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循环?
暗无天日的地下、水下通道的尺寸会随着意志而改变、还有刚才在我脑海中响起的声音——这些迹象都和我见到【黑镜】的时候非常相似。
最重要的是,我想起索菲娅说了一个词叫“灵魂”,而在我和“主”的交流中,它一直将那个东西称为“意识”。
“灵魂”和“躯壳”,这是【黑镜】才会用到的词汇。
可我想不通的是,三身雕像分明是和“主”有关的产物,又怎么会和【黑镜】扯上关系?
……
我的思绪到这就断了,我的肺里已经灌满了泥水,意识也迅速的模糊起来。
就在这时,我看到一团昏黄的光晕向我靠近,应该是索菲娅或者柱子的手电光,不过已经无所谓了,我马上就会因为淹死而脱离……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那团昏黄的光晕已经到了眼前。
下一秒,周围的黑暗开始迅速退去……不!不只是黑暗!骨折的疼痛、浑浊的河水、冰冷的温度,甚至连泡在水中的浮力都迅速退去!
我感觉全身猛地一颤,再回过神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又站到了那座圆形的祭台上。
我茫然的看着周围——六只“天使”不见了,之前被我扔出去的股骨,此刻也静静地放在圆形祭台上。
空气中飘着熟悉的淡淡腐臭,索菲娅和柱子站在石巢外面,正一脸疑惑的、用手电筒的光斑在我脸上晃来晃去。
难道是秦玉林的那种“梦中梦”……不对,我在“梦中梦”里没有痛感,可是刚才那种骨折的感觉非常真实。
我想了一会儿没有头绪,索性直接看向索菲娅:“我怎么回来了?‘天使’哪去了?”
索菲娅狐疑的看着我,隔了几秒才解释道:“你刚才突然开始发呆,哪儿都没去——天使们去了地下,复活乌列尔之后,就去找它们汇合。”
“专家同志?您是不是太累了?”
柱子紧随着索菲娅关切问道:“什么回来回去的?您说的怪吓人嘞!”
“……”
我看着他们没说话,这两个人的表情不像撒谎,但是眼神躲闪、姿态紧绷,明显是对我有所隐瞒、并且害怕被我发现。
心里想着,我无意中看到大体成型的“乌列尔”的身体,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复活天使还有什么条件?”
索菲娅一怔:“什么意思?”
“除了这些东西,还需要准备什么?”
我指着祭台上的碎肉和软骨,眼睛却死死盯着索菲娅:“比如……献祭灵魂之类的?”
听到“献祭灵魂”四个字,索菲娅的眼神明显闪了一下,同时柱子的眼神也狠戾起来!
我心里暗道一声“果然”,却完全无法理解这种情况。
从两个人的反应来看,“献祭灵魂”在他们心中是“隐瞒”,而不是“欺骗”,虽然听上去差不多,但其实是有本质区别的。
“欺骗”是隐瞒已经发生过的事实,而“隐瞒”是还未发生的。
换句话说,我回到了双方撕破脸之前。
“难道是‘预知梦’?”
我忽然想起一个曾让心理学家们争论不休的概念,但我现在没有时间研究,因为那如果真是“预知”的话,我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离开这里。
于是我急忙起身想要逃离,却突然感觉脚下一空,原本坚实的祭台,竟在瞬间散成了一滩漆黑如墨的诡异液体!
可是索菲娅这次还没有任何动作,似乎祭台的异常不是她造成的!
这让我觉得有些奇怪,可还来不及细想,就沉进了那片粘稠的黑暗。
强烈的失重感冲上大脑,但我坠落的速度很快又开始减慢,大约十几秒钟之后,就变成了一种类似无重力的漂浮状态。
我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只能听到一阵阵的微风在周围盘旋,似乎我正处于一片非常广袤的空间里。
但是这种感觉同样没有持续太久。
可能只过了一秒钟,昏黄的光芒在前方亮起,凝固在我周围的黑暗又像潮水般迅速退去。
我眨了眨眼回过神——我站在圆形的祭台上,索菲娅和柱子站在对面,正用手电筒在我的脸上晃来晃去。
“……这是怎么回事?”
我怔了几秒下意识问道,而索菲娅的回答也和之前那次一模一样。
接着我问了“献祭灵魂”,对面两个人露出吃惊表情的同时,我脚下的圆形祭台微微一颤,又溃散成了漆黑如墨的粘稠黑暗。
下沉、冻结,又被一片昏黄的灯光指引、拯救,最后重新回到了圆形祭台上。
“唔……”
我捂着脸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虽然我记忆中进入梦境的个数不多,但每一个梦境的次数很多,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十几秒后,诡异的循环如期而至。
我又一次的回到了祭台上,不过这次为了进行对照实验,我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结果事实证明,这种诡异的循环也不是我造成的。
“到底是他妈怎么回事?”
我绝望的想着沉入,但这一次的情况有些不同,黑暗中盘旋的微风似乎更强了一点,还从远方带来了一阵低沉的呢喃。
它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含混的音节被风切割的支离破碎,我用了几秒钟才隐约听清,它说的是:“醒来吧。”
呢喃很轻,就像一声无奈的叹息,但却让我麻木的意识泛起了一阵波澜。
福至心灵般的,我在黑暗中睁开眼睛——这次终于不是那座圆形的祭台,而是一片微微有些泛黄的白色天花板。
“师兄,欢迎回到现实。”
身旁有个声音响起,我茫然转头,随即对上了庄湘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那清澈的眼神让我一瞬间以为看到了索菲娅。
这让我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座祭台上,于是我发疯似的大叫一声,身体下意识向后退去。
随着身上的电极片被扯落,我也重重的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尾椎的疼痛让我彻底清醒过来,紧跟着又是“砰”的一声,肖海几乎是撞开房门冲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
肖海的声音里满是焦急,我缓了口气朝他看去,一句“没事”刚到嘴边,就又猛地梗在了喉咙里!
在肖海身后,一个年轻人站在门外朝里张望,他的脸几乎和我一模一样。