醒了,你先让人禀报夫人一声。”
“知道了。”
三个字还没落地,春枝那风风火火的身影就飞出了清林院。
“冬雪。”
“小姐。”
冬雪一边答应着一边觑着小姐。小姐自从醒来就不大对劲,这是……
她突然拍了一下大腿,才后知后觉的说,“我这就差人叫府医过来给小姐看看。”
“不用了。”霍灵玉下意识的说。
“可是小姐……”
“我真的没事了。”霍灵玉自从醒来,一直被重生的震惊充斥着大脑,不能正常思考事情,直到刚才,她稍挪动双腿,膝关节的酸痛,才让她想起此时此刻是个什么情景。再结合刚才春枝说的话,她知道她回到了出嫁前的那一年,靖安三十年,二伯父一家调回上京的那年春节。
年前,冬月二十二日,她外放多年的二伯父霍成泽一家终于被调回上京。虽然祖父和父亲因公职没能赶回来,但是一家人也是喜气洋洋,热热闹闹,过了一个年。只是又有谁知道,这喜庆热闹的背后,又是怎样的污糟肮脏呢。
年节多小会,这也是各府来往走动拉近关系的时候。就在前几日,齐国公府下帖子到武定侯府,指名让世子夫人携其儿女,去其府中参加花灯夜宴。说是花灯夜宴,但也是正月十二举办,因为十五那日,各府各家都要在自家小聚,然后拿着自家制作的花灯出去游玩展示。还可以在灯上写上谜语诗词,当然,别人猜对了,对上了,就得把花灯作为彩头赠与别人,这就是图个热闹,高兴。
因齐国公先夫人李氏和母亲吴氏是手帕交,早年两人便有口头约定,有意结为儿女亲家。可谁曾想李氏难产早逝,只撇下一儿两女,在继母秦氏手下,光鲜亮丽下的日子过得也甚是艰涩。这些年,多亏了齐国公老夫人护佑得紧,兄妹三个才堪堪没有大碍。
虽然李氏临终前,曾和老国公夫人说过与吴氏的约定,但这些年,继夫人秦氏总想把自己侄女塞给齐明宣,齐老夫人怎么能依(注:有点懒,少写俩字)。她三令五申警告秦氏,三个孩子的婚事,自有他们这个祖母做主,不劳她费心。可秦氏阳奉阴违,明着不敢,暗中却做了不少小动作。因着些事,齐老夫人这些年也甚是心累。
终于盼到霍灵玉快要及笄,齐老夫人在除夕宫宴上,便与吴氏旧事重提。
因此,齐府举办这个!夜宴,一是为齐国公小公爷齐明宣聘娶霍家女为妻过个明路。二是齐老夫人在宫宴上看上了几家公子,想再好好看看,也好为两个孙女斟酌斟酌。这也是齐国府举办宴会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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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二伯父一家常年不在京中,与京中各府少有来往,二伯母便想让母亲参加宴会时带上霍灵心,美其名曰,想让霍灵心在人前多长长见识。由于这不只是齐霍两家的事,国公府还要相女婿。虽然没明说,但齐国公府除了她家,只宴请了几家亲戚和交好的几家人,以及那相看好的几家人,就没有再宴请外人。母亲考虑到此次宴会的特殊性,就婉转拒绝了二伯母,还承诺,下次再有宴会,一定会带上霍灵心。可是二伯母表面答应,背地里,却让霍灵心前来求她,霍灵心花言巧语哄得她不知东南西北,她当下便去求了母亲,母亲与她晓与厉害,她还是不听,直说二妹妹常年在外,现下好不容易回来了,又难得求她一次,若不能如她所愿,我在妹妹的面前岂不是丢了长姐的脸面。母亲责怪她不懂事,一气之下,便赏了她几个手板,她赌气不吃不喝跪在母亲的院子里跪两个多时辰,生生把本来就有些风寒的自己跪晕了过去。母亲也因此动了胎气……
思绪电转,清林院外,脚步声起,已年近三十的武定侯世子夫人吴氏,身着暗红色常服,小腹微凸,面色有些惨白,发髻也有一点一点凌乱,脚下还有些虚浮。虽然如此,她的步伐也没有因此慢上一时半刻。搀扶着她的两个小丫鬟,甚至勉强跟上她的步伐。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玉儿,玉儿。”霍灵玉听见母亲的呼喊,仿若隔世,不,可不就是隔了一世吗。脑子撵不上行动,她连忙掀开被子,来不及穿上鞋子,踉踉跄跄便迎了上去。
“母亲……”二字呜咽出口,眼泪便夺眶而出,她匍匐在母亲面前,双手紧紧攀附着母亲的双腿,前世的悲痛瞬间涌上了心头,心撕裂般的疼痛,口中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中的泪却如泉般涌出。
“玉儿……”吴氏看着女儿的模样心如刀绞,她不明白,平时乖巧可人的女儿怎会如此执拗?算了,不就是一个霍灵心吗,带就带上吧,最多背后让人言语几句。于是她忍着隐隐有些作痛的肚子,抚上女儿的头。“别哭了玉儿,母亲答……”
没等母亲说完。就听霍灵玉带着呜咽的声音打断了她。“母亲,我错了,是女儿太任性,你罚我吧。我错了母亲。”
听闻此话,吴氏愣怔了瞬间,赶忙在丫鬟的帮忙下扶起了女儿,此时的她才发现女儿脚下没穿鞋子,只着布袜。她忙吩咐道:“夏未,快扶小姐到床上去,你这孩子,怎就不穿鞋子,地上多凉啊。”
看着霍灵玉在床上安置妥当,便坐上女儿的床沿,轻轻抚上女儿膝盖,温声说道“果果,还疼吗?”一句话又让霍灵玉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又涌了出来。果果,这久违的称呼,让霍灵玉的情绪几欲失控。
“娘亲……”霍灵玉也痛呼出了那个,心底最深处,许久未喊过的那个最亲的称谓。大家儿女多规矩,亲娘不能喊娘亲,只能称呼为母亲,母子之间也不能太过亲近。她都快两辈子没有喊过“娘亲”了。如今的她,听见娘亲喊她的乳名,怎能不让她心底情绪翻涌。
她又听见娘亲这样喊她了,她回来了,此生她再也不犯蠢了,她不要再做他人的垫脚石,她要做把刀,她要把那些牛鬼蛇神全部送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